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你可算来了。”
沈青云揉揉肚子,赶紧迎上。
刘冕下了马车,扫了眼沈青云,淡淡嗯了声。
“给刘兄介绍一下,”沈青云朝脸色不善的柳高升挤挤眼,“这位是我同僚,律部知事,柳高升,他可是炼体二等天赋。”
刘冕看了眼柳高升,微微颔首。
妈的,现在杜奎见了我都不敢这么拽。
也就是你沈哥求我帮忙了!
柳高升笑嘻嘻道:“什么二等天赋,别听他吹,我就是一混吃等死的官二代,哈哈哈。”
刘冕不解。
沈青云低声解释:“柳伯父官至锦州都指挥使。”
刘冕不解。
“二品大员。”
刘冕恍然,冲柳高升笑了笑:“柳兄,幸会。”
“哪里哪里,能得见人中之龙的刘兄,是我柳某三生有幸了。”
“有话进去再说。”沈青云伸手虚引,“也就是刘兄面子大,平日请了柳兄几次,他都不赏脸,一提你,比我还先到。”
请了几次?
你说的话最好算数!
柳高升瞪了眼沈青云,反驳道:“是刘兄仙人般的气质令我仰慕,小沈注意措辞。”
这句让刘冕有些开心,落座后主动邀请柳高升坐旁边。
小沈嘛……
倒酒即可。
几杯酒下肚,柳高升就给沈青云狂甩眼色。
沈青云笑了笑,双手侧举,轻拍三下。
柳高升见状,心里咯噔一声。
这动作,怎么看上去比我爹还溜?
正想着,雅间门分左右,莺莺燕燕穿得花花绿绿,带着香风走进。
柳高升眼睛都直了。
刘冕微微蹙眉,似有不快。
“这是何意?”
沈青云叹道:“我知美酒佳人很俗气,但请刘兄见谅,这已是我最能拿出手的了。”
见沈青云语气诚恳,刘冕叹道:“你我旧友,大可不必。”
“刘兄你也体谅下小沈,”柳高升回过神来,脸红道,“十几年不见,若不做些什么,他好意思?反正我挺不好意思的。”
“下不为例。”刘冕警告。
沈青云从善如流:“一切依刘兄。”
有了美人加入。
酒桌氛围顿变。
柳高升从开始的扭扭捏捏,渐渐放飞自我。
刘冕一直很淡定。
只不过受柳高升放飞自我的影响。
抑或是不想被盖过风头。
他偶尔冒句话,都引得美女们震撼连连,眸光迷离,全是小星星。
当然,也会被沈青云记在“小本本”上。
“他们自称不是修仙者,而是修士。”
“他出自浮云宗,内有三位第四境修仙者,俱有焚江煮海之能。”
“随他而来的,名王硕,浮云宗长老,第三境修士。”
“浮云宗掌控地域十万里。”
“十万里地域,勉强能供养一方宗门,宗门弟子不过数百……”
“他二人返家省亲,莱州还有百余同门,争夺仙缘?”
……
一场酒宴。
持续近两个时辰。
在刘冕多次下不为例的警告后……
沈青云目送刘冕被众女拥上了楼,转头又问道:“柳兄,你呢?”
柳高升叹道:“我刚想明白一件事。”
“何事?”
“你是知道我今天拉肚子,才请我来的吧?”
沈青云一愣神的功夫。
柳高升已经跑进茅房,稍时里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铸体玉境,果然非同凡响。”
沈青云赞了一句,径直下楼走到柜台,找到了老鸨。
“天字一号房,包半年。”
老鸨为难:“公子,天字一号房设施丰富,情趣满满,更有乐师助兴,其乐无穷,半年是不可……多谢公子!咯咯,公子这出手,包一年都多啊!”
递出万两金票,外加一张抄纸,沈青云认真嘱咐。
“这是定金,我只有一个要求。”
“公子请吩咐。”
“从今天起,迎春楼就是我刘兄的家。”
“好教公子知晓,这正是迎春楼宗旨所在!”
