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不敢相信的天狐妖神围绕着任以道转来转去，似乎想从各个角度观摩他的脸上的表情，试图看出他的破绽。

“真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

今天什么日子？

这家伙居然转性子了？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真的？真的？真的？”】

“……哼！”

而任以道一开始还微笑着保持沉默，但后来被祂看得有些恼怒，主要是对于自己被如此不信任有些不服，哼了一声道：“不是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信任吗？

“我把话都说出去了，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我害你有什么好处！？”

天狐道神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不对，尴尬地笑了笑，打哈哈道：“哎呀，不是，信是信的，信信信！”】

对于任以道的守诺，天狐妖神还是非常相信的，并不担心他毁约。

“那个，妾身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从行为上看，天狐妖神确实是相信的，当任以道许下承诺的瞬间，祂原本绷紧的态度瞬间放松下来，彻底不再担心自己会陨落当场。

任以道轻哼一声，微微仰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任某难道是什么嗜杀的人吗？”

不如说，你这样大惊小怪，让我你不理解啊！

“……”】

天狐妖神没有说话，就这么用一种“你心里没点数？”的眼神，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言地盯着任以道，看着他都有些心虚。

“……不，不是吧？”

“不，不是吗？”】

在这段对话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气氛渐渐尴尬了起来，两只狐狸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是任以道率先离开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道：

“……咳，我虽然算是杀伐果断，但我真的不怎么动手杀人的吧？”

我警告你哦！

可不要诽谤我！

而天狐妖神的表情也是有些无语，良久会后叹息道：“狐仙大人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妾身之前可是能够知晓您心中所想的……”】

“妾身虽然无法完全捕捉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但也能清楚您心里的大部分所思所想。”】

“比如说……对于其他人的态度。”】

啊。

任以道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的一些小心思早就暴露给了祂。

“确实，诚如您所说的，狐仙大人，您并未亲手斩杀过很多人，但在您的心底，从未将那些人的生命放到眼里。”】

“或者说，您对于修士和凡人完全是秉持着两种态度，对于凡人，您更多是抱有一种关爱，不会去伤害他们，甚至很乐意去帮助他们。”】

“而对于修士，则完全是另一个态度，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不在乎他们的喜怒哀乐。”】

天狐妖神轻声道：

“您只在乎您自己在乎的人，对于其他的人，您将其视作无物，从来不介意夺去他们的生命。”】

“您之所以没有成为弑杀无数的魔修，只是因为没必要，而并非是不敢去做。”】“若是眼前有一个牺牲天下人来拯救身边人的选择，您想来是……”】

“够了。”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天狐妖神的话语，让祂安静下来，恭敬垂首。

“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推测，当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之前，谁也不能确定到时候自己的选择究竟如何，你不能，我也不能。”

任以道的表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看着恭敬地趴在身前的白狐道神，漠然道：“所以，你说这番话，是想表达什么？”

“我已经给你一条活路，你不但不离开，为何还非要说出这样一番话？”

“想要激怒我？是觉得我真的好脾气吗？”

随着任以道态度的转变，此方天地也随之变化，天狐妖神感受到了浓烈的森然杀意，但祂这时候却并没有慌张，反倒是悠然地起身，然后再次优雅地垂首，轻声道：

“还有请狐仙大人息怒，妾身自然不是这般不知好歹。”】

“妾身说这些，只是想向狐仙大人证明妾身真的明白您的想法。”】

祂抬起头，粉红的眼瞳中满是深意，注视着少年漆黑如渊的深邃眼眸。

“那些外人无法探知的，唯有您自己清楚的想法。”】

说完这些，接着祂继续开口：

“方才，您看似让我离去，但其实是给了妾身两个选择。”】

“要么，从此离去，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欠。”】

“就算是在这乱世中再次相逢，妾身也只不过是一个陌路人，如果妾身到时候挡了您的路，您在下手时不会有任何犹豫。”】

任以道漠然，对于这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他确实不会顾念旧情。

“要么，留下来，继续充当您的道神，用自己的行动来偿还过去的债务。”】

九尾白狐化作了一名美艳的白发女子，俯身跪伏在了任以道的脚前，轻声道：“妾身天狐，愿留在狐仙大人身边为奴为仆，侍奉左右。”】

“妾身，想要成为大人您在乎的人。”】

任以道低垂着眼眸，漠然地注视着这具会令天下人着迷的娇躯，而天狐妖神则是自信地任由他审视。

良久，他移开目光，轻叹了一口气。

“……呼，该说你不愧是狐狸精吗？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啊。”

任以道方才的意思确实有这样一层含义，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察觉得如此之快，还真是对他相当了解。

天狐闻言仰起头，轻笑道：“狐仙大人说笑了，妾身若是狐狸精的话，大人岂不也是一样？”】

“呵呵，你说的对。”任以道伸出手，轻轻抬起祂的下巴，笑道：“我们都是狐狸精。”

“我明白了你的选择，你可以留下。”

“多谢大人，妾身一定好好服侍您，继续充当……”】

“不过，你倒是想错了一件事。”

“什么？”】

任以道松开手，轻笑道：

“你可以留下来，但我却不需要你继续充当我的道神。”

“你……”

“姿色有余，但实力不足。”

“还不够资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