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名望很快就收到了永历的密旨。
永历在密旨里交代了窦名望几件很重要的事。
第一,让他不要在边境闲着,要大力宣传磨盘山大捷,重振明军雄风。
第二,利用现在永历已经进入缅甸的大好时机,火速招兵买马,把那些残兵败将收集起来,整顿军纪,训练士兵,时刻做好反扑的准备。
第二,时刻关注清军局势,掌握清军动向。
第三,配合李定国护好滇西南后方阵地,让李定国没有后顾之忧。
第四,与当地土司搞好关系,获得当地支持。
缅甸那边也传来消息,缅甸国王莽达也打算在三日之后亲自来觐见永历。
夜深人静,永历屋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提笔写写画画。
一旁侍候的太监李崇看到皇上这焦急的样子,连忙劝他保重龙体。
永历没有理会他,只是叫他火速召总兵邓凯前来。
没多久,邓凯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我交代给你的事,搞得怎么样了?”永历看着大汗淋漓的邓凯问道。
邓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说道:“回皇上,影密卫现在大约有五十余人在紧锣密鼓地训练中,他们大多都是从锦衣卫里选出来的,只要稍加训练,马上就可以独当一面。”
“不错,眼下人手确实不够,你能挑出五十人,已经很让我意外了。此番叫你前来,正是打算让你的影密卫练练手!”永历看着窗外淡然道。
邓凯也早就饥渴难耐了。
“我想知道现在这个缅甸,是不是很安定平和,有没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如果没有的话,你就想办法搞一点出来;如果有的话,你就努力让他大声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他做出来,助人为乐嘛。”
永历露出一脸很热心的样子。
邓凯一阵头大。
这皇上不会是疯了吧,才来到人家地盘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最后竟然还想打人家屁股。。
邓凯走后,永历坐在椅子上,敲着脑袋审视着目前的局势。
在叛贼和带路党的热心帮助下,大明国土几乎沦陷了三分之二。
目前成规模的抗清力量有云南的李定国、白文选的部队,川东鄂西的夔东十三家,福建沿海的郑成功、张煌言等。
这点人远远不够,还得想办法搞点人。
他打算对那些降清将领下手。
提起这些降清将领,很多时候要感谢他哥崇祯。
因为他们大多不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上强迫投降的,而是被自己人逼到死路,才投降的。
为啥呀?
内斗呗!
内斗是什么?
简单理解就是:皇上派张三出去办事,张三还没开始办事,就被人举报他办事不力,收受贿赂,暗中通敌等等莫须有罪名。皇上也不假思索地就要摘了他的脑袋,张三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只有投降清军,然后再带着清军回来杀了自己人!
永历可不想再走堂哥崇祯的老路。
他妈的,永历越想越气,一脚踢翻了放置脸盆的木架。
“恐龙扛狼”的响声从屋内传出,吓得太监李崇在一旁不敢言语。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仔细想了一下目前降清的名将。
离自己最近的,就是我们的老熟人,吴三桂。
他的带路功劳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击溃李自成,平定陕西,攻取四川,收复云贵……他的马蹄一直从关外踏到了云南,踏遍了大半个中国。
大明江山,也在他的浴血奋战之下,逐渐沦陷。
直至今天,永历逃到外邦,偏安一隅,苟且偷生。
吴三桂为了向清军表达自己的忠心,杀自己人比清军杀得还狠。
不过,照目前的形势,要想用武力解决吴三桂,估计有点困难,只能想其他办法。
永历很清楚清军和吴三桂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们对吴三桂是又爱又怕。
爱他无人可挡,带路横扫八荒;怕他回马一枪,努力全部泡汤。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想办法离间他们,借刀杀人。
其次就是孙可望。
提起这个孙可望,永历可是恨得牙痒有。
吴三桂虽然一路势如破竹,把他追到了缅甸,可永历毕竟没有亲自见过吴三桂,也没有近距离的感受过他的恐怖。
可孙可望不一样。
当初在贵州的时候,孙可望挟持自己,利令智昏,竟然自己想当皇帝。
若不是李定国和刘文秀等人的激烈反抗,自己脑袋早就搬家了。
他还不服气,输了之后,带着整个西南战局部署的情报,转头就投了清廷。
瞬间,导致整个西南门户大开,吴三桂带领清军长驱直入。
这个人,必须得死!
远一点的先不考虑,先把这两个有名的带路党搞掉,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外患先这样,内忧的话就是怎么处理缅甸了。
历史上,缅甸国王的弟弟莽白弑兄继位。
随后就发动“咒水之难”,几乎杀光了永历的亲信,连黔国公沐天波都被杀了。
也是他亲手把永历交给了吴三桂。
既然你们如此不仁,那就可以别怪我不义了。
缅甸这块地,我要了,大伙帮忙收拾收拾,准备住下吧!
思考完了这一切,永历长舒了一口气。
逃亡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
人闲是非多,饱暖思淫欲。
“李崇,朕今晚心情不错,去,召两个妃子来侍寝,朕今晚要神龙摆尾!”永历坐在桌子前,用食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一脸兴奋地朝李崇吩咐道。
李崇也很久没有见皇上如此高兴了,斗胆提了一嘴:“皇上,你很久没有召皇后侍寝了,今晚要不要……”
永历有点不耐烦道:“放屁,正经人哪有让皇后侍寝的,速度快一点,把戴贵人和杨贵人叫来,条件艰苦,今晚就她俩了!”
李崇悻悻离去,轻车熟路地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早上,永历很晚才起来。
看来头天晚上是一场恶战,双方兵戎相见,喊杀声填满了整个屋子。
总兵邓凯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得知皇上还未起床,也只能在门口焦急踱步等待。
“邓总兵,早上好啊!“永历神清气爽道。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邓凯也知道这个皇帝不喜欢啰嗦,直接道:“皇上,我已探明,缅甸亲王莽白似乎对他哥哥很有意见,而且是意见很大!”
永历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邓凯继续说下去。
“他暗中结交武将,自己还私藏武器,屯兵,似有不臣之心!”邓凯把事情大概向永历陈述了一遍。
永历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有不臣之心,那咱们就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帮他一把!你退下吧,过两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邓凯领命退下。
“宣平阳侯靳统武和黔国公沐天波!”永历朝李崇吩咐道。
很快,两人就来了。
永历不喜欢搞那些繁文缛节,直接安排事情。
“靳统武,全军依旧戒严,不听话的别管官大官小,直接砍了。这两天会有大事发生,要是出了岔子,朕摘了你脑袋!”
平阳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回答:“末将领命!”
“黔国公!”永历转头对沐天波冷冷开口。
吓得沐天波脖子一缩,慌忙道:“老臣在!”
“你跟这个缅甸亲王莽白熟不熟?”
“不太熟,就见过一两次面,喝过一次花酒!”沐天波不敢隐瞒,一一道来。
永历昨晚奋战了一夜,现在是圣人模式,对沐天波喝花酒的事不感兴趣,他直接追问:“这人怎么样?”
“嚣张跋扈,贪得无厌,目中无人,有不臣之心!”沐天波把他知道的情况一口气说了出来。
“太好了,天助我也。这样,你准备些钱财,要量大份足让人无法拒绝那种,不够找平阳侯借一点,给他送去。”永历说着转头看了靳统武一眼,“靳将军,没什么困难吧!”
靳统武一脸便秘地回道:“能克服,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