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飞机场！

当林远和他的同学走出机场的时候，看到的是和一年前离开时有了不小改变的机场。

林远没什么反应，他的同学约翰却兴奋的“哇哇”大叫起来，看什么都像是看没见过的新奇的东西一样。

林远很想说一句“你别给我哇哇叫”，但他终究是没说。

过了一会，约翰总算是消停了，但却对机场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新闻来了好奇心，指着上面问他道：“Hi林，那个赵默是你五道口的教授，今年才十九岁，你认识他，恨他很熟吗？”

林远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立即就看到电视画面上赵默正在接受采访，已经是前几天的旧新闻了，说发现了希格斯粒子的事情。

“炒冷饭！”

林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最讨厌见到的人就是赵默了，于是立即摇头否认道：“不，我不认识他。”

约翰有些失望，喃喃自语道：“好吧，我还想到了五道口后，让你带我去找这位教授好好的聊一聊呢，聊希格斯粒子，聊暗物质和反物质~”

林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随即看向了四周，寻找着前来接机的人。

但是，他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来接他们的人。

“怎么回事？”

皱了皱眉头，他立即掏出了电话要给赵导师打电话。

然而，他电话刚拿出来，从他旁边走过的两个男子忽然窜向了他，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了中间，手一架，彻底锁住了他的双手。

他的手机，也在瞬间被夺走了。

林远惊惧不已，张嘴就要大叫。

下一刻，又有两個人走到了他面前，其中一人手一伸，一个证件照亮在了他眼前，同时喝声说道：“林远，你的事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瞬间，林远面色惨白，这是害怕的。

他大叫道：“你们干嘛抓我？我什么也没干，我又没犯罪？”

一旁的约翰同学顿时满脸问号：“？？？”

而林远，在被带到一个地方见到他的赵导师时，一路上的叫嚷终于停了下来，仿佛一只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咯咯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面如土色。

……

“……实际上，分段函数是我们实际生活中经常接触到的函数，譬如说我们城市里面的公交车的车费，就是分段计价的；再比如说我们的工资收入，所交的税与你的收入之间这种关系。按照现在的所得税税率，每个月收入X≤3500元的时候……”

“……也就是说两个函数相乘的n阶导数，它一共有n+1项构成，每一项的系数是/k……”

“……我们来看看第三种方法，分步积分法，假如说U（x）、v（x）连续可导，则{u（x）v（x0）}’=u’(x)v(x)+u(x)v’(x)……”

五道口，赵默正在讲课，最近讲述的是微积分。

一趟课下来，微积分讲了差不多一半，速度之快令无数学生暗暗咋舌。

但下课时间一到，赵默却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喊“下课”，然后夹着课件就快步走出了课堂。

“赵教授就这点好，从不拖泥带水。”

“哈哈~这也就是赵教授和我们是同龄人，深知我们的苦楚啊~”

“就是太难了，赵教授讲得太快了。”

“不是讲得快，是我们跟不上赵教授的脑子转速吧~”

身后传来的学生们的议论，赵默隐约可以听到一点，但他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在意。

他并不担心他们学不会，个个都是学霸的他们下课后复习下就应该会了。

下午，航空航天那边有了一堂讲座，是王总师亲自过来讲解。

赵默去听了，虽然大部分是经常听到的东西，但也听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尤其是王总师在最后说了一个消息，让赵默觉得收获满满。

王总师说这个月神舟七号将要上天，所以航天局搞了一个开放日，时间定在下周，允许感兴趣的同学报名参观和体验“一日航天员”的活动。当然，允许的范围只在京城的大学之间，包括五道口、燕大、以及航空航天大学等，人数也有限制。

没得说，赵默在王总师的讲座结束后，立即凭借身份的便利，单独和王总师走在一块聊了起来。

赵默咳嗽一声，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总师，我要报名。你知道的，我一直想上天去。”

王总师看了他一眼，尽管心里门清他凑过来的目的，对他参加也没什么意见，但他嘴上还是说道：“赵教授，你要报名报就好了，跟我说这个没用啊，我已经退休了。”

赵默笑道：“我知道，我主要也是想过来找您上天的事情。您知道的，我身体素质好得很，坐宇宙飞船上天是绝对没问题的，不会属给那些航天员们。”

