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本身对于华石斗郎与西索的交手并没多大兴致。

不过，前者作为一个反面教材，用来警醒查尔却再合适不过。

“西索，我要感谢你，如果当初没有你的洗礼，我是无法成长到今天这一步，变得这么强。”即便胧已经宣布了战斗开始，华石斗郎依然不急不缓，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似乎稳操胜券。

在天空竞技场，他与西索都被称为最接近楼主的人物。

“强？是在说你吗？”西索讥笑一声。

“你很快就会见识到的！”

华石斗郎表情一冷，发出爆喝，瞬间袭身而上。

爆发力极为惊人。

胧没有去看战场，反而掏出了手机在看着戴维发来的一条短信。

卡金帝国那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就等他过去了。

身旁，查尔则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视野中的对战双方。

华石斗郎一跃而起，来到敌人面前，五指弯曲成虎爪，朝西索的头颅撕扯而去，手上附着的念力十分厚重。

面对这一击，西索后退了一步，犹如想要闪躲。

但恍惚间，原本滞空的华石斗郎消失了，反而一瞬间出现在了西索的背后…虎爪向西索的一条胳膊抓去。

“怎么做到的？”

查尔大吃一惊。

他没看清楚，华石斗郎是如何做到一刹那之间，就发生身位转移的。

完蛋！

西索躲不开了！

这种招法，别说西索…查尔感觉，就是一些楼主级的强者都要遭中。

华石斗郎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态。

然而…在两人的眼中，西索的身躯仿佛几连闪的虚影，肉身变成了空气，被华石斗郎的爪击穿过，他本人像是一个优雅的舞者，迈着从容的脚步与华石斗郎拉开了距离。

“这…”

查尔目瞪口呆。

如果说华石斗郎的攻击诡异莫测，那西索这种身位技法，简直是神乎其神。

他更看不懂了。

“不要盯着西索…你在他身上学不到东西的，他的层次太高了，注意力放在华石斗郎身上！”耳畔传来了胧的提醒声，胧还在低头按着手机。

“是。”

查尔紧忙收心，视线紧盯着华石斗郎不放。

随即，他就瞧华石斗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双手不断撕扯空气，击向西索…但西索姿态轻灵，相继躲过，甚至连衣服都没被蹭到。即便华石斗郎的身位，可以每一次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西索近处，招法仍然无法命中。

两人的影子在场上腾转挪移，渐渐…华石斗郎停下了攻势，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脸上流出汗液。抬起头，睛目晃动的瞅着西索，仿佛没有预料到他和西索之间的差距，会如此惊人。

他本来是要给西索准备一個“惊喜”的！

现在反倒成了笑话。

“你…似乎是想要我的手臂…”西索瞧着狼狈不已的华石斗郎，指尖转着一张纸牌，莞尔道：“不用那么麻烦，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说着，在查尔无法理解的目光下，西索将右手抬了起来。

“我不躲，你来取吧…”

华石斗郎大脑一片空白，西索这是在羞辱他！

“啊！”

霎时，他表情愤怒，念的输出增幅到最大，双手交合，使出杀招虎咬拳，冲了出去。

“真的不躲？”

查尔见华石斗郎使用出的拳法威力，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

华石斗郎在天空竞技场很有名气，之前的几场比赛，也曾使用过这一招，据传虎咬拳能够将几人环抱的大树都给折断，完全无法硬抗！之前在擂台上获得胜利的华石斗郎，每一次都赢得相当轻松，就算使出了虎咬拳，也远没有眼下这种势头。

看得出来，华石斗郎拼尽了全力！

西索要是不躲，手臂一定会被斩下来。

必然重伤！

砰！

华石斗郎的两只手形似虎口，咬在了西索的胳膊上，但却没有造成想象中的杀伤，就见西索手臂上浮动着一团念力，精准包裹住了被攻击的位置，当华石斗郎的手插进西索的念力之中，立刻被泄了劲道，宛若伸进了黏糊糊的胶质物里。

一时间，难以将双手从念团中拔出来。

接着，还不等查尔反应，西索的另一只手忽然向身后的空气，给予一记肘击。

哇的一声。

查尔望见西索背后，竟又出现了一个华石斗郎，企图偷袭，却被西索打了个正着，顷刻弯腰喷出口水，目眦欲裂。

“这就是你所谓的成长？一个分身？”

西索看着身前，目光呆滞的华石斗郎，诡异一笑，“真是无趣…虽然对你不报什么希望，但你要是能给我制造一些出人意料的乐趣，我没准还会留着你…”

“现在来看，我的判断果然没错，你的资质太差了。”

