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居宅,幽暗的室内,卡卡西脚步快速的踩在榉木板上,穿梭至建筑之间。
他路过的身后,不断有苦无和火焰穿过,引起连锁的爆破,建筑残骸四处飞溅。
奔跑中,卡卡西伸手抓住罩着左眼的护额,神情严肃。
他微微回头,身后的追兵最来越近了,那群宇智波的精英似乎并没打算对他留手,黑暗中溢出的杀意几乎要笼罩整个世界。
“带土……”卡卡西呢喃,“对不起。”
言罢,卡卡西将护额猛然往上提,黑暗中显现赤红的瞳孔,三勾玉在瞳孔中心缓缓旋转。
写轮眼。
就在卡卡西拉开护额的时候,身后的追兵也赶上了,直接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手中冷光烁烁的长刀直逼卡卡西的后颈,随后将卡卡西斩首。
“得手了!”那名忍者低呼。
下一秒,那具被斩头的尸体,突然变成了断成两半的枕头,绒毛炸散,漫天飞舞。
一道身影在绒毛间闪过。
卡卡西的侧脸出现在宇智波忍者身后,刀光、写轮眼、幽红的光,以及挥舞的银色光芒。
解决一个。
卡卡西在解决一名忍者的瞬间,就离开了原地,因为身后的追兵再度靠近了。
“不知道白夜那边情况如何。”卡卡西一边跑一边想,“这些宇智波忍者实力不一般,根本无法正面应对,得尽快解决这些追兵,支援白夜。”
……
“乱起来了!”男人的声音。
黑暗中,有人在说话。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得密室,说话得人坐在木椅上,他的正前方是幅等人高的画架,上面正摆放着崭新的画作。
说话的人握着画笔,旁边还摆放着作画用的颜料,借着微不足道的光,可以看见此人长发飘扬,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是男声,还带着嘶哑地沧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开过口。
“出云,情况如何?”另外有人在说话。
出云,也就是作画的长发男人,他双目通红的盯着画作,神情似癫狂状,他没有回头去看站在门扉下的人,此刻宛如专心致志的艺术家,倾心于精品的诞生。
画作上,是宏大而缤纷色彩,但如果是木叶的老人看到,一定会认出画作上的内容,是宇智波的建筑。
同时在画作中心,有粉色的风暴,也有许多刀光剑影,还有人影穿梭的画面,以及大量躺在地上的人影。
“毁灭他们!”出云呢喃着,猛然在上面添加了一笔。
画作上,宇智波的建筑被红色的颜料涂抹,厚重的一笔。
“鞍马出云!!”身后的人似乎怒了,“族内允许这场行动的目的,是推进宇智波自寻死路,而不是完全参与,不要再做自以为是的事情!”
“英!不要干涉我!”出云突然回头,那张脸仿佛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充满泥泞和邪恶。
鞍马英被吓到了,整个人震了一下。
“毁灭宇智波,只要毁灭他们……”出云正回视线,看向画作,“只要毁灭宇智波,它就不会再往里面走了!”
鞍马英听到这句话,头皮发麻,只感觉某根神经要炸裂了。
说实话,鞍马英一万个不愿意呆在这里,要不是族内看到了这次机会,认为只要宇智波倒塌,鞍马家能参与并执掌宇智波的资源份额,根本不可能让人参与这个事件。
自从四代目上任后,为了亲近宇智波一族,在任务分配以及财政辅助上都有倾斜。
所以四代目死后,各忍族重新对原来的利益分化出现分歧,最直接的就是任务份额。
而鞍马一族,同为木叶幻术大族,获得的资源却极少,甚至可以用可怜来形容。
要知道在幻术的领域上,即使是宇智波一族,也无法与他们鞍马一族相提并论。
只不过鞍马家的血继限界觉醒几率太低,全族大概近百人,但同一时代觉醒血继限界的族人,却只是個位数。
而更惨的,是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一旦觉醒,就代表离死亡越来越近,仿佛他们家族的能力,是和魔鬼做交易换来的一样。
“真是该死啊!”鞍马英满头大汗,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几步。
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次任务结束后,不管任务能否成功,鞍马出云的下场都是必死无疑。
鞍马家不能被牵扯太深,不然任务失败,整个鞍马家都会迎来清算。
所以族内在安排指令时,就特意提过不能过度干扰现实环境,被人看出是鞍马一族的手笔。
同时安排已经快死的鞍马出云施术,只要事发,族内就会将鞍马出云交出去当替死鬼。
“你在害怕什么?”鞍马出云突然说话了,“是怕被我牵连吗?”
