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目送威尔顿伯爵离开,发现身边就只剩下了查塔姆子爵了,多少有些势单力薄。
不过,贵族阶层是三个阶层中人数最少的一个,过去几十年的消耗,让这个数目曾经庞大的群体锐减,只剩下不到巅峰时期的三分之一,仅有不到100名贵族参会。
教士的人数相对要多一些,大概有200名左右。
人数最多的,当然是是平民阶层了,即便仍然有不少外地的平民代表,还在前往巴黎的路上,但现在参加会议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00名,几乎是贵族和教士的总和。
几分钟后,埃德蒙就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入到了会议大厅里。
他在贵族阶层的席位中,找了个非常靠前的位子坐下,准备近距离观摩这场著名的三级会议。
很快,一名带着黑色头巾,身穿暗黄色纹底,长着长长鼻子的人,坐在了贵族席位的正中。
埃德蒙一眼就认出了这名贵族,正是大名鼎鼎的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二世。
他知道,这位公爵大人长着一身的反骨,只顾着勃艮第公国的发展,全然忘记了老爸约翰二世的法兰西王国,还需要他的鼎力相助。
值得一提的是,菲利普二世的反骨似乎还有着极强的遗传能力,他的儿子无畏的约翰,继任勃艮第公爵后,更是直接导致法兰西分裂成了两个国家,
在1415年英格兰二次入侵法兰西时,他为了维护自己跟英格兰之间的贸易往来,居然宣布勃艮第公国中立,让英王亨利在同年的10月于阿金库尔战役大败法军。
正当埃德蒙在心里面吐槽着这位长着反骨的公爵时,菲利普二世也注意到了他,于是扭过头来道。
“喔……我很久都没有看见贵族阶层里面,有像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看样子摄政王查理殿下,已经把卢瓦尔河地区这个麻烦的根源,交到了你的手上,不知道你有没有信息处理好它。”
埃德蒙听出了勃艮第公爵对摄政王的不满,好在对方没有嘲讽阿尔贝家族,他便开口敷衍道。
“尊敬的公爵先生,见到您非常荣幸,正如您说,卢瓦尔河地区正遭遇了史无前例的灾难,如果公爵您能伸出援手,我想卢瓦尔河会再度变得富饶起来,而我将会永远铭记您的仁慈与大方。”
菲利普二世没想到埃德蒙居然不顾贵族的体面,当众向他请求帮助,只得碍于公爵的身份随意应付道。
“当然没有问题,我愿意援助卢瓦尔河地区2000邦尼尔的葡萄苗,已经200名有着丰富葡萄种植经验的农民,希望能让卢瓦尔河的金库尽快变得充盈起来,以便向贪婪的英格兰人交付巨额的赎金。”
埃德蒙连忙起身,向菲利普二世行了个礼。
“感谢您的慷慨,尊敬的公爵先生,卢瓦尔河地区将永远铭记公爵先生的帮助!”
菲利普二世随意地摆摆手,结束了这场多少有些尴尬的谈话。
值得一提的是,杰西嘉的爸爸,安东尼·德拉斯子爵先生就坐在埃德蒙前两排靠边上的座位。
他刚才在跟勃艮第公爵交谈的时候,安东尼也像他投来了礼貌的微笑。
小赚一笔的埃德蒙,在查塔姆子爵等等级贵族羡慕与激动的目光中,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即将召开的三级会议上面。
很快,第一阶层的教士们和第三阶层的平民们,也纷纷坐在了各自的席位里。
奥贝尔作为兰斯大教堂的枢机主教,是第一阶层代表的领袖,因为兰斯大教堂的地位要比巴黎圣母院更高,历代法兰西国王都在这儿加冕,所以巴黎圣母的主教只能算是普通的代表。
埃德蒙知道,在兰斯教堂加冕为王的历程中,最著名的就要数1429年时,圣女贞德护送查理七世在这里加冕成为法兰西王国的国王。
而坐在第三阶层席位第一排居中位置的,则是熟悉的艾顿·马赛,今天他穿了一身非常奢侈的熊皮大衣,泛着黝黑光泽的黑熊皮格外引人注目。
当然,最让人感到震撼的,还是第三阶层的人数带来气势性的压迫感。
这时,在大臣们的引导下,摄政王查理走进了会场。
今天他穿着一件蓝色印有金色莺尾花的长袍,头戴一顶镶嵌着璀璨珠宝的王冠,手里拿着一柄顶部刻着莺尾花的权杖,径直坐在了高台上的王座。
其余的大臣们,则在低了他好几级的座位上就做,大会正式开始。
负责把控会场流程的内政大臣弗朗索瓦站起身,用标志性的大嗓门喊道。
“先生们,请安静下来,本次三级会议正式开始,首先有请法兰西摄政王、王太子查理殿下致开幕词!”
会场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摄政王查理缓缓地站起身,用右手紧握着权杖,平静环顾会场,用带着悲愤的语气道。
“诸位,很高兴能在这个庄严的会场内,与来自法兰西三个阶层的杰出代表们见面,上一次与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在一起时,还是不久前结束的巴黎保卫战!
上帝保佑,我们暂时赶走了入侵的英格兰人,保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让这座伟大的城市,继续留在法兰西的领土上面。
但是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持续数十年的战争,掏空了法兰西的国库,无数英勇的贵族在战场上牺牲,事实上,我们伟大的法兰西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为了彻底赶走入侵的英格兰人,收复法兰西所有的失地,我必须要提议增加税收了,这样这样,我们英勇的法兰西战士,才能穿上崭新的铠甲,拿起锋利的铁剑,在盖克兰统帅的带领下,取得本次战争的胜利!”
摄政王查理的一番鼓动,并没有引起三个等级代表的共鸣,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阵阵嘘声。
吓得刚长开双手,准备用力鼓掌的埃德蒙打了个寒颤。
他讷讷地看着周围代表们脸上露出的不满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前的思维定式,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