听西索如此直白的数落自己，华石斗郎怒不可遏。

他大叫着，抬脚顶膝，撞向西索小腹。

想要用手上的念来破掉西索念的包裹与覆盖…同时，让被重击的分身强行挺起，打向西索后脑，给本尊争取时间。

拳风呼啸…

西索好似被他的夹击逼退，解除掉了手臂上的念，窜了出去。

华石斗郎的双手也恢复了自由。

还有机会！

华石斗郎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他毕竟有分身在，可以二打一…西索闪躲，说明他的念能力和进攻，还是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压力。

但…这个念头才刚闪过，下一秒，他就见原本应该跳走的西索，又神奇的回到了面前，随着手上一张扑克牌落下，他的脸上，也就是眉中心的位置一直到下巴，浮现出了一条红线。

他的脸，被砍成了两半！

噗通一声，两个华石斗郎变成了一个，本体应声栽倒，砸在地板上，没了生气。

就这么…死了。

华石斗郎本人没有看清，但场外的查尔看得清清楚楚，西索在移走的一息之间，他跳跃的方向和惯性，明明已经不可能再返回原位，但身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如弹簧一样，又被拽了回去。

更让查尔心头发冷的是，华石斗郎是强化系的能力者，即使西索可以用念来反制，按照常理来说，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正面对抗，还用纸牌一招就取了华石斗郎的性命！

就算华石斗郎没反应过来，他体表毕竟一直维持着念的防御。

一分钟…可能还不到？

查尔嘴巴发干。

真让师父说中了…战斗这么快就结束，没有一点悬念。

而这时，胧才将手机揣进了兜，仰首看向走来的西索，笑道：“结束了？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没意思…”

西索索然无味的撇了下嘴。

“那走吧…”

胧缓缓起身，带着查尔，走到场馆入口，打开了房门。

查尔手脚僵硬的跟着。

眼神瞄着一旁的西索，不寒而栗。

偏偏西索像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很友好的笑了笑。

“……”

查尔。

很快，偌大的武道场馆里，只留下了一具躺在血泊中，逐渐变冷的尸体。

在查尔眼中，准楼主级的强者，就这么随意的…被杀了。

犹如被人随便捏死的一只苍蝇，甚至连他的死亡，外人都不得而知，更没泛起一点水花…

他忽然觉得…自己要好好了解一下念能力者的世界了。

毕竟，在此之前，天空竞技场就是他对念能力者知晓的全部了。

有点…坐井观天。

在回去的路上，当着西索的面儿，胧向查尔问道：“说一说，他为什么会输？”

“呃…”

查尔噎语。

“你不会什么都没看出来吧？”

胧眼皮抽了一下，这么笨吗？

就算再平凡，咱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的…念和西索的，似乎…有点不同…”

沉默了半天，查尔绞尽脑汁，仿佛终于想通了一个点，磕磕巴巴的说了出来。

“说得太多太深奥，以你的脑瓜，估计也消化不了，我就挑简单的讲吧…他对西索的攻击目的太简单了，轻易就被看穿了心思，念能力者之间的交手，要懂得藏招和变招，如果攻击指令太过单一，一旦被预测到，就相当于是死局…懂了吗？”胧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查尔恍然大悟，他想到西索举起手臂，任由华石斗郎攻击的一幕。

原来西索是通过之前几次华石斗郎的进攻，猜到了对方的目的所在。

表面佯攻，接着利用分身来偷袭手臂部位…

难怪…

“还有就是他的念能力，那个分身，他是强化系的，开发出的能力却近似具现系，这样一来，根本无法将他真实的战力发挥到最大，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天赋。”

胧解释道：“你的念能力实际上开发得也不是很好…偏辅助性质。最主要的是，信仰和激发这两种要素，对心志和肉体都有一定要求，是会浮动的，说白了就是不稳定，而且也存在极限，约束太多了。”

“不过现在无法再更改…就这样吧。”

“他会输，还有一点，是心理层面被西索拿捏了，当西索主动让他进攻，而且化解掉他的招式之后，华石斗郎的心境就乱了，念是会受意志的影响。”

“再有，就是对时机的把握，西索在最后一刻，提前在腿上放出了气进行缠绕，在跳走后，利用念的特性将自己以更快的速度拉了回来，他判断出对手会有一瞬间对其变招，产生失神，是完美敲定胜负的机会。”

“是这样啊…”

查尔不由感叹，经师父这么一说，他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日明的感觉，又懂了。

胧是在给弟子解析，其实西索能赢，就一句话，全方位的压制，等级压制。

如果西索不想浪费时间，战斗时长还会被缩短。

“你在天空竞技场，要学习的是经验，还有与不同对手博弈时的不同状态，包括心理上的成长与稳定…观察、分析、应对等等。”胧看着徒弟憨憨的模样，忽然心有点累。

西索见胧无语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没办法，自己认的徒弟，就算是记名的…也不好弃之不顾。

反正马上就要走了…

要是一直将查尔留在身边，胧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他说不准会将其逐出师门。

他现在有点明白比司吉与云古，为什么喜欢挑出色的徒弟了，没别的，省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