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慕容……莫非是那位慕容公子不成!”
岳不群闻声,不由眉头微皱道。
听到这儿,在场的众人无不神色一变,须知适才他们众人还在合议如何对付此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亲自登门拜访了。
“嘿嘿,看来我们是被人小瞧了!”
霎时间功夫,定逸师太好似明白了什么,当即不由冷笑一声。
众人闻言,脸色无不变得难看起来,在座众人都是老江湖,自然不难明白定逸师太所言。
“既然主人家不来亲自迎接,那我们便只好不请自进了!”
似是见到久久未有人回应,便又听洪亮声音再度响起直接传入众人耳中。
片刻功夫后,便见一人亦然出现在大厅外。
“好胆!”
性子最为刚烈的天门道人见此,不由怒喝一声,当即陡然跃起身来,竟迅捷无比直扑厅外那人而去。
“来得好!”
见到天门道人突然出手,一名瘦小汉子却是身形一窜,主动迎了上去。
含怒出手的天门道人见此,当即大袖一挥,右掌运劲推出。
而这瘦小汉子居然也不躲闪,同时有样学样挥出一掌,二人肉掌相触,只听一声巨响,天门道人却是脸色通红,抢先向后退出三步。
至于这瘦小汉子,只是身形一颤,向后退出了半步。
见此一幕,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人无不脸色大变,自然明白适才二人交手已经分出了高下。
“可惜……”
待到分出高下后,那瘦小汉子脸上却未露出半点喜色,反而略带遗憾摇摇头。
“狗……”
眼见自己落入下风后来人竟是这般作态,性子刚烈的他顿时被激起了内腑气血涌动,一时之间脸色更是变得通红,犹如鲜血上涌一般。
这一句话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自觉一股甜腻从嗓子眼涌出。
“天门道兄,切勿动怒!”
就在天门道人将要出大丑之际,只觉一股精纯内力从肩头传入体内,短短数息间,就平复掉了胸膛涌动气血。
“多谢岳先生!”
强压下心头涌动气血之后,天门道人脸色恢复正常后,便拱手向一旁岳不群谢道。
“天门道兄,你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何须如此客气!”
岳不群闻言,却是神色一正轻轻摇头道。
听到他这一番话,天门道人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在下刘正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见到这瘦小汉子一出手就击退了含怒出手的天门道人,刘正风便猜到了他便是数日前在城中茶馆与师兄莫大交手的那人,当即便拱手问道。
“在下江南一阵风,风波恶,乃是姑苏慕容氏家将之一!”
这瘦小汉子闻言,倒也不隐瞒身份,直接大笑说道。
“风波恶,家将?”
刘正风与定逸师太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心道仪琳所说果然不假。
须知天门道人乃是泰山派的掌教,其人武功更是名列正教十大高手之列,可却与来人交手不过一招,就败在来人手中。
可此人明明身怀如此高明武功,却偏偏自甘堕落,当起了他人使唤的家将,实在令人费解!
“小师太!”
风波恶此时才见到众人身后的仪琳,于是微微一笑主动称呼道。
“风大哥,仪琳万万担不起师太这个称呼!”
一身淄衣的仪琳闻言,却是接连摇头。
“阁下武功高强,为何还要以大欺小掳走华山派的弟子?”
见到果然是此人当初从田伯光手中救下自己爱徒,一向脾气暴躁的定逸师太却是压住了怒火,开口问起当初了茶馆之事。
“非也,非也,若谈及以大欺小,谁人又比得过在座诸位呢!”
还未等定逸师太话落,便见一群人已经穿过庭院,出现在了大厅之外,其中一名灰袍男子正摇头道。
与此同时,两名身穿素雅劲装的汉子则紧随其后,看着站在厅外的刘正风忙拱手道:“师父,徒儿无能,未能拦下他们!”
这二人正是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二弟子米为义,近日来正是他们师兄弟二人负责接引衡山城中的各路群雄。
“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退下吧!”
见到自己两个徒儿脸色苍白,心知他们定然在来人手中吃了暗亏,刘正风暗叹一声摇头道。
“阁下此言何意?”
定逸师太闻言,不由瞬间火起,盯着那高瘦男子道。
“此事师太就要问青城派余观主了!”
这时人群为首者的白衣男子却是忽然开口了,定逸师太闻言目光一动。
只见这位白衣男子,面目英俊,气度不凡,左右两侧各站有一位俏丽娇柔的少女,赫然是一位翩翩贵公子打扮。
“小师妹……”
这时候站在人群后的薄唇英气青年目光却是落在人群之中肤色白皙,容貌俏丽的岳灵珊身上。
“大师兄!”
岳灵珊闻言,望着大厅内英气青年不由眼露柔光。
“余沧海,你这狗贼,可曾还记得我?”
这时候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忽然站出来,指着众人之中身形矮小的余沧海当场骂道。
眼见这少年竟然敢当众辱骂身为一派掌门的余沧海,刘正风、定逸师太、天门道人不禁神情错愕,显然很是意外。
“小兔崽子……”
余沧海闻言神色不由变得阴沉,此时的他早已看见了人群之中的林震南夫妇,心中自然明白正是眼前的白衣男子救走了他们。
而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复。
自从他在田伯光身上验证了“生死符”后,便稍作休息,直接携人来了刘府。
他要收林震南为己用,自然也要替他料理掉林家的恩怨。
“林总镖头,你作为苦主,可有什么话要说?”
慕容复看着面前的众人身影,忽然缓缓道。
“只求公子为林家做主!”
林震南闻言,当即向前走出两步,目光扫过余沧海后,便拱手道。
“好!”
