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阵中央,一刀便让巨兽顿足不前的少年天子,无数楚军将士心中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陛下威武!”
一时间,山呼之声,浩浩荡荡,传遍四野。
“怎么回事?”
缅军中军,听着远处传来的山呼之声,吴建宁心中疑惑不已。
但很快,他的疑惑便被解开了。
楚国那小皇帝不仅是九品宗师,而且亲自领军出阵,一刀便斩杀了一头巨象!
听到这个消息,吴建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缓上不来。
这怎么可能?
吴建宁咬牙切齿的想到。
“大帅,郎将军问您,是否按照原计划进行?”
望楼下的侦骑高声问道。
“自然按原计划进行!”
吴建宁眼中闪过狠色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楚国的小皇帝出现在战场之上,一刀斩杀一头巨象时,那极具震撼力的场景,足以重创己方士气。
如果自己稍稍露出软弱之相,麾下士卒的士气将会一降再降,最终变成溃败之势。
但现在的他,还有挽救的机会!
“让全军出动,目标楚国天子。大家告诉各自麾下士卒,本帅保证,谁若能斩下那楚国天子首级,本帅亲自为他向陛下求取王爵之位!”
吴建宁大声向诸将说道。
为今之计,惟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自家大帅的承诺,无数人顿时眼睛都红了。
“杀楚帝,赏王爵!”
“杀楚帝,赏王爵!”
“杀楚帝,赏王爵!”
在一阵阵呐喊声中,缅军士卒面色通红,挥舞着武器,大吼大叫着朝着楚军涌来。
而得到了命令的郎伟,也强令象奴驱动巨象,朝赵钰冲去。
望着发动全面攻势的缅军,赵钰哈哈大笑,赤龙刀斜指缅国大军,狂笑道:
“朕的头颅就在这里,尔等蛮夷若有本事,尽管来取便是!诸将士,随朕杀敌!”
说罢,领着身后的飞熊军向着象群再度发动了冲锋。
不远处,三万余楚军也如浪潮一般,紧随赵钰身后,向着缅军发动了攻势。
决战的时刻,到了!
赵钰连连挥刀,刀气所过之处,无论是人马,还是巨象,尽皆有死无生。
飞熊军紧紧跟在赵钰身后,在与巨象相交的一瞬间,以张绣为首的飞熊军展现出了极高的控马技术,在间不容发之际操控胯下战马避开的同时,反手从背后抽出铁制投矛,一仰身,借助战马冲刺的惯性将投矛掷向象背上的象奴。
和皮糙肉厚生命顽强的巨象相比,操控它们的象奴显然是最为薄弱的一环。
尽管缅国在象奴身旁安排了两名持盾甲士负责遮挡,但在近距离下,投矛的破甲能力远超寻常箭矢。
等到两方错马而过,十余名象奴已经再无任何声息,只剩下一头头巨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该死!”
象群之中,看着十多头巨象失去操控中呆立在原地,统领象群的郎伟心中不住滴血。
仅此一战,缅国引以为傲的巨象便死伤近半,这样的巨大损失,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仅有二百头左右的巨象,每一只都是宝贝。
有楚国小皇帝这个九品宗师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整個象群都会被屠戮殆尽!
咬了咬牙,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让残存的巨象从战场上撤下来!
至于其他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在缅军将士呆滞的眼神中,残存的十四只战象向着战场边缘缓缓撤去。
缅军好不容易因为厚赏而升起来的士气,瞬间便荡然无存。
“郎伟这个混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这是为了一己之私,抛弃友军!”
吴建宁面容狰狞的嘶吼道。
他从未有如此这般恨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让郎伟这厮去统领象军!
然而,这世间根本没有后悔药卖。
楚军各级将校显然发现了缅军士卒士气大降,纷纷高声喊道:
“兄弟们,杀光缅贼!”
“杀贼!”
“杀贼!”
三万楚军将士纷纷发出震天的咆哮声,一道道兵潮如红色汪洋,向着缅军冲杀过去。
在象军的撤退下,原本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骑军顿时暴露了出来。
缅军的骑军本就不强,这些骑军先是被飞熊军碾压,失去速度优势的他们随即又陷入楚军到的汪洋之中,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全军覆没,再无声息。
看着楚军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过来,士气已处于崩溃边缘的缅军再也坚持不住,在哭爹喊娘的声音中,掉头你推我挤的向着身后夺路狂逃。
一场狼狈至极点的大崩溃,就此拉开了帷幕。
四万余缅军,如同涨潮时溃巢的蝼蚁般,丢盔弃甲,向着来路夺命狂逃。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吴建宁呆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大好的局面,如何会瞬间崩坏成这般模样?
