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做了?”
王舒看着他笑。
刘四叹了口气:“现在坊市里的人都堆起来了,都不需要人介绍,需要什么,不管符箓还是法器,声音大的喊一声,马上就有人过来卖,价格都差不多,反正开潮了别人也不在乎价钱。”
“别叹气了,我给你找了个事做。”
王舒摸出一面木牌,“我前几天跟柳楼的柳修人执事说过你,你要是想去狩猎妖兽,可以跟着他们,不愿意跟着,做别的任务也可以,他会给你一个门客的名额,你拿着这个去找他。”
“啊……啊……”
刘四看着木牌,眼睛都瞪直了,连忙站起身行礼,“谢谢道兄,谢谢道兄!”
能当上柳家门客,在坊市绝对是莫大的机遇。
王舒扶了下,温声道:“柳家觉得你不错才要你的,和我关系不大。”
“我在坊市十几年了,柳家也没觉得我是人才,现在你去说就要了,还能说关系不大,”刘四摇摇头,一脸感激的看着王舒,“这就是道兄的功劳,我刘四就在这发誓,以后道兄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
王舒皱起了眉:“别乱发誓。”
刘四不敢反驳,只是点头:“我知道了,道兄。”
王舒沉吟几息:“我有几句话跟你说,去了柳家,先别想着多赚灵石,尽心做事就好,柳家人会论功行赏的,贪财反而会出问题,还有,在柳楼可能会得到很多外面听不到的消息,你要记住,绝不能把消息卖出去,明白吗?”
这句话说得很严厉,刘四听得心神一紧,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刚才的十分欢喜,就有五成是因为这个,进了柳家当门客,可以利用消息赚钱,没想到被王舒一句话点出来,如何能不惧怕。
王舒也看出来了,缓缓道:“掮客是靠这个吃饭的,我明白,柳家也明白,所以我推荐你的时候,他们很怀疑,还跟我打了個赌,要是你能在柳家待半年,伱和我就算赢了,要是待不到半年,我固然要吃点挂落,而你以后都不能待在坊市了。”
刘四闭上眼,狠狠想了想,随即睁开,大声道:“我不会让道兄受牵连!我保证不做以前的事了。”
“我相信你,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们推荐。”
王舒点点头,“以前的本事不能放弃了,还是要做,不过是反着做,你明白的。”
“把消息给柳家?”
刘四恍然而悟,又挠了挠头,“我这种等级,柳家会需要我的什么消息啊?”
“哪怕是一张卫生纸也有它的用途……”王舒感觉说错了什么,摸了摸下巴掩饰尴尬,笑道,“道友你有自己的价值,千万不要小看自己。”
刘四有些迷茫,仍是点了点头:“我慢慢悟,道兄。”
“嗯,去柳楼吧,”王舒拍了拍他的肩,“现在柳楼应该有很多任务,也有很多门客在找人组队,手快就能找到机会,但别碰那些危险的。”
“我这就去,道兄。”
刘四躬身行礼,走到门口回头又行了一礼,这才去了。
王舒回屋画符。
刘四这个人还行,说不定能收获好的结果。
帮忙这种事,看似简单,但不能轻易去做,要是帮的人品性不好,做了不该做的事,好事就变成了坏事,不过刘四这边有柳楼看着,好坏都不用他来承担。
如今他画符很快,一个时辰能画四到五张火鸦符,其中半数是中品。
成功率接近九成。
不刻意隐藏实力,就是这个结果。
原来在矮屋区,什么都得小心,现在好多了,也无须顾忌材料。
但还是不敢放得太开,要是真把会的符箓都拿出来,坊市要闹翻,三门七家都要来找他,别说白云宗外门弟子,便是内门弟子的身份,也顶不住。
叮咚——
王舒把传讯玉板拿出来。
“师兄,明天开潮,我要和柳家修士一起去抓影水猴。”
“可能要六七天才能回来,到时再给你讯息,这段时间就不发了。”
“放心,我能应付好,你给我的符箓带着呢。”
王舒收起玉板。
柳家动作还是快,有了妖血符,开潮一开始就动手了。
不知道许家和老虎帮那边是什么情况,有可能第一天就要打得头破血流。
一天过去。
做完功课,正是中午,开潮时刻。
王舒走出院子,推门看了看,宽窄巷里空空荡荡,只有那摆摊老者,悠闲坐着。
“前辈没去看开潮吗?”
王舒想了想,拿了两个杯子走过去。
他平时总和老者打招呼,还会送些灵泉果,也算是认识了。
“看什么看,都是人,看的都是人潮。”
老者随手拉出一张椅子,“你怎么也没去?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经历过的,这就没兴趣了?那可不像天生好奇的修士。”
“有兴趣,但修为低怕死。”
王舒坐下了,拿出琥珀灵酒倒了两杯,“难得这么清静,晚辈请前辈喝杯酒。”
老者不客气的拿起来,看了看道:“得月楼能卖给你不掺水的,你不简单啊。”
“晚辈帮得月楼画符呢,就好这一口。”
王舒笑了笑道,“皇上也不差饿兵啊,要给我掺水的酒,我就画掺水的符。”
“哈哈,这句话有意思,”老者讶然,笑了两声,“你在人间国度待过?”
王舒点头道:“十岁之前,我不是修仙家族出生,检测出了灵根才修的仙。”
老者眯着眼道:“散修能混成这样,你算是非常出色的了,一般来说,不是家族子弟,也没有被宗门看中,要到炼气三层不容易。”
“不管散修还是别的修士,都一样难,修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其实退还好点,卡在中间动弹不得才难受。”
王舒叹了口气,半晌都没出声。
“倒是老夫狭隘了,的确,宗门和家族修士也一样艰难,”老者注视着王舒,眼里带着几分欣赏,“道友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感悟,难得。”
“无奈罢了。”
王舒笑着站起身,“晚辈不打扰了,这瓶酒留给前辈,慢慢品尝。”
“等等。”
老者突然横眉竖眼,怒道,“怎么?留下东西就走,想让老夫欠你人情?”
王舒笑了笑,也不着恼:“晚辈没有这样的意思,前辈不喜欢,晚辈拿回去便是。”
“哪有那么容易?”
老者喝了声站起来。
长袍飘起,左边裤脚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