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分两种。
一种是内功,修炼的是内家真气或者内力,特性因人而异,但都是行于经脉,壮于内腑,可以加持于身体、兵刃之上,也能够施展武学外放于体外。
一种是外功,并不单纯指得是炼体一类,还包含了武学招式、兵器等等。
就像明玉功除了内力修炼法门外,还有核心武学【移花接玉】存在,既是掌法,也是身法。
可惜花无缺还没学到高深处,就被莫名其妙赶出了移花宫,还被丢了一堆麻烦的要求。
如今听到李寻欢的话,他也不禁沉思起来,古系世界最强的外功是什么?
如果说明玉功、嫁衣神功、四照神功和无相神功是古系内功的巅峰,那古系外功的巅峰之作可就太多了。
论剑,有白云城主叶孤城的“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燕十三的夺命十三剑,燕南天的神剑诀,薛衣人的剑……
论刀,神刀堂白天羽的白家刀法、魔教教主白小楼的神刀斩、李寻欢的小李飞刀……
除此以外,各家绝学浩如烟海。
但要说全面,那便不得不提三样功夫:
【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记载了天地之间最可怕、最邪门的七门武功,据说功成之日天雨血、鬼夜哭,创功之人咳血而亡,以至于七门武功四散,至今无人全部练成;
【锁骨销魂天佛卷】,由天下第一奇人只眼郎君所作,表面上看上去是一百零八副天仙魔女的美人图,实则暗藏三套绝世武学——
一套“天佛降魔掌”,既是掌法,也可以用剑化作“天佛降魔剑”;
一套灵巧无比的身法“无色无相身”,晃身错步,精妙异常;
还有一套千变万化的步法“千幻飘香步”步法。
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这三套功法是可以互相配合、结合的。
唯一的缺陷大概是想要练成此功,必须要与会“奼女迷魂大法”的天仙魔女传人合练才能够练成。
【五绝神功】,乃是由一代狠人“当世人杰”欧阳亭寻来天地五绝,广邀天下武学大家集各门之长,将普天之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精华融于一招一式,卓然自成一家,融会贯通之后,无论哪一派的招式使出来都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浑然圆通,再无破绽。
而且这五绝神功就藏在峨眉山,十大恶人之一“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所在的地宫之中。
李寻欢见到自己只是一句话,花无缺便托腮沉思,心中也是大为好奇,自己这位小兄弟用的是移花宫的功夫,年纪也绝非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武功臻至当世一流倒也罢了,偏偏见识广博,自己不管说起江湖上的哪位朋友,哪桩秘闻,他都能够毫不犹豫的接上,当真是奇也怪哉。
花无缺并未思虑太多,已然决定等解决了李寻欢身上的麻烦后再去峨眉山寻宝,想来那迷死人不偿赔命再强,也不是自己百毒不侵明玉功的对手。
李寻欢忽然觉得凭空多了一层恶意蒙在身上,左看右望,最终目光又定格在了花无缺身上。
“看我做什么?喝酒喝酒。”
……
昔日的李园乃是江南一大好景色,园林葳蕤,假山流水,不知是多少文人骚客想来此寻一寻灵感的妙处。
可如今的兴云庄不过是江湖上的二流势力,庄主龙啸云的实力即便是靠吹捧,也算不得一流之境,若非是挂着个“李寻欢大哥”的名头,只怕早有不少采花贼蜂拥而来。
守在庄子门口的仆人早已不是李寻欢所在时的老人,而是换了两个精壮的家丁手持水火棍守着。
——既然这里已经不再是李园,那就不需要再留李园的东西,上下都得焕然一新才是。
这便是兴云庄庄主龙啸云的原话。
但可笑的是,这兴云庄两边还是挂着“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对联,庄子里还留着李寻欢曾住的冷香小筑维持着原样。
更可笑的是,昔日李园的主人、如今兴云庄庄主的兄弟回来,停在门前看着对联感慨,却要被看门的门子赶走。
所以花无缺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李寻欢说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只待在马车上了,原来你只剩马车了!”
“我还有酒……也被你喝完了,看来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李寻欢下意识辩驳,但又苦笑着摇头。
跟在他身后面的铁传甲很想说一句“公子你还有我”,但花无缺直接打断他道:“你家公子拿你当兄弟,算不得仆人,所以他真的是身无长物,只能来投靠兄弟喽!”
“就是不知道他的兄弟会不会像他一样大方地接济他这个‘穷’兄弟,我猜大抵应该是不会的。”
花无缺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已经发觉不妙的门子,指着李寻欢道:“这可是你们庄主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还不快叫二爷?”
“二,二爷。”两个门子面面相觑,但还是硬着头皮叫出了声。
若是假的,最多也就是换来庄主的呵斥,可要真是真的,那他们就别想在这庄子上呆下去了!
一個门子机灵,哈着腰,快步向着门里跑去,留下一个苦着脸“陪”同三人等着。
只是李寻欢看着那扎眼的“兴云庄”三个字,满脑子里都是龙啸云当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大哥都绝对不会动分毫,等着二弟你回来”。
“呵,兴云庄。”李寻欢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花无缺的话此时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他想离开了。
再留在这里,这里也不是当初的李园了。
只是他刚刚张口,便听到一道粗俗不堪的声音自门内响起,瞩目过去,却看到一身华服不逊色大老爷的粗鄙中年人踩着门槛走了出来。
李寻欢眉头跳了跳,但看到那“兴云庄”三个大字,又将说教的心思忍了下去,端详着来人。
来人身材发福,脸盘宽大,但从五官中依稀可见年轻时也算长得不错,只是酒色过度,脚步虚浮,似是宿醉未醒,含糊不清地喊道:
“哪儿……哪儿来的阿猫阿狗,也敢装龙四爷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