“大哥,情况不妙啊。一天下来,何可纲的部队基本被打残了,听他手下来报,仅剩下2000人了。
邱大人已经给北门补充过三次青壮了,现在连城中50岁以下的男子都找不到了。”
祖大乐狠狠灌了一通凉水,四处跑,可把他给渴坏了。
“西门和东门呢?”
“张存仁、张吉甫两人打退了鞑子几次攻势,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佯攻。”
“什么叫看样子,如果明天鞑子主攻东边或者西边怎么办?”
看到祖大乐不吭声,祖大寿也感觉自己的话有点严厉了。
“城南调1000人给何可纲,明天你的关宁军也要重点支援北门!另外,东西南三个方向各调2门红夷大炮到北门,我要用这12门红夷大炮让鞑子吃足苦头!”
“那万一明天鞑子直接攻打其他三个方向呢?”祖大乐不解。
“呵呵,那投石机可比咱们的大炮移动起来困难多了,至于那些新式火炮,我白天观察了一通,比咱们的更大,那就肯定更重!他们要搬动火炮比咱们可费事儿的多!”祖大寿得意的笑了。
后金大营,皇太极的议事军帐中。
阿济格被抽了20鞭子,此刻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其他参与攻城的诸位将领也是噤若寒蝉。
皇太极坐在上位,脸色铁青。
攻了一整天,甚至有2次都攀上了城楼,还是被撵了下来,这也太丢人了!
难道我皇太极要重蹈父汗的覆辙?
不,我绝不!
他太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树立自己的威望了!
“大汗,奴才有话要说!”
“哦,范先生有什么良策吗?”
皇太极手下首席谋士范文程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好似一头死猪一般的阿济格,心里不由的鄙夷,“你也有今天?平时不是总是喊我们汉狗么?”
不过他嘴里说出来却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城府。
“大汗,其实阿济格等人今天已经尽力了,并非我军将士不用命,实在是明人的火力异常凶悍,而我军缺少攻城的经验!”
范文程的话,瞬间博得了众人的好感,纷纷点头。
“范某今天通过观察,发现我军有两大弊端,明军有两大死穴!”
“哦?”说到明军的死穴,皇太极也来了精神,“范先生请说!”
“我军的主攻方向太过于单一,就只盯着北门攻打,实际上,明军可以轻易通过我们火炮的位置判断出主攻方向,这样太过于被动了!”
“另一个问题,我军的火炮虽然威猛,但调动极为不便,若是我军火炮转移阵地,明军必然也会作出调整,而且他们调动起来要方便的多!”
“不过,明军也有两大死穴,必败无疑!”
“这第一,就是兵力问题,明军的守备兵力远少于咱们,他们耗不了多久!”
“第二嘛,这就是阿济格将军立下的功劳了,他今日血战北门一天,肯定让明军以为北门是重点中的重点,若范某所料不错,明军明日必然会重点防御北门,那么其他三门的防御,必然顾此失彼。”
“好!说的好!”皇太极也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人,听范文程的一通分析,那还不明白他这是向大家解释了“为什么”的问题,接下来,就把“怎么做”的高光时刻给了自己!
这汉人,真是太好用了!
“传令,令人连夜再打造20门投石机,悄悄的全部置于东西两门外,豪格的正蓝旗负责西门,济尔哈朗的镶蓝旗负责东门,北门由本汗亲自攻打!”
“额必都!”
“奴才在!”
一位虎背熊腰的后金勇士猛然站了出来!阿
“你随阿济格去,让大家看看什么是正黄旗的铁血勇士!”
“奴才必然不负主子厚望!”
额必都是皇太极手下最精锐的正黄旗的巴牙喇纛额真,是后金数一数二的勇士,此人身高达到了惊人的一米九,关键还很壮实,据说徒手杀死过黑熊,勇冠三军!
(天聪年间,皇太极建立巴牙喇营,将各旗的巴牙喇集中使用,每旗均有巴牙喇营。巴牙喇营的主官为“巴牙喇纛额真”,天聪八年改称“巴牙喇纛章京”。)
“阿济格,我把八旗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你,如果这样你还攻不进去,就不用回来了!”
“诸位,”皇太极抽出宝剑,诸将全部肃立,“让我们明天在锦州城内狂欢!”
“攻克锦州,报效大汗!”
翌日清晨,后金竟然难得没有攻城,反而埋锅造饭。
直到午后,皇太极亲临作战第一线,后金全军士气大盛,高呼万岁!
锦州城墙上的祖大寿冷笑,“来吧,老子等你好半天了,这里的12门红夷大炮等着你呢!”
随着皇太极的右手一挥,后金阵中的投石机与火炮再一次开工了,一时间,本就千疮百孔的锦州城墙再一次受到炮火的洗礼。
祖大寿在城楼后面估算了一下后金炮火的密度,确定后金的火炮应该都在北门,于是冷笑一声就去锦州衙门了,他将在那里指挥全城的防御。
“报,鞑子第一波出动蒙古兵、朝鲜兵4000人,被何大人率军击退。”
“报,鞑子第二波出动蒙古兵、朝鲜兵3000人,被何大人率军击退。”
“报,鞑子第三波出动包衣和朝鲜兵3000人,被何大人率军击退。何大人负重伤,祖将军率队反击,把鞑子兵再次击退。”
……
听到一上午后金就攻了这么多次,祖大寿虽然压力大,但还是镇静的,直到听到何可纲受伤,才有点紧张。
“其他几个方向如何?”
“东西门也攻了两次,但都被两位张大人击退,损失不大。南面没有动静。”斥候如实禀报。
“不对啊,为什么三面攻打?就是南门不动?”祖大寿也吃不准皇太极的套路了。
但他尽管疑惑,也不可能把其他方向正在激战的部队抽调到没有战事的南门看风景吧?
此刻的南门,因为一直相安无事,众将士均是有些无精打采,加上现在已经快要入夜,大家的警惕性已经到了最低。
甚至有个别巡逻的士兵,在城墙上往下撒尿,正当他完事后要拎起裤子,突然喉咙处被射中一支弩箭,他用力死命捂住自己的脖子,但却怎么也停不下飚射的血箭,最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几道铁爪“咻咻咻”抓住了城墙的垛子,几名精锐的巴牙喇战士悄无声息的摸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