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个识趣的。”

张一仙看着王舒点了点头，“一个月十七颗下品灵石，先交两年的。”

“什么，什么？你杀人啊？”

刘四登时就急了，“你怎么不去抢？还一次交两年，这么多灵石，都够买下来了！”

“少在那东扯西拉。”

张一仙转过头，动作似乎迅捷了许多，眼里也带着精光，“这里的房子没十几颗中品可拿不下来，你要是有，老朽真敢卖！”

刘四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撇撇嘴：“一说到灵石就精神了，哼。”

张一仙嘿然一笑：“废话，谁见到灵石不精神？就问你们租不租吧？”

“前辈能否便宜一些。”

王舒态度诚恳的道，“我是很想搬到内城来，这边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不去别家了。”

“要不是看在你还不错，老朽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张一仙掐指算起来，那表情那神态，像极了王舒前世见过的故弄玄虚的算命先生，不过算了没几息便不耐烦了，“也罢，那就一个月十五颗下品，先交两年这点不能变。”

王舒思虑几息：“好吧。”

内城的房子的确很贵，便宜的那种都要一个月十颗下品，这里地方安静，还有个大院子，整理整理能种些东西，养养小灵兽，十五已经不算贵了。

至于张一仙的态度，他一点都不在意。

“一手交灵石，一手定契约。”

张一仙摸出一面玉牌，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舒，“一共三百六十颗下品，小子，你灵石够不够啊？可别诓骗老朽，那老朽可是要报到护城卫那里去的，是正经的护城卫，不是他这种被开除了的货色。”

“你这老头！”

刘四喝了声，但也仅此而已。

之前是尽掮客的本份，讨价还价，现在已经定了，他自然不会再影响交易。

“应该是差一点。”

王舒取出一堆灵石，“一颗中品，一百，两百……只有三百一十颗。”

张一仙看得眼睛都发指了，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拿来吧你！”

王舒抬手一挡，微笑道：“一手灵石，一手契约，我先付三百颗，剩下的六十颗，劳烦前辈宽限两個月，我自会送去。”

“小子倒是精明。”

张一仙哼了声，拿起玉牌定约。

玉牌是房契玉牌，房主才有。

据说整个云雾坊市的房契玉牌都是上百年前就定制好的，到现在都没怎么增加过，价值越来越高，能在云雾坊市拥有一张房契玉牌，是几乎所有散修的梦想。

王舒看得有点心动。

当然，抢夺是不可能的，房契玉牌里面有几重阵法，能保护持有者一段时间，足够持有者通知云雾坊市，那些守卫可不是好惹的。

定租约也是房契玉牌的功能，留下独特的印记，写上年月，坊市就会承认租约有效。

没一会，契约达成。

常住的话，还要去坊市管理那办个手续，拿入城牌。

王舒仔细看了两遍，收进储物袋，拱手谢道：“多谢前辈了。”

“你小子是个爽快人，做事也痛快。”

张一仙态度友善了不少，摆摆手，“房子以后就归你住了，老朽告辞。”

王舒讶道：“前辈不收拾收拾吗？”

“收拾什么，这里面的东西都归伱，想怎么用都行，”似是想到了什么，张一仙露出诡谲的笑容，“那副画也送你了，嘿嘿，老朽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希望你能看出来吧。”

“本来就不是法器也不能观想，故意当宝贝，以为我们不懂啊？”

刘四找到机会，连忙奚落了几句。

张一仙笑呵呵的也不反驳，拍了拍储物袋就要出去，王舒连忙追上几步：“前辈还没有说住在哪，到时候灵石凑齐了，我好送过去。”

“明德街。”

张一仙挥挥袖子，潇洒的出了门。

刘四一滞，笑得颇是古怪：“这老东西，原来搬去明德街了，难怪急着要那么多灵石，也不怕那副老骨头被淘弄干净。”

“别这么说。”

王舒微微摇头，却也有些感慨。

这张一仙看着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不能突破到炼气中期，寿命估计也就几年，临死前干脆不再努力了，过过逍遥快活日子也不错。

可能很多修士到寿命尽头都是这样。

幸好自己是长生者。

“恭喜道兄啊！”

刘四拿出一个袋子，双手递给王舒，“道兄乔迁大喜，这是我的贺礼，请一定收下。”

袋子鼓鼓囊囊的。

王舒摇头道：“道友，你也不是有钱人，不必如此。”

刘四神色坚决：“这是我的心意，里面都是我选出来对道兄有用的，道兄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朋友，以后我就不……以后我来这里也不好意思。”

他早想好要送礼，维系住和王舒的关系。

其实他起初没想送这么多，在看到王舒从柳楼出来后，就改变了主意，特意把珍藏的几件物事也放了进去，跌落境界后，在炼气三层沉寂得太久了，遇到可能的机会，便会竭尽全力。

而他认为这值得，他也有信心在王舒死之前从王舒那里得到回报。

“我挑一件。”

王舒很淡定，他看得出刘四的诚意，但不为所动。

对双方都好那就接受，其他都不必要。

刘四很有些失望，但仍陪着笑脸：“那道兄你看看。”

这种贺礼都不收，也就意味着王舒没怎么看重他。

袋子里东西是不少，有两套阵法，一件飞行法器，还有一种符箓的制法，以及二十颗灵石，刘四确实是用心了。

王舒有所思。

今后若是刘四有事求来，他会帮忙，前提是不影响自己。

王舒拿起灵石，谢道：“现在我正缺灵石，道友解了燃眉之急，我很感激。”

“道友挑了最不值钱的。”

刘四苦笑了下，将袋子收起来，难掩沮丧之色。

他自以为看到了机缘，费心想要抓住，却被不温不火的拒绝，这种心情很不好受。

王舒温声道：“还要麻烦道友一件事。”

“道兄请说。”

刘四勉强露出笑容。

王舒微笑道：“这边乱糟糟的，住不得人，我想麻烦道友和我一起清理，等整理好了，我们就在这喝一杯，当做庆贺乔迁之喜，如何？”

“好啊，那当然好！”

刘四连忙点头，感觉精神又提振起来了。

帮忙做家事，这可是关系极好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难道王舒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好友，只是觉得自己穷才不收礼的？

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