慕容复听到此处,目光便落在一旁的矮道人神色,随即又道:“三哥,劳烦你出手替我擒下他!”
“属下领命!”
一旁的包不同闻言,当即便身形向前疾掠而去。
“好胆!”
见到来人这一副分明看他不起的样子,余沧海心中不由气极,刷的一声就拔出手中长剑,抬手攻出。
他身形虽然不高,看起来也不过八十斤左右,然而毕竟是一派宗师,站在原地,犹如渊渟岳峙,颇为气度。
余沧海的剑影连绵,看似兼具松之劲,风之迅,旁人只听嗤嗤声不绝,看似声势凌厉,但定逸师太等人却能看出了余沧海眼下却是处于守势。
依仗手中长剑之利,护着自己周身三尺之内,如此举动,看似是失了自家威风,但刘正风等人见此却无不点头,心道这位余观主为人老成。
在未摸清楚来人武功路数前,余掌门的决策却是最为合适。
须知早前天门道人便因不明来人底细,这才一掌败在那瘦小汉子手中,那一幕他们等人都是亲眼所见,如今这高瘦汉子出手,定然不敢有所轻视。
前不久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定逸师太等人听到那慕容公子称呼那人为林总镖头时,瞬间就明白事情始末。
须知江湖上人人早前都说青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他们这些人自然有所耳闻,明白两家的恩怨始末,刘正风等人自然不能贸然插手。
况且那青城派为图谋林家绝学而灭其满门之举,也让早前听得传闻的定逸师太与天门道人心感不喜。
与此同时,主动选择守势的余沧海却是陷入险境,那高瘦汉子明显手段更胜一筹,看似只是绕着余沧海急转,出手更是只有寥寥数次。
却逼得他手中长剑化作一个剑圈,竟不得不运劲才能护住全身。
“青城派的绝学莫非就是这乌龟壳,只守不攻?”
远处观战的林平之见此,不禁开口讽刺道。
余沧海闻言,当即心中更怒,心知久守之下必然有失,手中剑势当机一变,忽然转守为攻。
霎时间,便见这矮道人反而快捷绝伦朝着高瘦汉子转起了圈,手中长剑同时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
余沧海出剑是越来越快,可这高瘦汉子却只凭借一双手尽数抵挡下来,只听“铮铮”异响传来,众人见状闻声看去。
原来这高瘦汉子双手袖袍高高鼓起,竟凭此就挡下了余沧海十余剑依旧安然无恙,如此手段,便是让一旁观战的刘正风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派长辈,见多识广,自然明白这高瘦汉子是凭借深厚内家修为才做到这一点。
只是这般修为,简直是闻所未闻!
而眼下的余沧海却是脸色胀红,每每长剑与来人袖袍接触瞬间,就会传来一阵反震之力,若非他鹤唳九宵神功已有一定火候,手中长剑早已被人震脱掉了。
心知成败就在一瞬间,余沧海忽然长啸一声,身形同时愈转愈快,几乎化作一圈青影,绕着高瘦汉子转动,剑袖相交声实在太快,已是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
然而只听“咔嚓”一声传出,余沧海手中长剑终于支撑不住断成数截,而他却仍是不退反进,如整個人一枝箭般向前一窜,同时左掌藏于袖袍之中忽然运劲向前击出。
“来得好!”
包不同哈哈大笑一声,右掌也运劲挥出。
“嘭”的一声响起,包不同脸露古怪,向后退出一步半。
而身材更为矮小的余沧海却是浑身一颤,同时口吐鲜血向后疾退出五六步。
“三哥,你没事吧?”
阿碧见状,不由眼露关切。
“阿碧妹子,我没事,这矮子的掌法倒是有其独到之处!”
片刻后,包不同这才少有摇头赞道。
“余掌门……”
见到余沧海如此狼狈模样,身为主人家的刘正风忙上前扶住。
不过令人意外的却是刘府的内青城派弟子却好似消声觅迹一般,明明自家师父已与强敌交手,可他们却没有一人现身。
当然他们却不知,这些青城派的弟子早已被风波恶二人点了穴道,如今自己都动弹不得,如何能来此处呢!
“三哥,这位余掌门所使得掌法乃是‘摧心掌’,不可小瞧!”
明白包不同心中惊异,慕容复便开口解释道。
这余矮子的武功,并不算弱,可惜他太不走运,撞在了自家三哥手中。
须知早在天龙之世,青城派的司马林与其师弟诸保昆以及云州秦家寨的群雄,姑且联手都奈何不掉包不同,更何况只是余沧海一人。
若非他这摧心掌的确有其称道之处,恐怕都没有资格让包不同记下他的名字。
“阁下既然胜了,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暂且饶了余掌门一命!”
见到余沧海身受重伤,失了反抗之力,身为主人家的刘正风不由眼露为难,沉思片刻,这才开口劝道。
“刘三爷,此事与你衡山派无关,你还是莫要强出头了!”
见到这刘正风自己尚顾不暇,却主动站出来为余沧海说话,慕容复闻言不禁摇头。
“余掌门远道而来刘府赴宴,刘某身为主人家又怎能坐视余掌门遇险!”
刘正风闻言,当即苦笑道。
“青城派欲灭我们林家满门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些名门大派出来主持公道?”
眼见大仇得报,可又有人出来做和事老,林平之不由怒道。
听到此处,刘正风等人却是久久无言。
余沧海的爱子虽然死在事前,可江湖中人都心知肚明,青城派乃是为了谋夺林家祖传的剑谱,这才痛下杀手。
“岳某不才,敢问慕容公子为何掳走我华山派的弟子?”
这时只见一个青衫书生踱了出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盯着遭人所制的岳灵珊,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