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三桂为首的大明四路大军和以李自成御驾亲征的大顺军,双方组成一个浩大的战场。
战场中,一百多万人相互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而大顺宰相牛金星乃是修炼仙道的修士,他凭借手中的长幡死死的围困住吴三桂四人。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这处战场的西方一百二十里处。
另有一路大军在此安营扎寨,一杆“西”字旗迎风招展。
“孙可望!李定国!”
“闯贼和大明国贼正在狗叫狗。”
“咱们只要在此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桀桀桀……”
张献忠坐在一块三丈高的石碑上面,他抚摸着石碑,口中发出得意的笑声。
若是朱重阳在这里,一定会很好奇。一般人战场杀敌,主将要么坐在轿子里,要么坐在战车上。
可是此人居然坐在一块石碑上面,不免太过荒谬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怪癖。
“父皇,七杀碑杀气太重。您这次带着它,恐怕会造就无边的杀孽出来啊。不如,还是将其封印起来吧。”李定国终究不忍心,想出一个主意。
“二弟,父皇天赋异禀,出生之时这块七杀碑就在身边。乃是父皇的伴生宝物,你居然说封印就要封印。”
“况且,我等武夫,战场杀敌,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血腥。你干嘛这般矫情呢。”
孙可望撇了撇嘴,而后揶揄笑道:“嘿嘿。莫非二弟你准备马放南山,解甲归田了不成。大好男儿不去建功立业,实在是可惜。”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碑不详!”李定国拱手说道。
“够了!”张献忠打断两人的谈话,他宠溺的看了一眼李定国,两个义子中,他最看重的就是二子李定国。
张献忠翻身跃下石碑,被衣袍遮掩的碑文顿时显露出来。
【七杀碑!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碑文的字里行间透露出苍凉的意境,仿佛天地间一切道理都在这七个“杀”字之中。
张献忠对着李定国提点道:“定国,这块七杀碑已经跟随为父四十余载。它给为父立下汗马功劳。”
“碑文上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世上无不可杀之人!只有用杀心证道,才是真正的天道。”
“天地间劫数横生,只有快刀斩乱麻。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才能终结乱世。”
“人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谛。”
“七杀中是绝灭,同时也是新生。于杀戮中重生,就是此碑文的真谛。”
李定国脑海中“轰隆”一声,似乎觉醒了某种意境。
他感觉自身的武道修为蠢蠢欲动,就快要突破到天级的境界。
张献忠微笑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而后他落寞的说道:“人人都说为父是天上七杀星转世,可是只有为父自己知道。我兴许不是。”
“然而七杀碑的降临,让为父荡除贼寇,短短十几年就称王,后来又在川蜀称帝。天下只余为父和李自成两条真龙。我们二人之间势必要一决雌雄。”
“定国!这块七杀碑在为父死后,最终还是要传给你的。”张献忠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似乎要将一件重任交到他手中一般。
一旁的孙可望闻言,心中顿时不悦,可是他心机深沉,城府有如洪水猛兽,脸庞上面没有显露半分表情。
张献忠此人杀心太重,性格暴虐。自从崇祯登基以来,他就揭竿而起。每攻克一座城池,就要屠城庆祝。
这二十年来,死在他手中的生灵,没有百万之数,也有数十万之众了。
许是杀孽太重,张献忠膝下无子。倒是收养了两个义子,就是大义子孙可望,还有二义子李定国。
按照华夏族的古老相传的规矩,一贯是立嫡长子不立贤明。
张献忠死后,大西政权理应交到孙可望的手里。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李定国不知道比自己强多少倍。
而且从张献忠的言语中,似乎有一种想要传位于李定国的意味。
这让孙可望顿感危机。
七杀碑在张献忠出生之时就在身边,乃是伴生宝物。也是张献忠一身传承的凝聚之物,这无不透露出一个信号。
张献忠想要违背古老规矩,不传位长子孙可望,而传位给次子李定国。
可是孙可望也同样知道,张献忠性格乾纲独断,认定的道理没有人能够推翻。
孙可望笃信这一点,他眼珠子转了一转,而后说道:“父皇千秋万代,一定能够带领我们一统江山。”
“儿臣身为嫡长子,一定会和二弟一起拼命为父皇效力!”
他口中的“嫡长子”三字咬的很重。
张献忠深深的看了孙可望一眼,他人老成精,久经人事,哪里还能不清楚他的那点小心思,当即宽慰道:“你还是为父的太子!”
孙可望心中大喜,连忙跪倒高声喊道:“父皇英明!”
张献忠顿了顿,一指李定国说道:“你二弟忠义,性格豪爽奔放,乃是侠肝义胆之人。他武功兵法都是人中翘楚。只要你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让大西王朝世代流传下去。”
孙可望跪伏在地,眼中闪过浓烈的嫉恨。
当初张献忠收养两人,然后传授武道和谋略。李定国天赋极高,往往一点就透。孙可望资质就要差一些,很多时候要死记硬背半天才能记得。
李定国用兵灵活,敢于冒险。在这十年间和大明的战争中,他总是作为第一先锋冲锋陷阵,并且和农民起义军的普通士兵同吃同睡。
有一次,一个士兵受了箭伤,伤口流脓,若是不及时排除脓水,性命就要玩完。李定国到了军帐中一看,二话不说就跪伏在地为其吸脓。
李定国的威望一时间上升到和张献忠平齐的地步。正是如日中天,甚至有士兵喊出“大西太子”的名头给他。
而孙可望管理后勤的时间多过打仗的时间。在大西军中的威望,也没有李定国的十分之一高。
可以说大西政权的一半江山都是李定国打下来的。
孙可望似乎除了年龄的优势,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李定国已经成为他的威胁。
孙可望懂得帝王心术,遇到威胁,一定要想办法铲除!不然后患无穷。
孙可望藏起杀机,站起身拱手道:“儿臣定当听从父皇的教诲!”
一日后,探子来报。
在战场上,吴三桂的九万大军已经折损三分之一。而李自成的百万大顺军也折损了十万。
双方已经两败俱伤。
“时机已到!这双方狗贼已经是疲惫之师。”张献忠目光一闪,他摇动手中的红色令旗喊道:“祭祀!为七杀碑开封!”
“祭祀!为大西军壮行!”
“祭祀!为苍生杀出真理!”
“……”
只见一群身穿红色铠甲的士兵,拖着数百名背后插着“亡命牌”的白衣囚犯到了大军前面。
“救命啊!我是冤枉的。”
“我只是普通百姓,没有做过作奸犯科之事啊!”
“救命啊……”
这群士兵却不管这些,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上峰下达命令,不管对错都要遵守。
他们举起大刀,手起刀落的就砍在囚犯的脖子上。
“噜噜噜……”,一颗颗大好人头瞬间滚入草丛中。
这是张献忠的规矩,每次大战之前,都要血祭数百人头。
“礼成!大军听朕号令,朝东方前进,目标一百二十里!”张献忠坐上七杀碑,一挥令旗。
大西军立刻行动,身上的铠甲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而在此处的北方二百二十里地之处。
这里有多尔衮统率的十万铁骑。
藏匿在白色烟雾中的洪承畴气血勃发,武道荒级的修为顿时感应到有一股庞大的血气在流动。
他睁开双眼,蓦然说道:“张献忠行动了……”
多尔衮坐在战车上面,提着一壶烈酒,他的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蝉儿在厮杀,螳螂正跑去捡便宜,黄雀却还在喝酒。”
“哈哈哈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