鞍马英瞳孔一缩,“怎么会,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呵呵呵……”鞍马出云的笑声像是刺耳的鸭鸣,“我体内那只怪物已经快到终点了,到时即使我没死,也会变成怪物,族内会以正义的方式杀死我……”
“我是有觉悟的……就算是死亡,我也要替鞍马家做出贡献。”
鞍马出云死死的盯着画作,嘴里呓语。
“这种力量真强大啊……”
“但世界是公平的,越强大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多……”
“我真羡慕你啊……鞍马英。”鞍马出云的声音嘶哑而尖锐,“你没有觉醒血继限界的才能,所以你可以好好的活着,这个世界的毁灭或兴衰与你无关……”
“而我从觉醒血继限界的那天开始,就一直被诡异的念头束缚……”
“毁灭世界……毁灭木叶……毁灭一切……”
“我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声音。”
鞍马出云面前的画作突然动了起来,就像风吹动麦田,画上的人影开始移动,看起来就像是在交战。
“我就是想为自己活一次……不管族内的任务,我要真正的使用我的能力,去改变些什么,做出贡献……”鞍马出云呢喃着,眼神愈发疯狂,“即使是背负罪名,我也想让自己的名字,永远留在族内,留在忍界中。”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笔,接着没入橙色的颜料中。
这个动作自然落在鞍马英的眼里,他露出惊骇的神情,连忙大喊:“鞍马出云!住手!”
鞍马出云手中的画笔猛然向身后一划,一道巨大的火墙出现在两人之间。
“该死!我就知道,这群快死的家伙都是疯子!”鞍马英破口大骂,随后又着急万分。
他接着说:“糟了!搞砸了!族内会杀了我的!!!”
而火焰墙另一边,鞍马出云神色癫狂的挥笔洒墨,整张画卷都逐渐被橙色和红色的燃料填满。
“我要做我自己!杀光他们,任务?一边去吧!杀光一切,毁灭!毁灭!毁灭!”
鞍马出云咆哮着。
……
白夜站在宇智波街道的正中央,他周围躺着的是宇智波的精英们,那群生龙活虎的忍者如今躺在地面奄奄一息。
死倒是没死,但基本残疾了,可以看到大多人的四肢都出现了各种程度的断裂伤。
白夜握着观世正宗,刀刃上依旧残留着细小的风暴,认真看,还能看到风暴在空气中流动隐现的白色裂口。
“我赢了。”白夜轻声说。
宇智波金木面无表情的在不远的正前方,警备队大楼正门下。
是的,他赢了,赢的并不轻松,但是赢了。
白夜能想到这个世界有人可以对付无尘之地,但没想到对付的方法居然这么轻松。
这让他只能用出压箱底的技巧,无尘之地附魔。
但这招无尘之地·附魔,对使用者的消耗太高了,几乎可以说每挥一刀,都相当于从体内抽出一道力气。
白夜缓缓喘气,他视线停留在金木身上。
时间回到几分前,在白夜破开宇智波炎阵后,那群忍者便惊骇欲绝的一拥而上,甚至打算以命换伤的打法,拖死白夜。
因为白夜那一刀太骇人了,没人会想到,宇智波炎阵居然被斩击破了,那是多么骇人听闻?