听到此处。
楼外无人之地,发出一声嗤笑。
丑时三刻。
刘冕睁眼。
这是他恪守十三年的起床时间。
起床后,他要去百亩的灵植园捉虫。
捉的虫再去喂养师尊最喜爱的麻鸭。
喂完麻鸭,趁天色未亮,赶忙上山。
却也上不到山顶。
那里早已被师兄师姐占据。
只为一线旭日带来的紫气。
如今却不用这般操劳。
大床松软。
罗帐迤逦。
莲藕般香喷喷的手脚横在身上,不觉重,只觉无数小虫在骨头上爬,酥沁心脾。
刘冕思绪有些恍惚。
分不清自己是前十三年在修仙,还是今夜在修仙。
深吸口气。
他狠心从肢体中爬出。
正要穿衣。
门开。
八位娇小女婢端盆抬镜,娇柔服侍,替他洗漱更衣。
刘冕闭目。
任其施为。
出了房门,又被侍从引去雅间。
却并非想象中的山珍海味。
而是他最喜欢吃的家常菜。
刘冕笑了笑,胃口大开。
餐罢下楼。
老鸨领着姑娘们,在大门两旁列队。
那一双双仰望的杏眼,犹如一双双温柔的小手,把他的魂儿牵出身体,在空中荡啊荡的。
“刘郎,早些回来。”
刘冕不知怎么回了家的。
站在府门外,凝神良久。
他又变回浮云宗外门弟子刘冕。
“王长老,弟子问安。”
“进。”
“昨夜春宵,可刮骨?”
刘冕轻轻道:“弟子志在仙途,万般红粉,如过眼云烟。”
“善。”王长老微微颔首,“可有所获?”
“禁武司积弊甚重,律镇二部不和已久,前番大比,区区律部竟然夺魁,夺魁之人,不过纨绔,徒有虚名……”
王长老听完,微微一笑,以示褒奖。
“我教你所言,可曾说出?”
“回长老,一字不差,且不做作。”
“如此甚好。”王长老起身,拍了拍刘冕的肩,“优势在我,若能将秦武纳为附庸,你是首功!”
“全赖王长老高屋建瓴,运筹帷幄。”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依旧按长老您之前的意思,将计就计。”
王长老一怔,缓缓点头:“可,但需警惕,你那旧友,还是有些腌臜手段的。”
刘冕自信一笑:“长老尽可放心,弟子把持得住。”
自从开始修行,沈青云再无宿醉。
清晨起床,伸個懒腰,似乎就把太阳给撑了起来,光明大放。
“周伯,你这是做什么?”
见周伯提着大小包裹在库房进进出出,沈青云好奇。
“少爷,黄府二郎三日后大婚,夫人说提前把礼备上。”
这么快?
沈青云不由想到吕不闲。
“吕哥的事,有消息了吗?”
“呃,估计没这么快。”
“这事得抓紧。”
“少爷,为何?”
“再拖下去,我担心吕哥修为又有所进步。”
沈青云在家过了早,一路上衙。
禁武司的人少了许多,氛围却依旧凝重。
“小沈。”
“吕哥,早。”
吕不闲拉着沈青云朝通政公房走去,一路低声道:“你和小柳昨天的举动,大人很生气。”
沈青云心里咯噔一声,思索一阵,反应过来。
“是了,这么大的事,事先都和没大人商量,生气是肯定的,怪我疏忽了。”
他暗叹口气。
虽说从自织的囹圄中走了出来,但影响还有残留。
换成平时,他绝不会大意。
一进公房,气氛压抑。
柳高升规规矩矩立着,不敢动。
霍休闭着眼,把自己搁在圈椅上假寐。
“大人,小沈来了。”
沈青云赶紧认错:“大人,一切错都在莪,是我不该擅自妄……”
“有些事,你和小柳是把握不住的。”霍休依旧闭眼,淡淡开口。
“大人说的是,我保证没有下……”
“下次去,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