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7
很早,周晨光就醒了。
实际在睡前,他就迟迟不敢闭眼睛,他是睡着来的,真怕这一闭眼睛,又睡着走了。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怎么折腾都可以,怕的是把姐姐给吓到。不管怎么样,现在姐弟俩互相作伴,要是周晨光出了什么意外,对姐姐的打击就太大了。
醒来后,反复验证了,自己是周晨光,不是老邹头。就踏实了,安静地躺那里想着后续的安排。
挣钱,是最近的事情,中期就是换房子,远期就是自己的学业。嗯,也不用太拘泥,也可以齐头推进,反正,大的方向就先这样。
姐姐又起来了,听得到她在外屋地生火做粥,周晨光不再躺着,也起来了。
看到周晨光推开东屋门走出来,周晨雨奇怪的问:“小光,你今天咋起这么早?是不是屋子冷?”
“姐,屋子还行。以后我都得早睡早起。再也不睡懒觉了。”
“你又咋地了?肯定两天半新鲜。”
“哈哈哈,不能。”
“信你才怪。”
起得早就是有好处,嗯,四个蹲位,随便挑,周晨光找了个最靠厕所门边的,理由就是这里便于通风,位置干净,水泥斜坡里面,存货不多。周晨光捏着鼻子,解决了来这个时代,第二次的出恭任务。
走出公厕,周晨光开始沿着300户周围的一条便道慢跑起来,从500户的连接处跑过去,跑到废品收购站,再向前绕过小树林,绕过高粱地,跑回自家平房的前面空场,周晨光估算了一下,这一大圈,应该有2公里左右,那就先来三圈,以后再逐步加量。
慢跑后,周晨光回到自家院子里进行拉伸和整理活动。又对着西边的院墙,一字排开的画了十个格子,端起拳架,依次一个格子一個格子的进行拳击空击练习。
空击练习后,周晨光到西边的煤棚子里找到一根短木棍,大约四十公分长度,在中间位置系上一跟粗布带,下垂了约五十公分后绑上一块红砖,周晨光双手前探,胳膊伸直,身体马步下蹲,动用两个胳膊小臂的发力开始拧砖,把下垂的砖头一下一下,像打井水一样,把砖拧上来。再一下一下放回去。
周晨雨在看到院子里的周晨光锻炼时,心中暗笑,这个弟弟又抽疯了,当年看完《少林寺》,也这样早起苦练过,可还不是一阵风过去了,这一次能坚持两天?三天?
这一次,姐俩一起吃了早饭,饭后,周晨光主动提出由他收拾,让周晨雨去上班了。
周晨光洗了碗筷后,看看家里的水缸,水不多了,拿出水缸边的两个水桶,拿起竖在墙角的扁担,把院门一锁,出去挑水去了。
相比起公厕,水龙头的距离就远了许多,只不过,公厕在西边20多米,水龙头的地方,在东边60多米的地方。周晨光到水池的时候,已经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了,水池的周边都冻着冰,晶莹剔透的,鼓着大大的冰包,只在水龙头的下方,因为水流的冲刷和经常使用的关系,没有冻住,为大家放水桶水盆,留了一个脸盆那么大的空场。接水的人,要很吃力地把水桶从这个空洞里提出来,还得时刻小心脚下别打滑,不然,一桶水洒了不说,自己还得摔个屁蹲儿,周妈就曾经拎水桶时,摔过一次。
周晨光反复两次,挑了六桶水,将家里的大缸灌到了六分之五处,这才收好水桶,放起扁担。
回到东屋,周晨光拿起语文书开始翻看,他准备这段时间先通读各科教材,然后,想办法弄到模拟卷子,通过做模拟卷子找出不足,特别是数学和政治,就用这样的方法来提高,用学习机的广告语来说就是:哪里不会补哪里。
看书看到九点,听家里的座钟一响,周晨光赶紧火速锁门出去,向5路站点赶去。
这一次,周晨光没有背军挎,他背的是原主父亲留下的一个铁路检车工人的工具袋,类似于电工师傅的工具袋,这个袋子的优点就是能装,结实,取用方便,但马家老店字样的绿布袋子他也装在工具袋里。这个可是答应人家要一直使用,做广告用的。
袋子里,还有一把检车锤,周晨光没有拿出去,准备一直随袋子携带了,尤其经历了昨天列车上与啃车皮的人一场交锋,更是准备常备不懈。再说了,我一个铁路子弟,随身携带一把检车锤,合理吧?合理吧?
到了车站,买了9点36的火车票,车到沈屯是10点36,然后又赶紧买了11点15的火车票,再小跑到马家老店,上了20只熏鸡,小跑回车站,检票进站。
这一趟卖出了12只,车到绣城,周晨光赶紧出站赶上5路汽车,回到300户,他的中午饭就准备在家解决了。
刚下5路车,周晨光就见昨天在粮站三人组中的两位,正说说笑笑的要赶往500户的方向,周晨光灵机一动,这些大妈的力量不可小觑啊,得利用一下。
“大妈,吃了吗?”
“哦,小周啊,我们吃了。你干啥去?”
“大妈,这几天我沈屯的同学,往咱们绣城送熏鸡呢,我就帮着揽个活,帮他们送送。这熏鸡可太好了,那味儿啊,能把人香迷糊。就我姐那样的,自己吃一只鸡都不带撒手的,你说他们是厉害啊,真不愧是百年老店。味道太正了。”
“啊?真的啊?这鸡多少钱卖的?”
“大妈,15一只,我要是卖出去一只,我同学给我一块。你俩要不?要的话,我就14给,咱们街坊大妈的,我就当白跑道了。”
“哎呀,真的啊?大妹子,你要不,我得来一只。”
“那我也来一只吧。”
周晨光接过俩大妈的钱,将两只熏鸡递过去,还小声地说了一句,
“大妈,你们要是给我搭个搭个,每只鸡你们不是也能挣一块?我天天中午这个点儿回家吃饭,要是有买的,你们俩给搭个搭个,一只鸡一块,我就都给你们。我这边量上去了,我同学他家肯定得谢谢我。”
“行,我们知道了。”
周晨光乐滋滋地回家吃饭,吃完饭,又看了一会儿书,之后赶往车站,坐下午15点20的车去沈屯,在车上,卖掉了6只熏鸡,车到沈屯后,又赶紧买了17点17的车票,再一次小跑着来到马家老店,这一次,上货了25只熏鸡。
车到绣城的时间是18点18分。这次周晨光正赶上晚饭的档口上车,所以,熏鸡卖的非常好,到下车的时候,工具袋里只有10只熏鸡了。
本着有枣没枣都要打一竿子的原则,周晨光站在就要打开列车门的列车员的身后,小声地问道:“姐,你们是不是到绣城就交班了?”
“对啊。伱咋知道的?”
“啊,我家邻居姐姐,就是跑车的,她跑的远,是沪上那个包乘组。”
“那她挣的多啊。”
“挣的多也累啊,我看姐你这样的班最好,正常作息,都不耽误晚上睡觉。”
“也是啊。”
“姐,我给别人送货,沈屯的马家老店熏鸡,你要不?15一只,味儿可好了,你回家不得带点啥?拿这个回去正好。”
“行,等到站台上的。”
车到站台,这个包乘组的人员集体下班,换了新的一组上岗,周晨光在站台上,给这位列车员付了熏鸡,她的同伴看见,也买了,这样,周晨光在站台上,又卖出去四只熏鸡。
回到家,姐姐问他,“你今天的鸡有剩的吗?我单位的人中午看我吃熏鸡,就问能不能给她也捎两只。”
“姐,没问题。明天你给她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