要知道宇智波炎阵,可是万花筒血轮眼才能使用的标配结界忍术,按照宇智波家族史记载,这一招的创立最初目的,是为了限制尾兽用的。
所以宇智波的精英们,在看到这一幕后,就决定以命换伤的打法。
但结果很显然,没有人能盯住白夜的斩击,无论是苦无还是肉体,任何物质在那柄刀面前都显得极为脆弱。
就好像在那把刀面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成了脆弱的纸张。
这还是白夜刻意控制不杀人的情况,否则在场躺着的宇智波忍者就不是残疾这么简单了。
“你的血继限界,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木神情麻木,“为什么……会……”
白夜轻叹一口气,他已经懒得反驳自己的能力不是血继限界了,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
吃饭的那天晚上,宇智波鼬就问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又认真的说这个能力不是血继限界,和查克拉无关。
结果宇智波鼬问了几个问题,他无法反驳。
问题一:这个能力是和血统有关吗?
有。
问题二:能力别人是否能学?
不能。
问题三:是否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
这三个问题下,就连白夜都无法反驳言灵是血继。
“你说‘无物不断’的特性吗?”白夜看向金木。
金木点点头,脑海里闪过方才的画面,他很确信,只要眼前这个男孩成长起来,木叶将会多出一位比旗木白牙还强大的忍者,甚至能左右战局。
他已经没有任何扼杀天才的想法了。
因为扼杀天才,是担心对方成为威胁,或者是想利用天才达成某种目的的行为。
但如果这位天才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扼杀就变成了可笑的话。
只不过为了宇智波的利益,金木即使无法战胜白夜,也会想办法窃取白夜的情报,在忍界中,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情报可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白夜歪头,“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老头,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和敌人讲解答案的蠢货吧?不会吧?”
金木沉默了。
“老夫明白了。”许久,金木才说,“关于你擅闯宇智波的目的,我也清楚,那位一心飞鸟,并非为宇智波一族掳掠,实属意外。”
“只不过为了宇智波的荣耀和尊严,我们才会与阁下对抗……”金木接着说,“毕竟阁下的行为太过激,也太过分……如此不将木叶的法规放在眼里,没有任何证据就破坏了宇智波一族的财物……伤害我的族人,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三代目。”
“哦?”白夜好奇的看着金木。
眼前这个老头太会玩了吧,眼见打不过了,就开始讲道理,搞这一套?
如果金木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讲究道理,那当他闯入宇智波的那一刻,三代目就应该派人出来阻止他了,而不是带着宇智波的精英对自己进行围杀。
“所以,关于白夜阁下的行为,宇智波是不会让步的。”金木眼神阴沉起来,“的确,为了宇智波的尊严,老夫擅自行动发起战斗,但老夫愿意在事后,用自己的性命赎罪……”
“白夜阁下……你又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宇智波不会退让!”
白夜抿嘴。
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动手杀掉他们好了,这些人真有点不要脸。
就好比对方玩暴力的时候,不听伱讲道理,也不跟你走程序。
当对方发现打不过的时候,就要讲道理了,而且跟你走程序,玩证据。
“这样玩是吧,好好好!”白夜突然笑了,“那如果我发现一心飞鸟的确是你们掳走的怎么办?”
