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新闻了吗？”

李刚怔了一下，立即抢过了被李玉拿过去的平板，然后看了起来。

果然，是最新弹出的一个消息，直播间出来的，说是控制人员发现着陆器激光测距系统无法正常工作。

激光测距系统这东西李刚了解过，他就是学航空航天这一块的，平时涉猎较广。

这东西是用于着陆测距的，无法正常工作研究意味着着陆器要自主着陆，这不亚于扔骰子！

玩过牌的都知道，只要不作弊，扔骰子就是随机的，有可能是自己想要的点数，但更多的会出现自己不想要的点数。

所以，这次登月大概率要失败了？

李刚顿时就震惊了，然后一边有道德上的负罪感，一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出什么问题了？”

他老爸在一旁好奇问道。

李玉看了一眼李刚，努了努嘴，李刚于是回答了老爸，还说这次登月可能失败，然后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道：“看看吧，您那些的确是老黄历了，老美现在真的不太行了，到处都是毛病。”

父辈那一辈经历特殊，比他们还深受读者、意林、以及老一辈公知的毒害，加上他们从小到大以及结婚生子，所有的经历时期都是在阿美莉卡超级强大、我们非常落后的强烈对比下。所以，父辈那一辈对于阿美莉卡天然上有着滤镜，比他们年轻一辈的滤镜又深又牢固，不是短时间可以破除的。

不过，事实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挤兑下老爸。

很明显，他讲述的这个新闻事实让他老爸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脸上流露出的是茫然和些许的不可置信。

然后，他老爸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没想到阿美莉卡会落到这個地步，还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李玉忍俊不禁道：“爸，您现在才知道啊？要我说啊，您就是对老美滤镜太深了，您应该想想我们这些年的成就，这些成就可不是简单的一句都是别人有的可以概括的，这些成就其实都代表着我们是有硬实力、真实力的，我们是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不觑任何国家，哪怕是老美！”

“我和你妈回房睡觉了，你们也快点睡吧~”

老爸左顾而右言其他，咳嗽一声后，起身和老伴一块回了房间。

李玉和李刚对视一眼，纷纷偷笑了起来。

两人随后又看了一会直播。

因为出现了问题，所以原本人数下降的厉害的直播间瞬间又来了热度，而且呈现爆炸的态势，以至于两人看的都有点卡了。

李刚好奇的开弹幕看了一下，顷刻间就将屏幕给灌满了，密密麻麻的，要么是担忧，要么是冷嘲热讽，不一而足。

“别开弹幕了，看SpaceX怎么说~”

李玉催促他道。

“哦哦~”

李刚赶紧把弹幕关了。

这时，经过了一段时间紧张、慌乱，直播间内SpaceX的工程师稳定了下来，开始发出了声音，说了一连串的英文。

李刚的英文不太好，没听清讲的什么，只大概听清了几个单词，什么“准备”、“需要”等等，于是便看向了李玉：“姐，里面说的啥？”

“让你不好好学英语！”

李玉瞪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SpaceX工程师说有备份方案，它们可以利用月球车里面的激光测距系统进行着陆，不过需要重新编程。”

李刚立即懂了。

这个方案的确是可以，不过是多了“着陆器”这个参照物，所以整个着陆系统的参数需要更新，系统要重新编。

只是，这还没登陆呢，就发生了问题，他对于这一次阿美莉卡的登月实在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玉赞同的点了点头。

……

翌日，李玉赶到五道口的时候，身边的人似乎都在谈论着昨天晚上阿美莉卡着陆器出现的异常，纷纷猜测这次会不会出事。

从他们的语气里，李玉听得出来，他们和她的想法差不多，小部分心态是希望阿美莉卡成功的，但大部分心态还是想着阿美莉卡应该会失败。

阿美莉卡的失败，某种程度上就是我们的成功。

虽然这种心态要不得，但没办法，大家都是没有摆脱低级趣味的活生生的人，有这种心态属实太正常不过了。

走去实验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校园内，进入了她的视线。

“嗯？导师？”

李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她竟然看到了导师赵院士独自一人在校园内慢慢的走着，似乎在散步。

