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深夜战斗

即便是深夜的西木港，也展现着它的自由。

虽然深夜人数稀少，但依然能够顺利从城门通行，只要不表现得太过令人瞩目。

绍尔默默跟随人流走出西木港，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反而十分严肃。

有人在跟踪他。

当他快离开贫民窟的时候，便感应到空气岗哨的感应，由于他不会触发空气岗哨，而房屋主人也没有触发空气岗哨，因此，必定是第三个人触发了门口的空气岗哨。

考虑到时有意外发生，因此，在人烟稀少的巷子内，他再次留下了空气岗哨，触发条件相同。

没过多久，空气岗哨再次被触发。

之后，绍尔又留下了一个空气岗哨。

结果依旧。

至此，他被跟踪这一点，几乎可以确定。

他仔细想了想，排除了调查团的人员，如果间隔了许久，才被跟踪，他可能会怀疑是调查团的人员，亦或是追杀伯里的人，但现在，时间间隔太短，只有可能是相关的人员才可能追踪他。

排除掉概率较小的两批人后，唯一一个目标浮现在了脑海中，正是西木港守备队的预备队员。

此时，他想起自己在房屋外观察时的情况，当时，见到预备队员时，他看见预备队员戴了一个单片眼镜，而在这之前，预备队员并未佩戴，且丢失了分头流浪汉的踪迹。

多半是那片眼镜的特殊功能。

绍尔心想。

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能力与物品，只是小心翼翼，未必能够安然无恙，偶尔，也需要主动出击。

既然发现对方在跟踪自己，自然不能将其引回到伯里的躲藏处，导致暴露，也不能继续留在西木港内，一旦发生冲突，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留下痕迹，最佳的办法是将对方引到西木港无人的郊外，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绍尔看着前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西木港郊外乱石堆处，灰白色的巨石散落各处，在月光的照耀下，巨石顶部反射着较为明亮的光线。

此时，绍尔正躲在一处巨石的阴影处。

路上，他尝试甩开对方，制造了一些假脚印，但只能拖延对方的时间，没过多久，还是会找上来，因此，他只能换一种方法。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贫民窟连环杀人案的幕后真凶！”

预备队员洪亮的声音在乱石堆中回响。

幕后真凶？

绍尔眨了眨眼睛，十分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头衔。

“你的想法很好，将你的力量借给其他人，利用别人动手犯案，等到事情快要暴露的时候，伱再将你的傀儡解决，这样一来，线索一断，就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说到这里，预备队员顿了顿，冷笑一声，继续向下说道：

“但事情没这么简单，只要你出现过，就会留下线索，就会被人抓到漏洞，你的计划还是暴露了，被我发现。”

“如果我猜得没错，贫民窟连环杀人案，只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真正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这些没有价值的流浪汉，这里只不过是你的试验场。”

听到这里，绍尔整个人差点呆住，他去贫民窟就只是为了拿黑域之王雕像，而拿黑域之王雕像的目的，则是为了从伯里处学习开启月影之路的方法，掌握月影之路后，他有可能不需要船便能前往斯图尔特岛，或者反过来。

从头到尾，都与杀人案无关，甚至连跛脚流浪汉都算不上，因为很难判断跛脚流浪汉是否真的还活着，跛脚流浪汉当时的状态已经半死不活，甚至，祈求死亡。

“怎么？计划被识破，所以哑口无言了？”预备队员小心翼翼走入乱石堆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绍尔利用声音模拟开口回道，这次，他没有用自己的声音，而是一个十分单调的声音，仿佛石头在说话一样。

听到这句话，预备队员整个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仿佛升职加薪就在眼前。

“我没有在贫民窟杀过人，你不要再跟踪我了。”绍尔打算将事情说清楚，如果对方就此离开，他也不会去追究被跟踪的事情，只需要接下来再利用空气岗哨留意是否被跟踪，多走一点路，这件事便算顺利完成。

以他目前的处境，将影响降到最低，避免节外生枝，才是最好的办法，但如果确实没有办法，那么，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手段。

“你是在威胁我么？”预备队员慢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的双眼在巨石的阴影处寻找。

“我再说最后一次。”绍尔给出了自己的答复，他本想让声音的语气带有一丝威胁意味，好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但此时此刻，这种没有感情的声音，反而更有效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乱石堆内，也仿佛刮起了一阵阴风。

预备队员停了下来，似乎正在思考。

绍尔空气感知的能力扩散开来，集中在预备队员身上，现在，预备队员距离他大概有十米的距离，这一距离，已经是他的底线。

如果对方后退，他就放过对方，如果对方继续逼近，那么，他必须除掉这个威胁。

预备队员向前走了一步，代表着他的想法。

绍尔眼中闪过寒光，右手拇指按住食指指肚，对着一旁的空隙伸出，刚才的声音模拟，他将声源设置在了另一处巨石后，所以，当对方沿着声音寻找的时候，必定会走这条路，一旦对方走来，他便会发射蓄力空气炮，将其击毙。

空气感知不断探测对方的位置，轻微的脚步声也从不远处传来。

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

蓄力空气炮发射。

轰！

巨响出现在乱石堆内，将远处的鸟儿惊飞。

在这巨响声中，却有着与众不同的叮的一声。

绍尔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仍然存在，而且，仅仅是变得急促，并没有气息不稳的迹象，然而，还没等他再次蓄力，对方已经冲了过来。

