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闻这个称呼，白狐道神缓缓抬起头，眯着眼与任以道对视，仍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

而任以道也没再催促，就这么笑眯眯地等待了片刻，终是无奈摇头，叹道：

“依旧不打算回应吗……”

“你是觉得我在诈你，还是说，你想听我叫您一声‘先祖大人’？就像李隆一样认祖归宗？”

“……”】

任以道哂笑，耸了耸肩道：“你不会觉得，我和李隆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

“还是说，我敢叫，你真的敢答应？”

敢答应吗？

白狐道神默默移开了视线，终于是开口：“妾身自然是不敢。”】

道神的声音带着些魅惑之意，能听得出是女子，但却又听不出具体的年纪，温柔中还带着一丝幽怨，“……另外，也并不觉得你会老老实实认妾身为祖。”】

任以道微笑点头，轻松道：“啊哈，确实，不过你要是有好处给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认祖归宗一下下。”

只是一下下的话，没问题的啦。

这种事情，只要好处到位，怎么都可以的。

“所以，你终于是舍得跟我交流了。”任以道起身，冲着白狐道神认真地俯身一礼，“见过妖神大人。”

而天狐妖神也做出了反应，祂将头颅微微低下，前腿微屈，做出了一个类似躬身的动作。

“妾身见过狐仙大人。”】

“哦？你倒是聪明，知道我喜欢什么。”

外界对于任以道有很多称谓，有称赞他功绩的，也有畏惧他实力的，各种名头林林总总加起来能有十数个，拉出来一屋子都坐不下。

而外人不知道，其实任以道最接受的并非是赞誉的盛名，而是一个看似与他并不怎么相干的称谓——狐仙。

从一开始，他就是狐仙，到了如今，他还是狐仙。

狐仙自山中来，于人世遨游，终是回归山林，继续悟道为仙。

“妾身跟随狐仙大人许久，自然也是知晓大人的喜好。”】天狐妖神展现出的态度很低，没有展露出任何的妖神气焰和先祖做派。

祂比现在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清楚任以道的实力。

越是了解，祂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暂且不说任以道之前在世人面前展现出的实力和取得的惊人战绩，就是光凭他识海里藏着的东西，很早之前就足以让祂老老实实，不敢越雷池半步，一直装着道神，生怕暴露。

“哦？这么说，你知道的很多喽？”

“……是，妾身确实知晓了一些外人不知的隐秘，但从未向任何人泄露过分毫。”】

“那是自然，毕竟你也没什么机会和外界交流嘛。”任以道没有被天狐妖神的废话迷惑，随意道：“想逃又担心被我发现，就只能老老实实了嘛。”

“……嗯。”】天狐妖神有些无语，虽然话是这么说，事实也是这么个事实，情况也是这么个情况，但你能不能说的稍微委婉一点啊？

多少给我一点点面子不是？

但任以道并不在乎天狐妖神的面子，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足以让他无视太多没必要的寒暄，可以更加自由随性地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情。

在迈入升仙境后，过去的一些顾忌，此刻都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想做便做，想说便说。

“对了，你就是天地间所有狐狸的源头吗？”

“不，妾身并非天地间第一只天狐，而是第二代天狐，最初的天狐早早便陨落在了上古之时，尸骨全无，神魂俱灭。”】

嗯？

任以道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连天狐都会死。

“上古之时这么危险？连祂都会死？”

“祂陨落在了与人族的对决中，被人族第一任天帝斩杀，尸骨尽皆被其所用，制成了数个至宝。”】

“哦对，还有这茬来着。”

差点忘记了，在人妖和睦之前，还有一段野蛮生长的时代，那时候的两族可是把彼此的脑浆子都打了出来。

“在天狐陨落千年之后，妾身成长起来，击败了所有竞争者，夺得了‘天狐’之名，成为了新一任的天狐妖神，而这个时候，天庭也已经成立，人妖结为盟友，不再相互对抗。”】

“后来，妾身也加入天庭，成为白狐天女，一直到最后天地变化，天庭分崩离析，才脱离天庭，隐匿藏身。”】

“这些，便是妾身的来历，狐仙大人不知还有什么好奇的？”】

天狐妖神很冷静，知道任以道留祂到今日自有事情要问，干脆放弃了抵抗，选择老老实实地合作。

“说起来，你之前都看到司空煜了吧？怎么不想着向祂求助，让祂帮你说情？”

“天神陛下藏匿极深，当祂化为石像的时候，妾身也无法认出，即使是后来祂神魂化身出现，妾身也只是感觉有些熟悉，不敢确定正体，直到祂亲口说出真相，才知晓祂的身份。”】

“此外，就算是妾身早些时间发现了天神陛下的踪迹，也不会主动暴露自身，毕竟当初的那场叛乱……天神陛下可是被视作最大的叛徒罪人。”】

另外，还有两个原因，天狐妖神没有明说。

一个，是祂如今的状态很差，根本不敢让任何同阶之人发现，除非是极为信任之人，否则都是将自己绑起来送到别人面前。

而另有一个不能言说的原因……自然是那个时候祂还在对任以道的身躯抱有歹念，不会轻易暴露，得等到一切成熟之后再显露。

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没必要再刻意强调一遍啦……多不好，多冒昧啊，影响大家的和睦关系。

天狐妖神无奈一笑，缓缓道：“再说了，让祂说情就有用吗？你是那种会因为祂出面就改变主意的人吗？”】

司空煜的面子？

“掌教师叔的面子……”任以道眨了眨，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果断摇头：“嗯，确实，我不会因为祂的干涉而改变我原有的想法。”

司空煜，不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