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现在莱州和鞑子的水师全都在我们手里了,鞑子真是客气,给咱们送了足足三十条大船,不知道鞑子还有没有水师呢?哈哈。”孙之瀗现在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
“爱德华,你率舰队主力,就在莱州等尚可喜回来,最好能把他活捉,不行就击毙!最次也要把他的残余力量全部消灭掉。做得到吗?”
“将军阁下,放心吧,尚可喜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得手,明天等他傻乎乎的进来,我肯定会请他吃一顿丰盛的火炮早餐。”爱德华信心十足,开玩笑,这么多舰只,还搞偷袭,这要是还输掉,可以自杀去了。
“好,接下来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代善这头老狐狸!”赵信看着这些跟随自己一路征战过来的将领们,心情也是十分激动,前不久他们还处于绝对劣势,如今已经占据了莱州,有了跟代善掰手腕的可能。
“大帅,侯勇将军接到您的命令后,必然会全军移师青州,目前应该在青州城下激战,凭借青州的坚固城防,代善恐怕一时半会啃不下来。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后路被断,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晓,因为他的大军是需要每天从这里得到粮草补给的。”
孙之沆的分析还是那么清晰。
“所以我们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烧了他的存粮补给,看他还有什么力量继续进攻青州。”
这招绝户计不可谓不毒,赵信现在越看孙之沆越顺眼了,唉,大明的人才何其之多,奈何崇祯不能用之。
“断粮之后,代善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继续猛攻青州,在一日之内攻下来,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侯勇将军是不会让他成功的,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选这条死路。”
“二是回师与我们拼命,拿回登莱,但我们只需要让他清楚,登莱的水师都没了,呵呵,他拿回登莱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游回去吗?”
众将听了哈哈大笑。
“三是最可能的,从济南城下,一路烧杀抢掠北上,如果皇太极能接应,他依然可能回得去!这也是唯一可行的路子。”
“我补充一点,”赵信其实也很无语,有个军师好是好,就是自己好像没什么事了,“通知代善北窜可能经过的地区,让他们做好防备,同时告知京师,务必要引起重视。”
青州城外。
见山粮库。
代善的后勤补给中心。
代善作战极为老成持重,对粮道的保护特别重视,因此,他留下了自己的长子岳托,领了正红旗精兵三千驻守此地。
此地易守难攻,确实是个极好的存粮场所。
虽然现在青州城的攻防战极不顺利,孔有德已经多次来叫苦,说部队要打光了,恳请援兵。
但代善依然不为所动,粮草乃大军根本,万不可轻视。代善久于行伍,深知古往今来多少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就是因为粮草被断,最后不战自溃,主帅含恨而死。
因此他甚至给了自己的爱子岳托几鞭子,让他守好粮草,不要贪功误事!
直到今日,青州城楼上扔下了不少“万人敌”,让他的正红旗也损失不小,他估摸着城里的这种大杀器应该也不会太多,不然不会留到现在才用。
所以他连夜来调拨两千正红旗士兵,准备明日一早就投入进去,一举拿下青州。
但是岳托还是被他死死摁住,对于他,代善只是说了一句话,“粮草重地,除了你,我其他人信不过!”
这还让岳托怎么说?只能恨恨的留下了。
“将军,巴布泰贝勒来了,他还带着几百勇士,说是来增援咱们了!”亲卫进来通报。
“这个废物来干什么?几百人?呵呵,栖霞山和青州城咱们死了一万多人了,几百人顶个屁用!”
“算了,让他进来,吃顿饭就打发走吧!毕竟是老子的长辈!”
“那将军要见他一面吗?”亲卫小心的问道。
“见个屁!老子心里烦!”
当巴布泰和他的已经投诚赵家军的部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粮库大营之时,正红旗其他的人员可不敢像岳托这么嚣张,毕竟是九贝勒!
所以巴布泰提出要随便看看,他们也是觉得无可厚非,大人要视察一下,还不是天经地义?
就是这个天经地义,就让见山粮库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岳托刚要睡下,突然听见喊杀声,还有就是火起,顿觉大事不妙。当看到鞑子兵在杀鞑子兵时,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没醒?直到有人告诉他,巴布泰反了,赵家军杀来了,才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保得一条小命,向代善处求援。
“啪!”
“啪!”
“啪!”
当消息传至代善大营,代善差点被气的晕死过去,众将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好不容易把他理顺了气。
他立刻命人痛打岳托。
太可恶了,竟然抄我代善的粮道?特别是听回来报信的士兵说,巴布泰这个混账王八蛋竟然卖了祖宗,把金州水师都丢了,他更是感到后背发冷。
归路没了,这可怎么办?
打了一辈子仗的代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险恶局面,这甚至比萨尔浒大战时,明军大军压境,还要让人窒息。
冷兵器时代没有了粮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军心即将大乱!
意味着兵败如山倒!
意味着大金的大贝勒代善要败了,要以四万大军的统帅身份,耻辱的败了!
他可是刚被大汗封为和硕礼亲王、平南大将军啊!
不,这绝对不能发生,正红旗的主力都在这里,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回辽东!
听着自己儿子的惨叫,以及众人的求情,代善无力地挥了挥手,众人立刻把皮开肉绽的岳托架了下去。
“粮草之事,务必要保密,敢泄露者一律斩首!”
“全军连夜准备拔营,明日三更出发,主力向天津卫进发。”
“巴喇玛!”
“末将在!”
望着自己的才23岁的儿子,代善明白必须有所割舍,这种情况下留其他将领断后,必然会引起不满。
此次出征他带了长子岳托,五子巴喇玛和六子玛占。
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岳托,如今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老六玛占才19岁,所以他衡量再三,只能让老五断后。
“你带正红旗两个牛录,并天祐军3000人,负责全军断后,记住,等我大军撤走后,你要多准备树枝,困在马匹后面来回奔逃,再弄些浓烟,让明人摸不准我们的底细。切忌跟他们硬拼,只要拖住他们一天,你就跟上大部队!”
“阿玛放心,儿子知道!”巴喇玛并非蠢货,如何不知其中凶险,因此特地以父子相称,也是最后的温情流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