两行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吴建宁惨笑一声,锵然拔出腰间佩刀,横于颈部,面朝缅国国都顺天府所在方向,单膝跪倒于地,放声大哭道:
“臣折损大军,遭此大败,愧对陛下。此番罪责,倾江河之水也难以洗净,惟有以死赎之!”
说着,就欲横刀自刎,以死谢罪。
身边亲卫见状,吓得一把将长刀夺下,高声说道:
“将军,万不可这般!且不说,我等士卒,还需要将军您带回国内;若是将军这般死去,又有谁来向陛下挑明那郎伟的罪责!若非他擅自撤军,将军何至于惨败而归?”
听到“郎伟”两个字,吴建宁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是啊,此次战败,老夫虽是罪魁祸首,但那郎伟的责任不在老夫之下。
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厮后面!
想到这里,吴建宁终于放下手中,点头道:
“不错,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郎伟那厮好过!”
他站起身,咬牙道:
“传令诸军,让他们沿来路速速撤回国内,本帅自领中军,替他们挡住楚军!”
“喏!”
亲卫连忙应道。
“杀!”
楚军在曲振、王雄诞、阴寿、张绣等人的率领下,追亡逐北,直杀得血流成河。
王雄诞在阵中遇到缅军右翼主将卓夷,两人战不十合,卓夷被王雄诞觑得破绽,一槊刺于马下。
对于缅人,楚人有着刻骨的仇恨,所到之处哀鸿遍野,人畜不留,甚至都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将军,抵挡不住了,我们也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周围的士卒越来越少,吴建宁的亲卫急声对他说道。
“撤!”
吴建宁望了一眼赵钰所在的方向,一脸屈辱的说出这个字来。
“追上去,莫要让缅狗跑了!”
看着仓皇撤退的缅军,楚军将士纷纷高声喊道。
吴建宁率领残军且战且退,准备沿着原路撤回国内。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忽然间,一名亲卫满脸惊恐的喊道。
“将,将军,快看前面,前面出什么事了?”
吴建宁循着亲卫的手指望去,顿时只觉得手脚冰凉。
只见距离他们不足三里处的山林中,滚滚浓烟伴随着火焰升腾而起。
“这,我等连后路都被断了吗?”
吴建宁忍不住哀叹道。
原来,在李儒的建议下,早在前天晚上,他和贾诩两人便已各带三百名士卒,趁着夜色悄悄出城,埋伏在缅军必经之地的山林中,把一桶桶桐油浇到道路两旁的草木之上,随即便埋伏了起来。
等到得知缅军战败,他们放过了撤退的象军,然后点燃了火焰。
在李儒特性【烈焰焚城】的加持下,只是短短时间,火势便迅速蔓延了开来,不仅将缅军撤退的道路彻底封上,更是连带着点燃了周围的山林。
一些来不及躲避的缅军士卒直接被熊熊烈火点成了火人,最终烧成一堆灰烬。
于是,在前有烈火,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无数缅军士卒走投无路,只得跪地向楚军请降。
看着漫天遍野投降的士卒,吴建宁心中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陛下,臣无能啊!”
在凄厉的嘶吼声中,吴建宁拔刀自刎。
鲜血迸射间,一代缅国名将就此落下帷幕。
…………
当最后一抹残阳落下之前,这场惨烈的战争,终于以楚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按照捉俘虏的标准条例,楚军将士将投降了的缅人尽数反剪双手,十人一组用粗绳拴住胳膊,串在一起。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所有的缅军俘虏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再没有丝毫还手反抗的余地。
赵钰立马站于丘陵之上,一双星目向着战场扫去。
只见方圆数里的旷野之上,到处都是缅军留下的尸体,一面面残破的缅军战旗,就这样被丢弃在战场之上,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来回徘徊,寻找着战死的主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
赵钰在心中感叹道。
不久之后,诸将纷纷来到赵钰面前,向他汇报战果。
这一场恶战下来,四万侵入楚国境内的缅军被歼灭了两万余人,还有一万缅军被俘,失踪五千余人。
不用说,这五千余人大部分是死于山火中了。
仅有不到三千的士卒在李儒和贾诩放火焚林之前,跟随象军撤出战场,向着缅国境内逃去。
“陛下,这些降卒应如何处置?”
阴寿抱拳问道。
赵钰扫了一眼被楚军看押的缅军降卒,淡淡道:“诸位怎么看?”
“陛下,缅人虽然身材矮小,但这些降卒受过军事训练,体格颇为强壮,都是上好的苦力。“
对于王雄诞的看法,赵钰不置可否,目光望向一旁的贾诩。
“文和,你说说你的看法。”
贾诩躬身说道:“陛下,以臣之见,这一万士卒每日都需要消耗大量粮食,而我军存粮本就紧张,不如将他们尽数斩首,做成京观,威慑缅人和蛮族!”