“愿为此付出代价,并向阁下赔罪。”金木面无表情。
他胸有成足,因为族内根本没有发出过任何掳掠一心飞鸟的命令。
要清楚,木叶已经明令禁止警备队参与调查,一心飞鸟身为工程地的监工,是调查的第一人员,宇智波就算要闹事,也不至于傻逼到去抓一心飞鸟。
“多说无益,要不去证实一下?”白夜扭过身,看向金木身后的警备队大楼。
金木沉默几秒后,似乎在心里定下决定,让开了一个身位。
白夜径直走向警备队大楼,金木没有阻拦,就这么跟在身后进入大楼里。
在他们离开后,有人从阴影中陆续出现,他们的身手和实力明显比地上躺着的精英更强。
这群忍者出现后,纷纷背起地上的精英们,迅速离开了现场。
……
警备队大楼内悄然无声,只留下具备生活气息的办公室,以及工人行走的楼梯与通道。
蓝绿色相间是这个大楼的建筑特色,白夜顺着蜿蜒的木制扶手一路向下,然后才看到前方最明显的告示铁牌。
告示牌上大致的标注了这栋大楼里各处单位的地点。
在找到“牢狱”处后,白夜笔直的走向目的地。
跟在身后的金木面无表情,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小男孩究竟要做多久无用功,在他眼里,这个小孩的确是天才,实力很强。
但实力强大并非这个世界的唯一准则。
忍界,是人与人与人的世界,是玩人情世故和规则的,像白夜这种小鬼,可能连羁绊是什么都没搞清楚,更别说政治行为了。
但这一切在那扇门打开的瞬间被终止。
那是一间写着“甲”字的牢房,牢门只是被简单的扣住,并没有加锁。
白夜之所以能一眼看中这间牢房,是因为它太显眼了。
一切都很显眼,从他进入宇智波族地发现警备队大楼。
到进入警备队大楼发现告示牌。
再到路过转角,看见这一间明显的牢房。
白夜缓缓推开这间牢房的铁门……
就在宇智波金木的惊愕的目光中,牢房内,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孩正躺在地上,地面周围布满血渍,可以猜想女孩在晕厥前曾受过严刑逼供。
但如果大声说话就能表明心态的话,金木此刻很想呐喊这真的跟宇智波没有任何关系。
那种冤屈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窒息感,顿时笼罩住金木。
直到这个时候,金木才忽然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小鬼,根本不是特么的来找一心飞鸟的。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栽赃!
有人在算计宇智波!和这个小鬼一起!
而白夜在发现一心飞鸟的瞬间,脸色就变的十分冷酷。
他挥舞观世正宗砍断了飞鸟身上的绳索,检查了一下女孩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才送了口气。
“你自我介绍过,好像叫宇智波金木对吧?”白夜回过头,目光森冷,“现在眼前的这一切你看到了,请问你要怎么解释呢?我虽然是小孩,但可不好糊弄哦!”
“这并非我们做的。”金木沉声说。
他的头脑都僵住了,找不到任何解释的话语。
“是吗?”白夜抱着飞鸟站起身,两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牢房的光源,就像一具十字架。
白夜当然清楚宇智波是冤枉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
自从知道鞍马一族在背后策划这个事件,他就清楚,对方一定不会放过宇智波,自然也就不会容忍任何漏洞。
绑架一心飞鸟的人,必定是宇智波的人,只是这个人恐怕是被鞍马一族的幻术操控了。
而且发现一心飞鸟的人,也必定是白夜,或者任何一个能代替三代目阵营的人。
因为只有达成这些条件,才能坐实宇智波具备反心,鞍马就会联手其他忍族对宇智波施压。
真是完美的计划。
更完美的是,被利用的白夜也并不排斥这个计划,因为从他的角度,这个计划就是多赢的。
谁让宇智波先在他的工程地丢尸体,搞得他的大扩建计划停工在先呢。
金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甚至可以看到其眼眸深处蕴含的杀意。
很明显,眼前这位老头也想到了许多细节和可能性。
白夜缓缓握紧手中的观世正宗,露出冷笑。
如果对方不动手,那么白夜还能和对方在规则内好好玩玩。
如果真的不顾及后果下杀手,那么白夜也不会再客气,他虽然体力不够,但最终底牌还没用。
实在逼到绝路,他就让宇智波全体陪葬。
然而,就在双方沉默的对峙时……
空气忽然间开始灼热,并且是超出体感适应度的灼热。
就像太阳突然靠近了地球。
与此同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火屑出现再空气中,然后是一片,接着是铺满全世界的火光。
白夜没来得及反应,他眼前的世界,就瞬间被红色和橙色的火焰笼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