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二话没说,马上召见尚可喜和耿继茂两人。
也不跟他们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尚王爷,耿王爷,又到了你俩发光发热的时候了,你们也看到了,最近出了那么大的事,很多地方需要用到钱。”
尚可喜和耿继茂内心:你他妈自己打了败仗,现在却要我们拿钱出来摆平,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他俩人都快哭了,皇上诶,你薅羊毛不能只逮着我俩薅啊!
见两人面露难色,永历本来心情就很不爽,这次就没跟他们嘻嘻哈哈的。
他猛地一脚踢翻身边一个案架,声音提高几个分贝,冷漠道:“尚可喜,耿继茂,他妈的,你们是不是要朕跟你们聊聊庚寅之劫!”
两人听到“庚寅之劫”四个字后,瞬间脸色苍白,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止。
“皇上饶命,那时罪臣也是迫不得已!”
“不得已,放你娘的狗屁,你们杀了七十多万人,那叫不得已吗?”
庚寅之劫,发生在清顺治七年,南明永历四年,庚寅年。
当时尚可喜和耿继茂一路势如破竹,攻到广州的时候,永历帝吓得逃亡梧州。
对,我们的大皇帝朱由榔就是从广州开始了他的逃跑生涯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尚可喜和耿继茂。
皇帝逃走后,南明两广总督(原李成栋麾下副将)杜永和拒绝投降,尚可喜和耿继茂围困广州长达十个月,最终于十二月攻下广州。
进城后,尚可喜对据城死守的广州人民进行了长达十二天的大屠杀。
斩首六千余级,并将余下的人逐到海边,溺死者非常多,尽歼广州少壮男子,死者七十万人。
此后尚可喜在广东私市私税,每岁所获银两不下数百万,垄断了盐、矿及一切贸易,故时人有“平南之富,甲于天下”的说法。
而耿继茂,一开始也是和尚可喜同镇广东。
他俩的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相隔不远,东西相望,蔚为壮观。
耿继茂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维持他奢侈无度的生活,他在广东拼命搞钱。
他滥设工役,私创苛税,民不聊生。
广东老百姓被他俩大老虎榨得干干净净。
后来耿继茂被顺治调离广东,移镇福建。
换了一个地方的耿继茂,继续坚定不移地执行搞钱政策。
“请皇上饶命,可是罪臣实在是没钱了。”
见两位老油条油盐不进,永历只好敲打敲打他们了。
大殿之上,永历把玩着一把很锋利的宝剑,看着殿下默然不语的两人,很玩味地说道:“尚王爷,耿王爷,有没有兴趣听朕讲一个故事。”
两人面面相觑,听故事?
一时也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
“臣尚可喜!”
“臣耿继茂。”
“俯耳聆听皇上的教诲。”两人恭恭敬敬回道。
永历便擦佩剑边开口。
“在西方有一个国王,有一天他请他的大臣赴宴,酒酣耳热之际,他问那个大臣,你想不想坐一坐我的宝座呀?”
永历观察着殿下两人的反应。
“那位大臣借着酒劲,想都没想就坐在了国王的座位之上。”
尚可喜和耿精忠脸色微变。
“国王问大臣,坐在这里感觉怎么样啊!”
“大臣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座位比我家那个舒服多了。”
两人脸色煞白,着急喊道:“皇上饶命,我等从未有不臣之心啊!”
永历眼神冷峻,不耐烦道:“有没有人教过你们,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
两人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永历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那位国王呵呵一笑,让那位大臣抬头看看。只见国王宝座之上,赫然用一根马鬃悬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剑尖直逼脑门。”
永历看着伏跪在地的两人,提高了声音:“你们俩是不是悬在朕头上的利剑啊?”
“皇上,皇上,罪臣不敢!”
说完故事,就可以开始要钱了。
永历明明可以直接去抢,却偏偏要让两人心甘情愿拿出来。
“这次伤亡需要的银两数据已经统计出来了,大概是两千万两白银,你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等等,不是一千五百万两吗?而且那五百万还是预留资金。
怎么说了一个故事就又多了五百万两?
永历看不到他俩的表情,但可以想象,那表情,一定比吃了一把苍蝇还难受。
有什么困难,能有什么困难。
要钱还是要命,他们俩还是分得很清的。
“回皇上,能克服,能克服!”两人战战兢兢回答。
“嗯,不错,是我大明的好同志,快去筹钱去吧,朕急用!”
两人恭敬退出。
永历心情大好,前几日失败的阴霾一扫而空。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当初救了他命的顾念之。
去南京打仗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她伤势怎么样了。
他叫人准备了一桌饭菜,把顾念之叫来吃饭。
很快,顾念之便来到永历面前。
“民女顾念之,参见皇上。”顾念之伏跪在地,轻声说道。
“你起来吧,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对了,以后见到朕不用跪,朕不习惯。”永历见状挥手让顾念之起来。
顾念之起身站在原地回道:“回皇上,已无大碍。”
“还愣着干嘛,过来吃饭!”永历看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招呼她过来。
“回皇上,民女……民女不敢。”顾念之身体因惧怕微微颤抖。
是啊,在那个时代,一个普通老百姓,还是一个女子,怎么敢和皇帝坐在一起吃饭。
“什么封建糟粕,没事,你放心过来,再说了,我长得有那么惨不忍睹吗?”永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没有没有,不是,皇上,民女惧怕天子威严,所以不敢……”顾念之眼里闪着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让永历心生爱怜之心。
更何况,她还长得那么像圆圆,这谁受得了。
永历起身一把就把顾念之搂进怀里,用手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乖,不哭,朕打了那么大一个败仗,你应该好好安慰我,怎么倒先哭上了?”
他妈的,你这是需要被人安慰的样子吗?
顾念之不敢挣扎,止住哭声,小声道:“请皇上恕罪,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皇上。”
永历看到她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哈哈大笑,也就没有继续逗她。
他轻轻地放开顾念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坐吧,你就陪朕吃饭吧。”
有美人相伴,永历这顿饭吃的自然是舒爽无比。
饭后,永历派人把顾念之送了回去。
因为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