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小虎开车出去把黎晓瑜接了回来。
吃饭时,晓瑜说起了现在总领馆里的一些事。
首先是,因为一周多以前的强力出手,美、英两国总领馆掌控了工部局董事会,现在来领馆办事的各国人士大增;特别是政务参赞希恩,因为兼任着副总董,工作量加大了数倍,不过却是乐在其中,而整个政务处都忙碌了起来,不像以前只是处理国内传来的文件。不过,大家都是乐在其中——因为就算是普通工作人员,现在也有人上门请托办事!
但是,另一件事却是领馆众人都开始头疼起来,眼见到月底了,可是战略物资采购任务却极少有人完成,各部门主管都着急了。
李君豪却是高兴了,就等这个时候呢!自己带回来的物资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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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周四,李君豪和黎晓瑜一齐去上班。到了领馆后,他先去找了武官霍布斯,汇报了一下此次的长江巡航,不过因为重庆正在被日军持续轰炸,他到了长沙后就换船回航了——这个原因已经提前用电报汇报过了。
霍布斯上校笑着问他坐炮舰的感觉如何,李君豪却是说,船有些小了,既不够舒服也不过瘾!对此,两人哈哈大笑。
现在他已经是海军少校,霍布斯将他视作自己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接下来,两人谈到了战略物资的事……霍布斯很发愁地道:“潘森,你的任务好像是之前按照一等随员的份额吧,怎么样,能够完成吧?”
“应该可以。”李君豪道。
“真的很羡慕你啊!”霍布斯上校道,“我这里还没有着落呢!”以他武官的身份,任务份额是李君豪的二十倍不止,看来是要交白卷了!
李君豪问道:“上校,现在没有完成物资采购任务的人多吗?”
“很多!”霍布斯道,“或者说,除了极少数人,绝大部分的同事都完不成吧!”
李君豪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下措辞后,道:“上校,你知道这次我们领馆的总采购任务是多少吗?”他的任务是钨砂1吨、桐油100公担、猪鬃100公担,当时的上司汉普里说,只要完成其中一项即可,至于总任务,他还真不知道。
霍布斯想了下,道:“我的任务份额是20吨钨砂、2吨桐油、2吨猪鬃,其他各个参赞也是,艾尔斯先生的份额是我们五倍,加上其他人员的份额,估计需要上两百吨的钨砂、一百吨以上的桐油和猪鬃吧!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我能够采购到这么多的物资,会不会有奖励啊?”李君豪笑了,自己这次得到的物资数量足够了。
嗯?霍布斯立即就坐直了,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地道:“潘森,你是说真的?”
“Yes!不过这么大的数量,价格上可能高一些才行……”李君豪道。
“价格不是问题!”不等他说完,霍布斯就站了起来,把手一摆道,“走走……潘森,和我一起去见艾尔斯先生!这次你可立大功了,绝对有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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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在艾尔斯的办公室里,听到这個消息的老头儿也高兴了,走过来就拍了下李君豪的脑袋,嗔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有办法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着急了一个月!”
“啊……”李君豪被“打”了,委屈地道:“Uncle,我提前给汉普里打过招呼了,你知道的!而且,我还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任务呢!”
“轻松个P!”艾尔斯放松下来,示意两人坐到会客区,招呼秘书上咖啡、通知各参赞过来,而李君豪就需要自己泡茶了。
霍布斯以前知道潘森得艾尔斯的重视,却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这么亲近,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把这事记在了心里。要知道,艾尔斯可是国内政界的资深外交家、远东问题专家,不久前有传闻,其很快就会回国出任总统顾问兼副国务卿!从这方面来说,这个潘森的背景肯定也不简单!
片刻后,政务参赞希恩、商务参赞塞恩、文化参赞巴雷特、副武官克尔顿都到了,把会客区坐的满满的,年轻的李君豪非常懂事的让出沙发,拖了把椅子坐一边,让众人都表示满意。
下一刻,当霍布斯发言说,潘森有办法全部解决战略物资的采购,其他人很是惊讶,在得到了李君豪的确认后,都兴奋了起来!至于刚才说的什么价格会高点什么的,根本都不是事!
在座的,除了李君豪之外都是职业外交官或军人,了解目前的国际局势,知道战争的脚步已经临近了,此时国内为什么下令要各驻外机构都加入采购战略物资的行列,就是为了在战争爆发之前做更多的储备。
其实,美国政府早就与中国有物资采购协议,其给国民党政府的贷款都是用钨砂、桐油、猪鬃这些中国特产做抵押担保的!不过,一旦世界级战争开始,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进口渠道会不会失去,为了在这个时间段更多的抢购一些份额,价格什么的真是不值得考虑的问题。
艾尔斯先生的秘书进来给大家添咖啡,还按照老板的要求留下来汇报了此次总领馆的采购任务总数:钨砂500吨,桐油200吨,猪鬃100吨。
这个数量比霍布斯上校之前估计的还要多不少,倒不是他说错了,而是艾尔斯主动承担了大部分任务,没有下达。其实,老头儿已经做好了完不成就受罚的准备,没有把压力全部转嫁给下属们,这种为人方式当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爱戴。
知道了总领馆需求物资的数量后,李君豪放下心来,他现在的物资只多不少,接下来就是挣钱的事了!
商务处有专人负责监控沪海的黑市,塞恩打了个电话去部门里询问,很快就拿到了最新的价格,钨砂1500法币/公担,熟纯桐油300法币/公担,猪鬃3800法币/公担,不过是有价无货;而且还说明,价格仍在继续上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