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
只见紫衣女子微微抬手。
在场众人突然感受到一股强悍无匹的威压,正值春夏交接之际,苍穹之上,却降下一股阴气寒流,从众人的身前拂过。
咔咔咔!
只要被这道阴气寒流笼罩,无人能够幸免,尽数僵在原地,保持着生前的姿势!
宇文栋、石洪章、应立泉三人再快,也快不过苍穹之上降下的寒意!
唰!
风声呼啸,寒气袭来。
一道道寒气竟在半空中幻化成风刀霜剑,凝聚成实质,朝着三人斩来!
三人骇然变色,疯狂运转内气,催动到极限,各自挥刀出剑,刺出长矛。
锵锵锵!
三人的兵器,与半空中的风刀霜剑碰撞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脆响,三人精钢铸造的兵器,尽数碎裂!
这还没完!
只是这样触碰一下,三人便惊恐的发现,他们的内气,在经脉中已经无法运转流动,血脉全部冻结!
自己的身体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寒霜!
寒意浸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心脏停止跳动。
下一刻,三人的意识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陈棠的注视下,三人没逃出多远,便从半空中坠落下去,成为一堆冰块,散落一地。
跟着宇文栋三人的大部分人马,也都冻结在山谷入口处,遍布寒霜,一动不动。
就连每个人的神情,都清晰可见,或惊恐,或狰狞,或茫然,或错愕……
全部定格在之前的一刻。
在这艳阳高照的天气,这一幕有些诡异,更显震撼!
全死了!
紫衣女子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微微抬手,便杀了这么多人!
只有在大部队最后面的一些将士,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反而因祸得福,免于此劫。
这群人远远看到这一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头也不回的朝着来路疯狂逃去。
紫衣女子面无表情,杀了上千人,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在这等我。”
紫衣女子对着陆倾说了一句,随后身形一闪。
从众多冰雕头顶一跃而过,就这么凌空飞走,转眼间消失在陈棠二人面前!
陈棠暗暗咋舌。
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再厉害的轻功,也需要借一点力才行。
而紫衣女子的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御空飞行?
这得是什么修为?
“你这位姑姑是什么境界?”
陈棠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
陆倾摇头道:“小时候在这边呆了几天,当时什么都不懂,光顾着玩,也没问这些。”
两人在此地没等多久,约莫一个时辰,紫衣女子便已归来。
“云雁负伤,从瀑布坠落,没了踪迹。”
紫衣女子道:“你先在这住下吧。”
陆云雁便是陆夫人,实际上,为了避免麻烦,陆倾随母姓。
陆倾又问道:“姑姑,我爹呢?”
“不知道。”
紫衣女子淡淡回了一句,似乎并不关心。
陆倾眼神一黯。
虽然杀退了追兵,可父母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她心中不免忧虑焦急。
“你怎还不走?”
紫衣女子目光一转,落在陈棠身上,冷冷问了一句。
陈棠担心陆倾独自在这,出什么事,才留下来陪陪她。
他原本就没打算久留于此,见紫衣女子语气不善,便对陆倾道:“我先走了。”
陆倾心知将陈棠留在此地,面对她这位姑姑,恐怕更加危险,便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
与那位紫衣女子待在一起,陈棠总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等离开山谷之后,这种感觉仍未消散。
微风拂过,陈棠不自觉打了個冷战。
他并未多想,朝着武将山上行去。
新平禅院位于武将山的腹地,禅院肃穆大气,占地极广,山门特别显眼,在山脚下便能见到。
陈棠没看到西坪寺的位置,打算找新平禅院的沙弥打听一下。
“这位施主,若进山门,还请解下兵器。”
山门前,两位年纪不大的小沙弥驻守两边,一人双手合十,对着陈棠微笑说道。
陈棠道:“我不进去,想打听一下西坪寺在哪?”
“西坪寺?”
两位小沙弥面露古怪,一人道:“那座寺院早已荒废多年,施主若要进香拜佛,只能来新平禅院。”
另一位小沙弥仔细看了陈棠几眼,道:“我看施主气色极差,可是受了风寒?”
陈棠微微一怔。
他这一路走来,确实感到手脚冰凉,与平常有些差异。
听到小沙弥这么一说,顿时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迅速遍布全身,他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还请小,小师傅告之,西坪寺怎么走?”
陈棠一开口,自己便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牙关打颤。
“沿着这条小路,朝南边一直走,便能看到西坪寺了。”
那位小沙弥看着脸色难看,嘴唇紫青的陈棠,心中有些害怕,连忙指了一下。
“多,多谢。”
陈棠道一声谢,开口间,嘴里竟呼出一道寒气!
他心中大惊,如梦方醒,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大问题!
怎么回事?
难道刚刚那位紫衣女子与人交手之时,被余力波及到,受了暗伤?
陈棠立即进入神照状态,内视自身,检查起来。
这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他的血脉运行极为缓慢,里面竟隐隐浮现出丝丝冰晶,几乎要凝结!
每呼吸一下,都会吐出一大口寒气。
陈棠努力瞪大双眼,尽可能的保持清醒,跌跌撞撞的朝着南边行去。
随着时间推移,体内寒意越发明显,眉毛、头发甚至都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冰霜,手脚早已没了知觉。
幸好他早已破开泥丸,有神魂坐镇,尚能维持一丝清醒。
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已晕厥过去,冻死在路边!
陈棠只是凭着一股意识,不断奔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意侵蚀,不断上涌,几乎要涌入泥丸。
陈棠视线逐渐模糊。
前方似乎浮现出一座破败不堪的寺院,大门半开。
陈棠脚步虚浮,身体近乎僵硬,却还是尽可能的朝着寺院行去。
来到大门口,陈棠想要抬脚迈进去,却怎么都抬不起腿来,一头栽倒在寺院门口,昏了过去。
“阿弥陀佛。”
昏迷前,陈棠耳边仿佛响起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