察觉到了么？

绍尔连忙朝下一个埋伏点跑去。

空气炮威力巨大，但缺点也很明显，第一是需要蓄力才有足够的力道，第二则是精准度不高，这两点，都需要其他条件的辅助才能克服，换而言之，只要迅速靠近，并且施加足够压力，空气炮的作用将会被降到最低。

对方迅速做出了这一判断，不过，他好奇的是，刚才空气炮明明已经击中对方，却并未造成明显伤害，这让他十分不解。

奔跑中，他回过头，见到了一圈微亮的黄色光幕，光幕上出现了明显黑色裂痕，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预备队员右后背出现了一只新的手，正是第三只手，这只手比他的左右手更长也更加强壮，此时，这只手正五指并拢伸向前方，布满裂痕的黄色光幕正紧贴着掌心。

刚才，蓄力的空气炮正是轰在了防御性的光幕上，没能对预备队员的身体造成伤害。

预备队员全力冲刺，丝毫不给绍尔喘息的机会。

“想跑？没那么简单！”

他边追边喊。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很可惜，在我眼前，你那些拙劣的技巧实在不堪入目！”

见到绍尔逃跑的反应，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速度很快……

绍尔从空气感知传回来的情况判断，在高速运动战下，风刃的作用要更强，但防御光幕连空气炮都无法一击破碎，想要使用风刃击破，很可能会需要数十道，假如光幕能够自动修复，很可能需要更多时间，而想要再次埋伏，以目前的情况，几乎不可能。

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想要阻止对方已经不可能，因此，倒不如利用暴露的机会，为自己争取更大的优势。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巨石后方。

空气炮已经蓄力完毕，但他并没有使用右手瞄准，而是全凭心瞄，这意味着精准度很差，只有在对方靠近自己的时候，才能命中。

显然，对方必定会靠近自己。

听到脚步声迅速靠近，他右手掏出匕首，等待着光幕破碎的瞬间，便主动出击，将对手击杀。

预备队员顶着光幕冲向巨石，又是一声巨响，空气炮再次发射，击中了满是裂痕的光幕，光幕应声碎裂，化为点点星光消散。

绍尔趁此机会，迅速向前冲去，他右手握紧匕首，刺向对方胸口。

预备队员连忙防御，他将双手挡在胸前。

正当匕首即将刺中对方的瞬间，绍尔却感觉到有一股巨力拍在他的手腕上，让他手腕一阵发麻，匕首也差点震飞出去。

预备队员右后背的第三只手，狠狠拍打在绍尔的右手上。

见到这一幕，预备队员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接着，他双手向前伸出，试图抓住绍尔。

绍尔连忙后退，他看着预备队员右后背的第三只手，感受到了明显的危险，如果被抓住，第三只手完全可以随意进攻，凭借刚才的力道，他感觉自己的头只要被用力拍打几下，很可能会昏迷过去。

两人距离短暂拉开。

此时，预备队员看清了绍尔的面容，他也马上想起了眼前的人他曾经见过，“是你？”

他十分惊讶，但短暂的惊讶过后，便马上再次冲了上来，右后背的第三只手也并作手刀，用力挥向绍尔。

空气感知效果现在已经全部聚集在预备队员身上，因此，绍尔能够提前判断对方的动作，但能够判断却并不代表能够轻松躲避，如果只是预备队员两手的速度，他还能够想办法，但再加上第三只手，情况顺便变得复杂无比，他只能不断后退，并暗中蓄力空气炮。

风刃，威力不够，他也无法缠斗。

“有意思，没想到居然是你，我当时还准备杀了你，看你会不会留下遗物，之后你就不见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在操控这一切，啧啧，完全没想到。”

预备队员的眼睛逐渐变得狂热起来，他大步上前，迅速拉近距离，第三只手也高高举起，拍向绍尔。

绍尔双手抬起，挡住第三只手挥动的路线，同时，蓄力后的空气炮也随之发射。

预备队员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扭动身体，试图躲避空气炮，但第三只手并未回收，依然重重挥出。

轰！

绍尔被第三只手拍中，双手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整个人开始失衡，飞向一旁的巨石，额头撞到巨石上，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另一边，预备队员的情况也不太妙，他的确在躲避蓄力后的空气炮，但并未完全躲开，右肩膀处依然被空气炮击中，血肉模糊。

两人都倒在地上。

绍尔感觉天旋地转，他尝试想要爬起，双手却一阵发麻，无法用力，唯一有知觉的部分，竟然是只有骨头的左手以及一小部分左前臂，他借助左手和双腿的力量艰难站起，然而，刚站起来，身体依旧无法维持平衡，向右倒去，他连忙靠着巨石，借助巨石撑住身体。

预备队员嘴里发出惨痛声，叫了两声火，他紧咬牙关，借助左手和第三只手撑起站了起来，他看着前方靠在巨石边休息的绍尔，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

“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疼痛因为愤怒而减弱。

此时的预备队员，眼中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只想将绍尔大卸八块。

他向前冲去，跑了两步后，忽然，他眼前一亮。

第三只手拥有了新的效效果。

此时出现新效果，让他十分欣喜，他没有犹豫，马上使用新效果进行攻击。

随后，第三只手五指并拢，向前拍出，然而此时，第三只手距离绍尔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依靠巨石稳住身体的绍尔，忽然感觉全身寒毛倒立，即便头部依然浑浑噩噩，他也没有犹豫，朝着远离危险的方向躲开。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重响。

似乎，强劲的空气击中了巨石。

绍尔紧咬牙关，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名预备队员在与他的战斗中，获得了新的能力效果，能够隔空拍物。

情况，变得比刚才更加危险。

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也受了不轻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