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
天空阴沉,乌云凝聚,似乎在酝酿一场大暴雨。
众人御使七天鹊飞行了一天一夜,目前已经到了齐鲁境内。
飞上天空,一直是人类的终极梦想。
在明末这个古老的时期,科技不显,人们没有办法飞上天空,也就无法体验飞行的快乐。
这一天的时间,朱重阳可算体验到飞天的乐趣。
前世,穿越之前,他就多次乘坐飞机。不过那都是在封闭的环境里进行的,基本没有特殊的感受。
可是,这次不同……
朱重阳趴伏在七天鹊的后背,死死抱住鸟头。
烈烈狂风击打过来,刮的脸皮生疼。
他的双耳灌满狂风,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七天鹊的时速大概在汽车行驶的八十码左右。
若是在封闭的车厢内,这个速度没有什么。可是朱重阳乘坐的是全景天窗七天鹊。
这就出现一个问题。
速度太快,又没有遮挡,很容易拖垮身体。这一路,不光是他,其他不通仙武两道的崇祯和周皇后的身体也都吃不消。
两人多次想要落地休整,可都被朱重阳拒绝。
只有一个理由,大明危如累卵。大清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进攻南方,他想要快点抵达金陵,主持朝政,让大明焕发新的生机。
在兰若寺已经耽搁了两个月,就出现了李自成和张献忠兵败,外族入主中原的消息。
这要是再耽搁下去,等到众人到了金陵,这半壁江山都可能没了。
“太祖爷,我和巧合坚持不住了。能不能修整一下再飞行。”崇祯抱紧七天鹊,慢慢靠近朱重阳,大声吼叫道。
烈烈风中,这般大的声音落到他耳中,却是细若蚊虫。
朱重阳隐隐听到崇祯的呼喊,回道:“底下就是齐鲁城,再坚持一日时间,就可以抵达金陵。”
“为了大明江山,为了社稷,你们就忍耐忍耐。莫说你们的性命,就是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唯一要做到的是不能舍弃大明。”
崇祯只得咬牙坚持。周皇后身为女子,身子骨天生不如男儿硬朗,在一天一夜的奔波,她在七天鹊上已经摇摇欲坠。
王承恩见状,拍了拍崇祯的肩膀,下巴微抬,示意他抓住周皇后的手。
然后他开始缓缓输送体内的真气,一通流传,崇祯的气息稳定下来,周皇后的脸上也恢复血色。
这一路,每当两人坚持不住的时候,王承恩就会适时的送上真气。不然,以两人养尊处优的身体早就晕厥过去。
朱重阳皮糙肉厚,性格刚强,身具七杀血脉,又是国家级运动员。体魄不必说,纵然还没有修炼仙武两道,可也异于常人。
这番苦头,他还是能吃下来的。
崇祯回过头,投来感激的目光,“承恩,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就觉得安心。”
“万岁爷,奴婢永生都会在您身边伺候。”王承恩呵呵一笑,只要能和崇祯在一起,他就觉得幸福。
王承恩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最辛苦的不是奴婢和三位主人。
他的头颅连续向上抬动两下,看向两旁,“而是那两位。”
“诸葛武侯和石元小兄弟是忠臣啊。他们连续输送了一天一夜的法力,消耗的精神确实比咱们要多。朕回到金陵,一定要重重封赏他们。”崇祯的眼角浮现一抹骄傲。
连日来,在朱重阳的教诲下,他已经渐渐改变多疑的性格。
对有能力的忠臣,也不再一味的提防,甚至学到了朱重阳的精髓。
开始对这些忠臣良将抱有一种欣赏的态度。
“只要能为大明尽忠,能为百姓谋福祉,能够扫荡群魔,为万世开太平,共同建立大同社会。就是让咱禅让又如何。”
这就是朱重阳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崇祯没事就细细品味这段话,每一次思索都能获得不同的道理。
这更加深他对朱重阳的崇拜。
不愧是朕心中的男神,太祖爷牛批。
他很期待,当这位大明开国皇帝回到金陵,会为大明开创出怎样的盛世。
“不过,说起来这七天鹊的缺陷太大了。”崇祯吐槽道:“消耗法力不说,还不能驮负重物,实在是鸡肋。”
王承恩补充了思维盲点,说道:“万岁爷。其实往好的方向来看,可以乘坐七天鹊偷袭敌方军营,或者飞入城池,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崇祯思忖其中的可行性,良久后,摇了摇头,“太过想当然了。先不说,七天鹊需要长期输入法力,一刻也不能缺人。驱使这样的机关鸟,还要培养一堆修炼仙道的高手。”
“仙道难成,有人一个甲子都不能踏入第一层。这样的人才用来当死士也太浪费了。”
“乘坐七天鹊刺杀,守城的瞭望塔可不是吃素的。第一层的修为太弱,连番的箭雨射杀,一下就能将其射成刺猬。”
“也是。兵法一道,奴婢并不精通。”王承恩尴尬的挠了挠头。
王承恩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幸亏太祖爷文成武略,气运非凡。这一路搜罗了不少人才。其中有石元这个十六岁的仙道奇才,又有文武双全,忠义无敌的诸葛武侯。有他们统率三军,咱们大明有福了。”
崇祯鼻子翘得老高,感觉腰板都直了许多,“那是!”
