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打开院门,目送郭墩儒远去,他虽然这样说了,但郭墩儒执意要说服郭炳天,在郭家祠堂与杨毅结拜为异姓兄弟,杨毅劝不动,也只能由他去了,自然会有郭炳天阻止。
之后平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杨毅的身子是彻底调养好了,变得生龙活虎,之前朝露刀遗失,但很快郭炳天又送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宝刀过来,杨毅的铠甲和马匹也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这一次括苍山一行,他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成功带回郭墩儒,大功一件。
郭炳天迟迟没有动作,孟奋钱鑫都激动地猜测,这一次郭炳天会赏给杨毅什么,杨毅本人倒是十分淡定,钱财等身外之物,他已经不是特别在乎,眼下最要紧的,是武功的精进。
这天大早,杨毅起床之后用过早点,孟奋便登门拜访,脸色颇有些激动,对杨毅道:“杨毅,大老爷要见你。”
杨毅点点头道:“明白了,孟哥,带我过去吧。”
孟奋摇摇头道:“这一次不去内宅了,去杨管家的屋子吧,大老爷会过来的,要你稍等片刻。”
“好,我知道了。”
杨毅与孟奋一起离开院子,来到杨佑的屋子里边,杨佑自然知晓此事,三人在房间里边安静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屋外响起脚步声,郭炳天带着一个小厮走进房间,杨毅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大老爷。”
郭炳天在杨毅的位子上坐下,他面带微笑,似乎心情很不错,落座之后视线便放在了杨毅身上,他不开口,屋子里就没有人说话。
杨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过了好一会,郭炳天才悠悠道:“杨毅,你今年多大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杨毅心中古怪,但也如实答道:“大老爷,杨毅今年十六又十个月。”
这個世界一般讲实岁,不讲虚岁。
郭炳天点点头道:“那都快十七岁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娶妻。”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早婚,十六岁的人,有时候可能孩子都已经能在地上跑了。
杨毅从未关心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是因为他是现代人,二来杨毅如今正在上升期,他从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他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天生与婚姻这种稳定的关系犯冲。
郭炳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来了,难不成他想给自己赐婚?
在这个时代,主家给下人们配婚非常正常,人总会老,大地主的田总得有人种,让下人继续生娃给自己种田当然是最方便的。
如杨毅的父母就是郭家做主撮合在一起的。
如果是要给自己配婚,杨毅还真犯难了,他不想结婚,不想锁死在郭家这里。
杨毅能明白郭炳天的想法,让他在这里结婚生子,这样就能让他定心,未来一直待在郭家,这是上位者的惯用手段。
如果自己拒绝,郭炳天是否会恼羞成怒呢?
杨毅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那头郭炳天道:“杨毅,我打算给你许一门婚事,女方名为宁彩欢,是官宦女子,他父亲犯事,使得她落入教坊司,那时我还在天京为官,我内人缺一名贴身丫鬟,就将她收了进来,她今年十七,也正是婚配的时候。”
这事说的轻描淡写,但运作这种事情所需要的能量可不小。
郭炳天继续道:“宁彩欢姿容都极为出挑,清清白白,绝对不会辱没了你。”
何止是不辱没了杨毅,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杨毅占了天大的便宜。
只是...
郭炳天看杨毅脸色纠结,双眼一眯道:“我看你似乎不怎么满意?”
语气都冷了下来,杨毅顿时感觉郭炳天的目光变得重逾千钧,他虽然退休多年,但一身官威仍在。
杨毅深吸一口气道:“大老爷,多谢赐婚,只是杨毅现在只想精进武功,婚姻大事,我暂时不作考虑。”
孟奋悄悄看向郭炳天,发现郭炳天眼中并无怒意,而是道:“男儿安身立命,要么靠文采,要么靠武功,你有精进之心很好,但延续香火这事也马虎不得,倒不是要你们尽快成婚,可以先将此事定下来,过几日,老夫要前往郡城,你与我们同行,老夫先去府衙为你脱去奴籍,还你一个自由身。”
杨毅知道这应该是郭炳天的底线了,如果再推脱,就真的有些不识好歹了。
因此杨毅拱手道:“杨毅遵命!”
郭炳天这时挥了挥手,他身旁的小厮走到杨毅面前,将一个箱子交给杨毅道:“杨毅,伱今次带回三少爷,居功甚伟,这是大老爷赏你的。”
杨毅接过箱子,沉甸甸的,里边装的八成应该是金银?
“谢过大老爷!”
杨毅道谢之后,郭炳天起身离开了屋子。
孟奋也向两人告辞,他如今事务繁忙。
等孟奋走后,杨毅带着杨佑的面打开了箱子,里边是一锭锭闪闪发光的雪花纹银,杨毅数了一边,足足五百两银子,难怪如此沉重。
杨佑打趣道:“如今你是比我还有钱了。”
杨毅哈哈一笑,将箱子放到杨佑桌上道:“师父,我在家里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不如先放在你这里,你代我保管吧。”
见杨毅毫不犹豫地拿出五百两,杨佑心中颇为感动。
“这徒弟到底是没收错。”
杨毅此举确实不是作秀,杨佑对他恩重如山,银钱他已经不是特别在乎,杨佑和他不一样,有大批手下,在郭府和人往来都需要用钱。
杨佑并未收下,而是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应该有些银钱傍身了,师父还不不至于落魄到要你救济,拿回去吧。”
杨毅还想再坚持一下,杨佑却重复道:“拿回去吧。”
杨毅也只能作罢,抱着箱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五百两银子既然拿回来了,那自然要好好保存,屋子里边的柜子杨毅实在没安全感,想了想,在院子的石桌下边挖了一个坑,将箱子放了进去,然后用石桌压住,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