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理智逐渐被剥离,那股不安和崩溃感也渐渐消失
看着高高挥下的铁锹,李牧使出全力砸出去手里的铁镐。
极其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股巨力传来,让他的胳膊被压成了一个异常夸张的弧度,那还沾染着鲜血的铁锹距离他的脑袋仅有几厘米。
心中那股躁动并没有让李牧失去对局势的判断,酸痛的肌肉告诉他,跟对方硬拼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趁着莱利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整个身子往右边探出。手里的铁镐则往左边用力一推,成功把莱利这一击泄到一旁。
接着立马抬起右手早就准备多时的左轮手枪,对准莱利的脑袋。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枪法就算再差也不可能打偏,可没等他扣下扳机,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枪口也不受控制的偏移了方向。
李牧忍着疼,勉强抓住左轮不让他从自己手里掉出去。可这一下仍旧不算完,莱利用超出人类理解的速度再次举起了铁锹重重朝他砸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机会躲避了,只能把手枪挡在铁锹必经之路上。
叮!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全力吃下这一铁锹的力道,李牧实在支撑不住被砸倒在地,手里的煤油灯也滚落到一边,
昏暗灯光摇晃着只能照出莱利的下半身,以及威尔那颗惊恐的脑袋。
李牧看着莱利方向,心中那股烦躁和愤怒越发强烈,那股冲动虽然驱散了他内心的负面情绪,但并不能扭转他和莱利之间的实力差距。
不过他根本没空思考害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干掉这个家伙。
莱利迈起腿不紧不慢的靠近李牧,那张脸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不过在灯光下,他手里铁锹的金属部分却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只剩下一节断裂的木管。
李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发麻的右手看着那把士官长的左轮。
它还是那个精致的老样子,甚至一丝缺口都没,直觉告诉李牧这是他干掉莱利的机会!
只不过他要让莱利放松一丝警惕,否则以对方刚才的速度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开枪。
莱利扫了眼自己手里的铁锹,随手一丢迈出一步伸手就朝着李牧的胸口抓过来。
这一次李牧没有反抗,任由对方用一股怪力把自己拎起来。
莱利把李牧举到自己面前,嘴里又开始嘀咕起那个渗人的声音。
“吃了他、吃了她、吃了它、”
说着莱利把另一只手里威尔的脑袋举到李牧面前,嘴角用力的往上抬,瞪大了眼珠盯着李牧,声音也变得急促:“吃了它!”
李牧眼中闪过一道金光,现在莱利两只手都有东西他的机会来了。
莱利望着李牧脸上浮现出带着嘲弄的微笑,脑子似乎有些转不过来了。
没等他搞清楚,一股致命的威胁感从他的左侧传来,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嘴里也发出一声带着一丝惊恐的怒吼!
“吃.......”
没等它说完,李牧扣下抵在莱利的太阳穴上左轮扳机,用瞪得比他更大的双眼盯着他吼道:“吃枪子吧你!”
银色左轮枪口闪过一道令人诧异的火光,甚至比李牧用过的军用步枪都大一圈。
与之伴随而来的枪声和后坐力,都不像这把小小的左轮手枪能搞出来的。
在狭小的过道内,巨大的声响轰的李牧整个人都开始发懵。
他只感觉抓着自己的手一松,整个人砸在地上。
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眼前的一切更是在摇晃。
他想爬起来,可把手撑在地上一用力他又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那盏煤油灯在他眼前变成了四五盏转着圈的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李牧只能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把头抵在地上,忍受晕车般的感觉。
片刻后他觉得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往上涌,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滩呕吐物。
又过了半分钟他这才勉强舒服了一些。
李牧靠在墙壁上,重重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上面已经红肿了一片,这是用力过度肌肉挫伤的痕迹。
再看向莱利,他倒在黑暗里脑袋被轰没了大半一动不动。
理智渐渐回到李牧的脑子里,他费力的用还能动的手从怀里掏出那枚树瘤,尝试着把他放在肌肉挫伤的位置。
瞬间感觉像是有一位按摩大师在轻柔的揉着他受伤的肌肉,那动一下就让人疼的发抽的感觉缓和不少。
李牧不由暗叹这个树瘤正是个好东西啊!比什么止痛药之类的效果都好多了,止痛药只是暂时屏蔽疼痛,这可是实打实的修复伤口。
把树瘤在自己两只胳膊挫伤的肌肉位置揉搓了将近一分钟,感觉已经勉强可以活动了,他才把树瘤收起来放回口袋。
迈出两步捡起煤油灯,看着灯光照着的地方,李牧突然有一种眼睛被擦干净看什么都清晰了一点的错觉。
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珠,确实如此,就连呼吸仿佛都敞快了几分。
摇了摇头他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往右走到掉落的左轮手枪位置。
弯腰捡起来左轮他下意识揉了揉耳朵,到现在他还有些耳鸣。他不由好奇起来这把左轮手枪是怎么回事?
机械大师的能力让他知道这把枪除了做工和材料都格外考究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仔细观察着手枪,李牧推出弹巢,掏出了一枚还带着温度的弹壳。
接着煤油灯的亮光,他晃了晃在某个角度发现弹壳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才看清弹壳上刻出来一个精美的圈状重叠的花纹,看起来很像某种铭文或者五芒星那种图案。
而且弹壳中还残留着一些并不属于火药的味道,问起来像是某种植物的汁液和矿物混合的味道。
李牧意识到这恐怕不是一枚普通的子弹。
把枪收起来他注意到自己那摊呕吐物似乎有些奇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强忍着恶心轻轻挑了挑呕吐物。
仔细观察了一番,他迅速捕捉到不同寻常的东西。
酸水里除了还未消化的牛排、面条、西蓝花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只有针尖大小,像是一个个孢子样的东西。
它们密布在胃酸里,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生长出树根状的触须来,快有自己小拇指甲盖三分之一大了。
李牧的脸色很快凝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这东西钻进自己肚子里。
他从昨天吃完那顿丰盛的晚餐后就再没吃过东西,或者喝过水。
所以这东西是通过空气吸入的?想到这李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再联想到一路上不同寻常的事情,李牧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或许它们都跟着些孢子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