王总师：“……”

我知道你跑步厉害，但你说身体素质比得上航天员，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是吗？”

王总师笑而不语。

这笑容是几个意思？

赵默脸上闪过一道黑线，但也不好追问，于是眼睛一转，笑问起了另外的话题：“总师，对于太空探索技术这家公司，您怎么看？”

王总师一怔，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家公司来，不过还是回答道：“这家公司啊，技术上承接的是NASA，和它们走的是同一个路子，降低成本。听说今年NASA已经把多份运载合同给了这家公司。不过目前来看，这家公司和NASA一样，成本降低了，安全系数也降低了，莪记得没错的话，这家公司已经进行了三次发射，但三次发射都失败了。”

“这哪是退休了的人啊，这就是工作一辈子的航天人！”

赵默听得是心下赞叹，尽管王总师已经退休了，但对于世界上各个国家的航天活动依然是了如指掌。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啊，阿美莉卡的技术比我们好，但他们的成本太高了，不得不搞重复利用、搞非常激进的技术方案。不过，总师，这也是一种技术进步啊，我看这家公司的下一次发射极有可能成功。”

王总师笑道：“我不怀疑这点，不过我们和他们国情不一样，我们追求的是稳扎稳打，安全第一。而且，我们的成本可以做到极致，并不比他们搞回收利用来得高，说不定我们还更便宜也说不定。当然，如果国家在未来开放了商业航天政策，民间的商业航天公司可以采取这种可回收的技术方案。”

“原来如此~”

赵默一脸“受教”的表情，心下却道：“看来总师对于未来看得真是透彻啊，事实也正是这样发展的。”

马教主的太空探索技术公司在未来搞得如火如荼，还搞了重型猎鹰火箭、宣称2025年送人上火星，但并没有见到这边也大力的搞可回收火箭，只是一些商业公司在尝试。

许多人说是技术问题，可能有吧，但归根结底技术只是其中的小问题，因为尝试搞可回收火箭的商业公司很快就成功做到了回收，可见技术不是制约因素。真正制约的，赵默相信应该是选择的技术路线问题。

或许，依旧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这样想着，赵默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总师，我们的火箭发动机还是弱了点，如果有更先进的发动机，我们的空间站是不是能更快建好？”

王总师再次一怔，下意识问道：“理论上是这样，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默咳嗽一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于火箭发动机，我有点想法想和总师您聊一聊，您评估评估可行性~”

王总师听得是一脸的稀奇，上下看了看他几眼，忽然好笑道：“小赵啊，我知道你想上天，但这事真急不得。技术的进步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没办法突然爆发。所以，你说的这个……”

话说到这，他没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赵默也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赵默也不失望，只是平静的说道：“总师，您说的这个我很认同。但是，质变虽然是量变引起的，但我们也不能排除偶然在有的时候也是会引起质变的。”

“话虽如此，但偶然性是可遇不可……”

王总师认同他这话，但话说到一半立即就笑了，而且是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看来赵教授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啊，那我是非看不可了？”

赵默笑道：“总师，方案我还在做，我先给您讲解下我的思路？”

王总师这次爽快的点了点头：“可以啊，去我办公室谈吧~”

谈了一个多小时，赵默才从王总师办公室出来，脸上有着高兴的神情。

不过，刚回到办公室，赵默的这股高兴心情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两个相关部门的人在他办公室等着他。

“赵教授~”

一见面，两人便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然后其中一人说起了中枪的调查结果，说是情报部门的人员临时决定的行动，然后又说另外一件事情，说道：“……林远和他的导师这一年来屡次将赵教授您的信息透露给了阿美莉卡的情报人员……”

结果可以说让赵默意外，但又不意外。

说不意外，是这次枪击果然不是突发的，而是有预谋的，就是阿美莉卡安全部门针对他的一次行动。

说意外，是这一次事件是临时起意的，是听到他在LHC研究团队中发现了五夸克态，它们才临时起意要发起刺杀的。

真正令赵默感到意外的，是那个被他骂了一顿、跑到了阿美莉卡去做交流生的林远竟然一年来都在透露他的信息给阿美莉卡的安全部门。按相关部门调查情况，林远应该是被诱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