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人往络腮胡的方向瞥了一眼,手里的枪口向下偏离了几厘米。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开口问道:
“我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安东尼·亨德森,你可以叫我亨德森中尉。你是谁?”
“斯卡曼德,克洛伊·斯卡曼德。”克洛伊回答。她的魔杖也没有完全放下。
“身份?”亨德森中尉继续确认。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下个学期开始。”
听到克洛伊的职业,亨德森的表情又放松了些。他最后一次问道:“我进来之前恰好看到了那个咒语,那是你阻止的?”
克洛伊点点头,又想了想,率先收起魔杖。
“很好。”
亨德森跟着收起枪,走到克洛伊跟前,对着那位又高又瘦的执法者队员挥挥手,那人就乖乖地退了下去。没有表情,没有犹豫。
这时,外面又冲进来更多的人,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但手里拿着的是枪,而不是魔杖。
亨德森看了眼克洛伊,转过身去和他们交待了两句。很快,其中一个队员就将地上的躺着的弗林特拎起来。
“我不是食死徒!我第一次和他们出来!别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别……别这样!”
弗林特的脸上稚气未脱,看起来和之前两个黑袍人一样年轻。他的胳膊无力地垂下来,却依然拼命挣扎,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往下掉。
没人听他的辩解。一个沉重的金属项圈被套在他的脖子上,项圈上面还连接着一根同样由金属打造的锁链。
“教授!你刚才说,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对吧?”
弗林特发了疯似的想往克洛伊身边靠近,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他被脖子上的锁链狠狠拽住。
“求求你,求您了……救我!我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才刚毕业……我……我不想去那里!”
克洛伊面无表情地看着弗林特。她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弗林特被牵走了,像条狗一样。
她叹了口气,又看到弗林特被拖走的背影,以及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微微低下头。
“那个孩子,他……”克洛伊还是忍不住问道。
“根据治安法的规定,不会受到特别严厉的处罚。如果他说的属实的话。”亨德森一板一眼地回答。他又看了眼克洛伊的胳膊,接着说道:
“刚刚那个咒语,我没看错的话,是厉火咒吧?很少有巫师可以施展,能够破解的人就更少了。”
克洛伊没有回答。听到亨德森的前半句,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毕竟,那个食死徒,同时也是位巫师。
她依旧低着头,突然想起了自己几天前对邓布利多说过的话——
“你的表现太软弱了,就是因为你的软弱,害死了多少人?”
亨德森看着克洛伊,没有开口催促。他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他没说谎,不会受到太严厉的处罚。”
一直站在旁边待机的那个执法者突然开口了。他举起魔杖,对着吧台喊道:“出来!”他的声音就像刀片划过墙壁一般刺耳,听得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别,别动手!我是好人!”
吧台后面颤颤悠悠地举起两根胳膊,紧接着是一个圆脑袋。很快,蒙顿格斯整个人就站了起来。
亨德森盯着眼前绿得发光的男人,不动如山的脸上终于起了些许波纹。他愣了两秒钟,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蒙顿格斯·弗莱奇,我就是碰巧路过的。”蒙顿格斯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真挚。
“碰巧路过?”亨德森的眼神明显表明,他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你是个巫师?”
“是的,您能先让他先把这个玩意儿收起来吗?”蒙顿格斯指着那位执法者手上的魔杖。
亨德森没有任何表示,他盯着蒙顿格斯的眼睛,身后的执法者还在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
“好吧,好吧。我老实交代,千万别把我送去魔法部那边。”蒙顿格斯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最后才下定决心。
克洛伊微微睁大眼睛,但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蒙顿格斯就接着说道:“您应该也知道吧,马上魁地奇世界杯就要开始了。”
“听说过这事。”亨德森回答。
“我恰好搞到几张票……从一个朋友那里,手段相当合法。而且位置都很不错。”蒙顿格斯眨了眨眼睛,又补充了一句。
“最好的是在顶层,VIP包间。而且价格很实惠,亨德森中尉您也可以考虑一下,只用花……”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亨德森直接开口打断。
“我就是想赚点外快。这位美丽的女士恰好对欣赏一场紧张刺激的魁地奇球赛感兴趣……这年头,没点办法活不下去。”
亨德森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克洛伊,克洛伊点了点头。蒙顿格斯还在喋喋不休:
“我真傻,真的。这年头,还有哪个巫师看魁地奇?还世界杯呢,连飞天扫帚都没几个人会用……”
“行了,你不用再说了。倒卖世界杯门票并不犯法,至少这事不归我们管。”亨德森再次打断,顺便让那个执法者放下了魔杖。
“那我们现在去对角巷取票,可以吗?”蒙顿格斯又问道。
亨德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克洛伊拿起吧台上的手提箱,和蒙顿格斯一起向着吧台后面的天井走去。在经过浑身狼狈的络腮胡时,他的喉咙蠕动了几下。
“……”
听开头那几个声母的发音,似乎是想要说句“谢谢”。可他的张着嘴巴,又始终说不出口。
克洛伊扫了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
那个执法者再次开口了,他对着亨德森低声说道:“箱子是魔法物品。”
亨德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似乎没有听见执法者在说什么。半晌之后,他才问了一句:
“你有把握处理掉那个厉火咒吗?”
“不行,至少不可能处理得那么干净。”执法者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他的声音仍然难听得让人难以忍受。
亨德森没有再说话,场面陷入沉默。
处理完弗林特的那个队员重新回到亨德森身边,他指了指克洛伊的背影,同样问了一句:“不用派人跟着吗?”
亨德森摇摇头:“算了,现在法国那边出了大问题,我们这里人手不足。她看上去不是极端分子,不要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