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蛇蝎

江湖武者，桀骜不驯；与民间普通百姓自有不同。

高台上的这些江湖巨头，身为各派高层，眼光毒辣，自然看得明白。

待数百人近前。

东方白指着这数百人扬声道：“先生、县尊、诸位江湖同道。我日月神教虽然被江湖同道称之为魔教，但本座自继任教主以来，常约束教众，近年来我日月神教少有祸乱百姓者。”

东方白说的极为诚恳，练武场内无数武者虽然不喜日月神教，但东方白所说乃是实情，他们也无法反驳。

高台上，那祭酒老者听东方白所言，也不由得暗暗点头。

儒家讲究齐家、治国、平天下。朱杞的四句圣人之言，更是将儒家的追求阐述的淋漓尽致。

在儒家眼中，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帝王不管取得多么大的丰功伟绩，如果国内民不聊生，那么这个帝王在儒家眼中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更说不上贤王了。

东方白能约束教众不祸乱百姓，这一点极合祭酒老者胃口。

这老者能当上崇阳书院祭酒，自然不是食古不化的腐儒。虽然，其并没有接触江湖，但对江湖之事并不陌生。日月神教的名头自然也听过。

东方白：“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虽有厮杀，但祸不及家人，更不能牵连无辜百姓。日月神教与诸位同道虽然彼此敌对，但来日月神教绝不会坏了江湖规矩。”

东方白此言深得江湖武者之心。

一入江湖深似海。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彼此厮杀只是寻常。即便被杀也是技不如人，可若是因此迁怒对方家人，这就是江湖大忌了。

因为，没有任何一位武者能保证自己的家人时时刻刻都有人护佑。

所以，东方白此言，练武场中无数武者轰然叫好。

江湖黑白对立，练武场内这些武者最大的对手之一就是黑道霸主日月神教。若是日月神教不顾江湖规矩，恐怕这练武场内大多数武者都要家破人亡了。

“江湖厮杀尚有规矩，可他们呢？”说着，东方白指了指台下的数百位苦主道：“本座不才，虽为黑道之人，但也看不惯肆虐百姓的魔头。这魔头欺善怕恶，肆虐天下，其罪孽更是罄竹难书。本座此次便是为这些百姓讨了公道。”

说完，东方白向着高台下的武者一礼道：“我等虽然厮混江湖，但皆是百姓出身，也得他们供养。本座今日前来，便是请诸位同道放下正邪之念，以善恶之举为标准，为这数百位苦主主持公道。”

东方白话音刚落，场内便有人高声叫好。

在中土文化圈，百姓是永恒不变的主体。虽然小民微不足道，但是，小民汇聚却是无人敢轻视。

“教主虽然出身魔教，但今日之言，某家当教主是豪杰英雄！”

“不错！我等虽然厮杀江湖，可为祸百姓者实在令人不齿！”

“教主此举大善，我大刀盟佩服！”

“我神拳门愿为百姓出力。”

“我枫叶山庄愿为百姓出力。”

一声声呼唤响彻云霄。

这些江湖武者虽是正道，可要说欺压百姓的行为，并不是没有。但江湖正道毕竟要顾及名声，因此，这祸连数百户人家的恶行，的确没有。

东方白笑着道：“诸位同道之心，本座明白。既然诸位同道愿主持公道，本座就将其来龙去脉一一说明，也请诸位同道做个见证！”说完，东方白又朝高台上的诸人抱拳道：“先生、县尊、诸位掌门、长老，诸位都是江湖大豪，今日之事还请诸位，替他们做主！”

那祭酒老者率先出言道：“小友只需将来龙去脉讲明，老夫绝不会置之不理。”

台上其他人虽然不喜日月神教，但今日东方白有大义在手，也是纷纷出言站台。

只有玄慈在一旁若有所思！

“数十年前，有一幼童，天资聪颖，骨骼清奇，资质不凡。其得一大派长老青睐，顺利拜入大派门下学武，此人资质极佳，在一众门人弟子中很快便脱颖而出。大派内高层也极为欢喜，将其作为门派的未来重点培养。”

“这人勤修苦练，倒也不辜负长辈的期望。随着年龄日长，其功力渐深，出师后，短短数年便在武林闯出偌大的名头，为门派赢得了极大的声誉。”

“这人武功既高，又古道心肠，行侠仗义。端是一等一的江湖俊杰。”

“后来一次偶然机会，这人救下一女子。英雄救美本是佳话，英雄美人也是良缘。”

“这女子对其早就芳心暗许，女有情，男有意。很快两人便成就好事，这女子也为其生下一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这女子生下孩子不久，便遭遇横祸。这孩子被一恶人暗中夺走，自此杳无音信。”

东方白说到此处，悄无痕迹的瞥了眼玄慈，却见玄慈慈眉善目，脸上并无波澜。

玄慈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特别是东方白说到那孩子被人掳走后，玄慈几乎可以肯定，东方白说的就是自己。

可自己行事隐秘，和二娘之事根本无人知晓，就连少林没有丝毫察觉，这东方白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说起来，这女子也是可怜人！自从孩子被人夺走后，这女子便心智大变。”

“后来，这女子每每看到别家幼儿，便心生怨念。于是，便出手将孩童掳去！或一两日，或三五天。一旦这孩子稍不如其意，这女子便将婴儿或抛之荒野、或亲手溺亡。十多年来，这女子仗着修为在身，横行宋夏两国。造下的冤孽数不胜数，无数百姓不得不忍受丧子之痛。”

说着，东方白指着台下的数百人道：“近年来，单单在大宋帝国内，本座就找到数百家的苦主。至于找不到的更不知几何！”

“这女子虽是可怜之人，但百姓何辜！其之罪孽，可谓是罄竹难书。”

“想必不少武林同道已经知晓这女子是何人。不错，此人正是横行江湖的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这叶二娘四大恶人的名头，可是用累累婴儿的白骨和无数百姓的哭声铸就的。”

“本座有一问：这叶二娘该不该杀！当不当杀！”

“该杀！当杀！”祭酒老者，涨红了脸怒吼道！他本以为，东方白所说之事，乃是江湖仇杀或者是江洋大盗，亦或者是土匪恶霸！没想到居然是一位杀幼童为乐的蛇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