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需要练，白术记得上辈子见到李令清时，对方可是够内敛的，丁点情绪都不会外露。

“你刚刚说暴雪中出现了异物？什么异物？”这件事只有内外城高层知道，因为涉及到二城当年的【春寒】，硬是被划分为绝密消息，严禁外泄。

李令清这消息透的……还真是视军令如无形。

不过这人参军也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大义，本就是因为特殊时期军队的话语权更重，甚至议会想要把持整个帝国的运转、掌控全局，都要先统领军权，掐住军工厂、矿山等咽喉资源。

议会里所有的议员都有军衔在身，甚至默认为想要进入议会就要捞一个军衔在身上，哪怕根本没有参与过军队的训练。

李令清看着白术的神色，也不知道究竟信了几分，只是道：“我们在暴雪中检测了一点特殊成分，也是暴雪中传染病的‘病原体’，和融合药剂【爱丽丝】极其相似。”

白术沉默。

这些事她都知道，甚至发觉这件事的都是她，为表达对李令清胜券在握的尊重，白术礼貌地贡献出一点演技，颇为配合。

“爱丽丝？既然是爱丽丝，那你能这么轻松地告诉我？我甚至没有见到官方有所行动。”白术道，“再者要真是爱丽丝，消息也应该是封锁的，泄露秘密的后果中校应该清楚，我不觉得您能这么不计后果、坦率告知。”

“我并不关心死了多少人。”李令清不以为然，“这些也不是我负责的事，暴雪以及泄露【爱丽丝】存在的后果主要由柏少将承担，与我无关。”

李令清不关心死了多少人，会有多少人因为秘密泄露被牵连，争权夺权的后果是什么她心中更是清清楚楚，她只是不在乎，更不放在心上。

议会的好狗。

只要议会的权威没有削减，帝国还在议会的控制之下，那么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或者说议会本就和李家挂钩，只要奚家议会长身退，那议会话语权就能牢牢握在李家手中，现在护住议会权威就是在护住李家日后的权柄威信。

真是野心勃勃，将议会视如囊中之物……白术转念一想，但后来议会确实是李家的一言堂了，在议会长因独子意外身亡重病后。

“……你刚刚说合作，作为报酬会告诉我一些关于【爱丽丝】的线索？”

“是的。”李令清补充，“是一些你绝对查不到的线索。”

我绝对查不到的？可我能够啃老开后门啊。

白术略作沉吟：“你想要跟我合作什么？”

“只是绑架一个人。”

“什么人？”白术心中隐隐有预感。

李令清用戴着手套的右手递过一张照片：“奚鹤。”

“……”议会长的独子！

白术想要抬起的手直接没动，冷冷看着李令清：“是吗？李中校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让我去动议会长的独子，那我这买卖还做不做？”

议会长要真是和狄斯刚上，能坐等捞便宜的就是李家。她已经想这件事的答案很久了：怎么内城人都能把事情想的这么美，真拿别人当傻子吗？

“白老板也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也不迟。”李令清道，“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一个大院长大的邻居还是知道的。”

白术微微挺直腰，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李令清这才颔首，继续道：

“议会长的妻子，也就是奚鹤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化学家、武器设计师，主要从事于军工材料、火药方面的研究。甚至怀孕时候也经常去实验室进行研究，后来受到辐射影响病故，生下的孩子也有身体缺陷，也就是奚鹤的先天性哮喘病。

“不过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奚鹤完全继承了她在研究方面的天赋，只是不太钟爱枪支之类的武器研究，偏爱化学武器，尤其是和污染分子有关的化学武器。现在污染血清的第三代就是他领头研究出来的。

“当然，除了污染血清，他还研究了其他的一些东西，只是一直保密。直到我有一次到研究所附近参观，让小野偷偷去取样了点研究所排出的废水……”

李令清不再继续，而是从车内保险箱中取出化验单，递给白术：

“第一张是当初废水样本的化验单，第二张是这次暴雪的化验单，第三张是成分对比结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当然，这也不能证明奚鹤和【爱丽丝】研究有关，毕竟这些检验出的化学成分都很常见。

“研究所的废水中元素过杂，将暴雪中提取中的物质涵盖进去也是有可能的。我不打算继续追查，但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卖给白老板，要不要找到奚鹤调查完全是白老板的事。”

白术垂眸看着化验单的结果，捏着纸张的手指逐渐用力，语气冷静道：

“怎么证明你的话？”

李令清抬了抬下颚，示意白术手中的化验单，并不过多解释：“信不信在你。”

白术没回应。

“这次晋升仪式奚鹤会跟议会长一起到外城，只是他受不了人多的地方，容易诱发哮喘，所以并不会跟着议会长到场。”

李令清抛出鱼饵：“如果白老板同意合作的话，奚鹤可以由我们引出来。后续交由白老板处理，至于议会长那边，我会想办法拖延。”

交给我处理？

白术心中嗤笑：我怕是还没问，那病秧子直接就过去了。甚至还没转交到我手里，你就把我卖给议会长邀功，然后自己弄死奚鹤倒打一耙，一箭双雕。

白术手指轻轻敲在膝头，心中思量：

这事主动权基本在李令清手里，她要操作的话实在困难，但要是拒绝……

别说这条毒蛇后面会不会想办法把屎盆子再度扣到【狄斯】身上，就说见到那个早死鬼的机会也难得，【爱丽丝】的线索也难得。

也不是不能劫，但绝对不能她自己劫。

“好啊，”白术笑笑，“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件事人知道越少越好，所以我不会带人去，”白术慢条斯理地点了点窗外的李幕野，“我只需要二少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