听到贾诩这番话,诸将望向贾诩的眼神都变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身材有些胖乎乎,脸上尝尝挂着温润笑意的中年文士,一出手竟然这般狠辣。
亏他还以“文和”为字!
对了,那个李儒李文优也不是善茬,放火焚林,断其后路的绝户计也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看来陛下身旁的这些谋士,日后若无必要,还是尽量不要和他们交恶为好,否则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对方给阴了!
诸将悄无声息的对了一下眼神,纷纷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同样的决定。
这样笑里藏刀的狠人,他们这些直肠子的武人实在是得罪不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贾诩的提议,他们心中还是颇为赞同的。
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文和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钰颔首道。
“就按照文和说的做!”
很快,旷野之上,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嚎声。
跪伏于地的缅军俘虏,被成片成片的斩掉首级,鲜血再次将大地染成红色。
随即,他们的首级被简单用石灰腌制,然后被楚军砌成一座巨大的京观,滚滚煞气直冲云霄。
这座京观,一来为纪念在历次大战中牺牲的将士,二来以此震慑缅人和蛮族。
两日后,当京观筑成,被逼着前来观礼的兀坤等山蛮头人,望着那座煞气冲天的京观,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敢再次跳反,那位楚国天子将会毫不留情的用自己和族人的头颅筑成第二座京观!
这是一位对外敌强硬无比的君主!
兀坤等人心中这般想到。
然而,当他们准备前去觐见赵钰时,却被楚国的官员告知,陛下已在昨日领兵离开了旬林城,星夜南下,朝阜宁和涞曲二城而去。
如此举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显然赵钰是准备携大胜之势,将失地尽数收回。
果不其然,得知缅军主力几乎被一战全灭的消息后,这两城的守军几乎是望风而降。
赵钰没费多大力气,便让两城重新回到楚国的怀抱之中。
…………
距离大胜之后,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时光。
报捷的文书已经发到了朝廷,同时也有消息传到赵钰面前,新任的嘉兴府知府,正是赵钰非常看好的步骘步子山。
对于这个任命,赵钰表示非常满意。
步骘的特性【众望南疆】,能够让苗、蛮等少数民族迅速融入楚国的主流文化中,从而加快嘉兴府恢复稳定。
他是赵钰手中目前最适合治理南疆的人选,甚至没有之一。
而步骘也没有辜负赵钰的期待,在三天前,便单人独骑赶到了南疆。
步骘同时带来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晋国已经告知朝中百官,准备派使者前来调解齐楚两国纷争,朝中诸位大人也希望赵钰这个皇帝能够尽快返回神京城,一方面主持大局,一方面稳定人心。
赵钰点头表示理解后,把步骘带到了一处地方。
“陛下,这里是伤兵营?”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步骘语气疑惑的问道。
“正是以往的伤兵营,当然,如今或者叫杏林院更为合适。”
赵钰笑道。
原来,大战结束后,看着军中伤兵痛苦哀嚎的场面,生出恻忍之心的赵钰决定在南疆小试牛刀,将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刻在这块土地上。
苗疆地区,瘴气和疾疫肆虐,虽然征讨叛军时,由于战争结束迅速的原因,朝廷大军并没有染病,但随着时日的推移,军中不可避免的有士卒沾染上了瘴气,病得死去活来,甚至有数人因为医治不及时,而活活病死。
再加上先前几番战斗下来时,军中许多士卒身上都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势,拖延日久,因为破伤风,或者病菌感染,伤势渐渐加重加深。
这种非战斗减员,在赵钰眼中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但在大楚这样的封建制国家,却是司空见惯的。
凭借着自己在平定叛乱中立下的绝对权威,赵钰便雷厉风行的对军中的伤兵营进行了改造和扩建。
在减轻刑期的诱惑下,被朝廷俘虏的山蛮俘虏发挥了极大的主观能动性。
赵钰将负责大军后勤运输的民夫中的一部分全数变为护工,指派着宁桐城中派出的工匠,以及一众俘虏,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便在宁桐城外东北三里处,搭建起了一座崭新的营地。
营地三丈宽的大门外,挂着宁桐杏林院的匾额。杏林院这个名字是赵钰起的,题的字则是由书法最好的贾诩亲笔题写。
因为这个,李儒看着贾诩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是难得的留名青史的机会啊!
只可惜,自己的字差了一些,被贾文和这家伙抢了先,喝了头汤!