当然，在导师的身周，隐隐有着两个身穿便衣的人跟随着，她也看到了，因为她之前就见过面，有些印象。

“导师这么早就在学校？不对，导师在研究问题闭关，一直待在学校呢，所以他这是解决问题了？”

李玉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不疑惑了，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导师~”

快到导师跟前的时候，李玉便喊了一嗓子。

“李玉？”

正想着事情的赵默被惊醒了，抬头一看是她，顿时便笑了笑，然后问道：“你刚过来吗？”

李玉连忙点头回答道：“是啊，刚吃完早餐过来的。”

赵默“哦”了一声，然后便挥了挥手说道：“你忙你的吧~”

“华夏之光”强人工智能诞生之后，他就循着那一丝模糊的灵感研究了起来，看能不能完成最终的那一块拼图。

那个缺少了的拼图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深深的吸引了他。

倒不是要把真*人工智能给造出来，而是想着在理论上先把拼图给完善，用不用是另说。

就像钱老的有剑和无剑的辩论，手中有剑和手中无剑是两回事。

那一丝模糊的灵感，在于“华夏之光”的算法上，它缺少了一点东西。而缺少的东西在哪里，赵默的直觉告诉他，在于那非平凡的零点。

用一个普通人能够理解的话来描述，那就是“在于黎曼猜想的最终解”！

黎曼猜想是个什么东西，讲解起来非常的复杂，用数学来形容，那就是黎曼函数的所有非平凡零点都位于复平面Re（s）=1/2的这条直线上，Re（s）是复数s的实数部分。

这是一个质数分布的规律，蕴藏在黎曼函数之中。

为什么这个会关系到最后一块拼图，赵默现在就在尝试解答这个问题，或许是黎曼函数包含了无穷的分布有着一定规律的质数，所以让这个函数代表了无穷吧……

人的智慧，也是无穷的~

可惜，一直到现在，他都未解答出这个问题，哪怕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但距离最终的目的地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今早清醒过来后，他决定出来给自己放放风，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一点，或许能有所突破。

所以现在碰到李玉，他都没有任何可说的，也不记得自己还交代了任务，因为他脑海里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碰到了李玉这个事实。

李玉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高兴的向他汇报最新配方的事情：“导师，您上次拿来的配方，我们已经做了初步的测试，功效的确要比生命一号强……”

“哦哦~”

等她讲完，赵默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脑子里关于最后一块拼图的思考才收起来一点，浮现出了最新配方的事情，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夸奖她道：“干得不错！”

李玉一脸感动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她便问起道：“导师，我看您有些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赵默微微一笑道，对于她的“不自量力”倒是感到满欣慰的，然后便说回了最新配方的事情，说道：“这配方做完动物实验，到人体实验的时候，记得给我一些，我要亲自实验下。”

李玉“啊”的一声惊呼，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赵默好笑道：“不用这么惊讶，自己的配方自己尝试下不是很正常吗？”

李玉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导师您太重要了，万一要是出点事情~”

“行了，不说这个了。”

赵默挥手打断了她，笑问道：“听说你弟弟考进了航天大学？”

“是啊，刚读了半个学期就嚷嚷着以后要登月。”

李玉压下了心中的不安，笑着回答了一句后，又吐槽了起来：“就他那瘦猴一样的体格，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哈哈~”

赵默笑了一会，然后说道：“不要紧，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去月球旅行了，体格影响不大。”

李玉“嗯”了一声，见导师心情还不错，于是凑趣说起了阿美莉卡此次登月的情况，说道：“这都还没着陆呢就发生了问题，今天晚上的着陆我都替他们担心~”

“哦，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吗？”

赵默眉头一挑，这些天的闭关他都没注意这事，没想到老美还是没有避免“容易出幺蛾子”的好传统。

“是啊！”

李玉点头确认道。

“说不定后面还要求助到我们头上来~”

赵默笑着说了句后，便让李玉把报告交给蔡斌，他晚点会看，然后便折返回了办公室。

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李玉的心情莫名的高兴了不少：“看来导师也不看好这次登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