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微微一笑:“精神可嘉,但是只是不停开拓,用这种方式让将士们得到更多,也就是学暴元罢了。”
大伙一想那可不行,大明就是反暴元的,大明都200多年了,暴元才多少年啊?
“殿下您说吧,俺们一定记在心中。”周遇吉很想知道太子的办法。
朱由校郑重地朝他们说道:“要给的更多才行,但是这个给得多如果只是银子,最后会变成京营糜烂的样子,甚至不给银子就捣蛋。”
大伙都想多拿银子少干事。
只是多给银子,会变成雇佣军的样子,一旦银子不到位就撂挑子,那样更不行。
“给将士们足额军饷!
让大伙外出打仗时,不仅无人敢欺负家里,还要让子女有更好前景!
在将士们负伤或者年纪大了归乡时,有能养活自己和家人,且对得起曾经荣耀的生计!
牺牲者获得荣耀和祭祀,被后人铭记;立功者虽然不能像开国一样大把分地,但是可以做官吏、萌子女!
出将入相,大唐时的荣耀,本殿期待已久了!”
众人越听越震撼。
每一条都是将士们心里最期待的。
如果能落实其中一条,士卒们就会非常忠诚。
如果能全部落实,他们相信太子殿下一定能成为一位太祖、成祖一样战功赫赫的帝王。
“孤以太子身份和日后的帝王许诺!”
“殿下英明!”
朱由校看到大伙由衷地期待和赞叹自己,反而摇了摇头。
“落实这件事的人,恰恰不是靠文官,而是靠在座的你我啊!”
啊!?
众人更加惊讶。
不是靠文官,而是靠在座的大伙!?
这里除了太子和几名锦衣卫,剩下的不就是22名大老粗吗?
“我们是巨子,秉承着墨家精神和组织,在墨翟2000年后复兴墨家之义的巨子们!”
回来了,回到义这个话题了;回来了,大伙感觉到一股先秦之力要复兴了。
“墨家只有一位巨子,而今日是23位。我虽是总巨子,但是在军中落实,就要靠各位。”
“是!听从殿下、总巨子的命令!”
朱由校说道:“今天关于落实,我只说两点。
一:宣传义。一人有难,战友胜过亲友是义。军中平时放松活泼、官兵平等,战时团结一致,听令向前是义。将士们为我付出,我为将士们实现诺言,这是义。”
“是!我等谨记义,在军中落实义!”
朱由校点了点头:“二:倡导非攻赞诛。兵马不得无令无义而动,更不能无故侵犯攻打他人。但是我等绝非绵羊,若对方为奸邪,则必诛敌人!”
“是!”
“关于义,前面说得不少了。关于非攻赞诛,我给大家讲一点,你们就能在军中通俗地贯彻下去了。”
他想了想说道:“在符合大义的情况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听了这句话,即使是孙应元、周遇吉等勇武之士,也感觉到一股不怒自威之气。
这句话还非常便于宣传,普通的士卒一听就懂。
朱由校第一次召集核心兵马的巨子会议,就贯彻这两个任务。
任务如果多了,大伙理解不到位,贯彻也会有偏差。
先抓“义”和“非攻赞诛”,又好理解可贯彻,又符合强军的需要和气质。
这就是朱由校的以墨家之名,行红旗之事的第一步。
进驻慈庆宫的300锦衣卫也建立了巨子制度,但是那边除了“义”,更侧重火药、火器和炸弹的技能学习。
这除了是锦衣卫方便留在身边做这些事的原因以外,还有锦衣卫老大骆思恭不是自己人的原因。
骆思恭本来在援朝对战倭国时有些功绩,但现在彻底倒向文官,屁股快跟王安一样歪了。
在东宫以外的锦衣卫推动此事,必然被骆思恭察觉和警惕。
朱由校打算干脆把王安、骆思恭这些人一起灭掉以后,再重整锦衣卫,落实巨子制度。
还有东厂......
朱由校发现王安之前已经往东厂里安差眼线了。
就跟锦衣卫里骆思恭听文官的一样,东厂也有人听王安的。
这也是为什么让魏忠贤先去御马监而不是东厂,御马监暂时没有王安的人,东厂未必能找出忠诚决定听令的挡头和番役。
权力斗争一点也不轻松。
所以先御马监、锦衣卫兵权,再东厂提督的番役,再京营兵马。
反之,朝廷官员在京营有很大影响力,东厂、锦衣卫被他们渗透了......
万历末年,就是个这么尴尬的境地。
朱由校却觉得这样才方便洗牌。
东林党跳得很高。
在朝堂到处走动,把新提拔的一批官员吸引到他们那边。
之前一系列行动中,让杨涟实现他的英雄人设,一应人等逐步膨胀。
正好方便钓鱼~
自己故意表现出急于插手兵权的样子,还专门表现出袒护郑贵妃的趋势。
东林党会怎么样?
正好东林内部比较沉稳的叶向高、邹元标还都没启用呢。
一些野心大、性子急的人就会急于出手。
急于出手就会犯下致命大错。
他叫来刘侨:“刘同知,慈宁宫那边还沉得住气吗?”
刘侨知道太子在问搬到慈宁宫的郑贵妃。
“回殿下,她已沉不住气,屡次派人去联络郑养性,但都被拦住了。”
“呵呵,让我猜猜,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带人拦住的吧?”
“殿下英明!”
“做得好,这是他职责所在。但是有的事情往往一步之遥,如果以为有些功绩就不忠于皇室……我可不会当做看不见。”
刘侨内心其实捏了把汗,对于上级骆思恭,他当然知道那人不干净,但是也确实没有直接跟他斗一斗的想法。
可骆思恭要是不忠……那确实要严惩。
锦衣卫不忠,意味着皇宫不安全,皇宫不安全……
他看了看东宫里,大伙正紧锣密鼓地捆葡萄弹和造炸弹。明白在太子眼中,局势正在恶化,威胁很明显即将到来。
这几天派人监视郑贵妃、崔文升,只发现他们极不安分,但是并不可能威胁到太子。
这么说来,威胁来自其他可怕得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