军营中病号的宿舍,基本上都是从一头通到另一头的大通铺,只有将校才有着属于自己的单人间。
并不是不能为这些伤病员打造单独的床榻,只是赵钰为了适应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不得不如此做。
但饶是如此,在打造好大通铺后,赵钰还是嘱咐了匠人们,用半人高的木板竖在通铺上,为病号们隔出了单间。
五十间大小营房,除去护工的住所之外,一共可以容纳八百六十张床位。
军中的伤病号们,按照自身所患伤病的轻重和类别,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营房中。每一间营房都有数量不等的专职护工,其中重伤重病,甚至还会有护工一对一来照料。
这些护工,部分是从嘉兴府中招募来的,部分是从俘虏中选拔出来的。
招募来的报酬是银钱,俘虏的报酬则是减少刑期。
在每间营房之外,还有一间洗衣房。洗衣房的面积并不大,除了一面是营房的墙壁之外,另三面都是空的,只在上面搭了一个顶棚,用来遮风挡雨。
棚子下面,是几口不停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不间断的烧着沸水,用来蒸煮伤病员们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进行消毒。这些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先用流水清洗掉污物,再经过高温蒸煮消毒,最后晒干,发回给一应病号使用。
原本赵钰的打算,是营房中负责这些杂务的,都是伤病号们的亲友,以及恢复行动能力的伤病号本人。但奈何如今需要治病的,大部分是出自京营的士兵。
这些士兵,祖籍和家庭都在神京附近,南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所以无奈之下,赵钰只能从宁桐城中雇人干活。
他甚至有想法,等到一应准备就绪,将杏林院中的一部分营房单独隔出来,给俘虏中的伤病号使用,并允许他们的亲属前来探望陪护,这样一来,一者能安定住这些俘虏的人心,二者能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于楚国朝廷的“温暖”。
想来经过此事,这些俘虏对自己,对朝廷将会感恩戴德,一生轻易不会再次反叛。
而每两间营房之间宽约三丈的空地上,赵钰专门让工匠们用不易腐烂的木材打造出了一排有靠背的长椅。
等到太阳出来,阳光明媚的时候,杏林院中的伤病员们,就可以坐在长椅上晒晒太阳。
除此之外,他还在营地中布置了花坛,移植了许多易活好养的花木。
面对满眼绿色和勃勃生机,这些伤病员们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更有利于恢复。
针对苗疆多雨的天气,赵钰还将营地中的主要道路铺上了碎石子,还开挖出了下水道,一方面用来排水,一方面用来排污。
说实话,没有这么多俘虏,这座占地极广的杏林院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建成。
虽然杏林院建成,对于赵钰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烦心事。
比如,某位偷酒喝的小偷!
“武二郎,你这是第几次偷酒了?”
听到营房中赵钰满是怒意的训斥声,刚刚带兵操练完的王雄诞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酒精是朕给那些伤患,用来外敷消毒的,不是让你们内用杀酒虫的!朕好不容易弄出了这么几十斤来,一眼没看见,就少了一大半?!你们好歹也是有品有职的武将了,怎么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王雄诞推开房门,一股呛人的酒味便扑鼻而来,武松、张绣、阴寿、李氅等几名军中悍将,以及其余几位将校,都老老实实站在赵钰面前,如鹌鹑一般低着头,乖乖挨训。
赵钰身为天子,又率领楚军接连打了几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在军中的威望可谓极高。
虽然赵钰平日里都是笑脸对人,对诸将也颇为和善,但一旦发起火来,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也不敢还一句嘴。
“陛下,出了何事?”
王雄诞虽然听出了些眉目来,但还是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赵钰见王雄诞进屋,依然怒气不减,甚至连脏话都飚了出来,可见心中的愤怒,“老子给杏林院医官们准备的酒精,费了老大力气才酿出来,却不料,一转眼,就被这群家贼给偷喝了去!”
见王雄诞进屋缓和气氛,武松涎着脸嘿嘿一笑,低头赔笑道:
“陛下,这不是打完仗了嘛,俺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闹翻天了,再者,陛下您弄出来的这什么酒精,比往日陛下赐给臣的御酒还要上头。这不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一点点……”
“多喝了一点点?”赵钰闻言,气得声音拔高了八度,“朕让匠人们忙活了好几日,方才酿出来五十斤酒精,好家伙,你们给我剩了不到五斤,然后好意思告诉朕,只是多喝了一点点?”
这叫一点点,是亿点点好不好!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只喝了五斤,剩下的,都进了他们几个的肚子里了……”
见赵钰几欲噬人的目光望来,武松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说着,还指了指阴寿等人。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虽然在族姐面前滑头,但在陛下面前却是老老实实的。俺发誓,俺和武将军一样,只喝了五斤。”
阴寿也开口辩解道,甚至不惜拿出阴婠婠当挡箭牌。
“陛下,我怎么样,你也是了解的。跟了陛下这些日子,微臣我什么时候说过谎?我也只搬走了五斤酒精。”
发觉赵钰看向自己,张绣急忙开口,就差指天发誓了。
李氅等将校也是如此说。
“好,屋里的除去我和王将军,一共是八个人,每个人都拿了五斤酒精。本王倒是想问问,还有五斤酒精呐?!”
武松等人纷纷看向一旁的王雄诞。
王雄诞: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