唰!唰唰唰!
就在这时,无数道剑气从下方激射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众人纷纷慌忙闪避。
崇祯和周皇后的手脚慢了一拍,凌冽的剑气猛的飞射,一下洞穿七天鹊的腹部。
其上的阵法一下湮灭,可也抵消了剑气。不然就这一道剑气,就能将两人斩杀。
阵法湮灭,七天鹊再也不能保持飞行,一头就朝下方的大地栽去。
朱重阳心中大惊,这里是百米高空,两人若是掉落下去,势必要摔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离两人最近,一把抓住崇祯和周皇后的手,想要将其拉上座位。
崇祯心中感动,目中流出热泪,“太祖爷还是挂念后代子孙的。”
一天一夜的飞行,他和周皇后身为普通的凡人,体魄不佳,几乎要被拖垮。可是朱重阳就是不肯松口,不肯停留半点时间,铁了心朝金陵城赶去。
帝王的无情,让他的心灵蒙上一层阴霾。
可是,当后代出现死亡的危局时,朱重阳第一个站了出来。
这次终于解除芥蒂!多亏了这两道剑气。
在危急关头,若是朱重阳知道崇祯的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样无厘头的事情,一定会气的将他踹翻在地,狠狠踹他的脸庞。
七天鹊这只机关鸟,一只只能驮载一人。
这一下多出两个,瞬间超载。
“吱”的一声哀鸣,它就朝地面坠落。
王承恩眼疾手快,死死抱住七天鹊的尾羽,下落的势头蓦然降低,开始徐徐朝下降落。
诸葛武侯和石元皆是瞳孔微缩,可两人也抽不开身,他们全力给机关鸟灌注法力,一刻也不能松懈。
此时对朱重阳等人的危局帮不上半点忙。
万幸的是,在朱重阳和王承恩的拉扯下,两只七天鹊勉强可以拉动四个人,目前已经能稳住局势。
只是不能够继续飞行。
无奈,一行六人只能任由七天鹊缓缓降落。
崇祯倒吊着,大叫道:“高空太危险了……啊……啊啊……朕再也不坐飞鸟了……”
此处高空的底下,正是齐鲁城!
……
就在朱重阳一行人被无名剑气所伤,掉落下去的时候。
在中原的极南方,有一只酒葫芦正在飞驰。
酒葫芦飞过福建,跨过大海,一溜烟飞到一处岛屿上空。
它嗡嗡作响,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后来终于确定方向,蓦然掠去。
良久后,酒葫芦到达一片连绵的山脉群。
这是宝岛的玉山山脉。
它找准一个制高点,“轰隆”砸了下去,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泥土抖动,直接将其掩埋。
酒葫芦的光芒散去,彻底沉寂下去。
此时若是从高空朝下看,玉山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
酒葫芦砸下的位置,就在巨龙的眉心。
这就等于是朝龙头的正中间植入一颗肉瘤。
酒葫芦内。
花鬼又倒出一堆食人花摆弄起来。
聂小倩盘膝而坐,上面盘睡着一条白毛狐狸。
却是许久未见的白狐狸小团。
当初它被树妖姥姥所伤,聂小倩奉命用盘龙大阵摄拿朱重阳的时候,就将其放入酒葫芦里疗伤。
经过连日的调养,小团伤势痊愈,再次生龙活虎。
“叽叽!”小团朝上看去。
聂小倩抚摸着它的毛发,一股绸缎般顺滑的感觉从掌心传到脑海。
“小团不要闹。宁郎的酒葫芦停下来了,他自有算计。奴家相信他是一心为了我们好的。”
“树妖姥姥毁去奴家和花鬼的寄托之物。如今只能躲藏在这里,每日喝一口酒,转过十年以后,化酒葫芦为寄托。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五十年的时间,奴家都可以等候,也不差这区区十年。奴家只希望,那个屠杀奴家全家的恶人不要死了。”
“奴家要亲手报仇!”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苦练本事回去报仇的时候,仇人却死了。奴家为你祈祷,你可千万千万要长命百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