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可以卖东西,陈凡顿时兴奋起来。
简单盘点一下自己手里的东西。
大米、腊肉、腊鱼、棉花、菜籽油。
首先大米肯定不能卖,油也不能卖,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今天卖了明天买,凭白让公家赚差价,那真是脑子进了水才能干出来的事。
倒是腊肉、腊鱼和棉花可以卖一部分出去。腊肉腊鱼各有16条呢,分别留6条自己吃就够了,棉花也有33斤,稍微留点自己用,剩下的都可以卖掉。
还有其他杂物,也不知道酱菜、酱油、醋这些东西他们收不收。
至于别的,陈凡视线在另外两张竹床上扫来扫去,好奇地问道,“像那个水桶、澡盆、蓑衣、木屐、搓衣板值钱吗?”
姜丽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嗯,这些东西就不值什么钱,可能最值钱的就是蓑衣,好像是两块多钱一件收,水桶和澡盆的话,大概是一块多吧,其他的就更少了。
最值钱的应该是腊肉腊鱼,比新鲜的还贵一点,腊肉应该能卖到1块5一斤,腊鱼也能卖到5毛一斤,皮棉能卖到7毛。”
听她这么说,陈凡心里就有数了。
那么能卖的也就是肉、鱼和棉花,别的东西就算拉过去也卖不了几块钱,没必要去折腾。
然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卖东西应该不用户口和介绍信吧?”
姜丽丽憋着笑,轻轻摇了摇头,“不需要的,只要东西没问题,另外不是电线、铜丝之类的敏感工业品,收购站就不会问来历。”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如果你要去公社收购站卖东西,可以找队长借一辆板车,要是再多出10個工分,还能借一头毛驴,这样轻省很多。”
陈凡顿时眼睛一亮,“还可以借毛驴?”
姜丽丽刚想点头,却想到陈凡不是本队的社员,便突然低下头,喃喃说道,“就是不知道队长肯不肯借。”
陈凡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先是咂了咂嘴,随即咧嘴笑道,“没事,反正我有扁担和箩筐,还有一只大背篓,大不了我挑过去。”
听到他这么说,姜丽丽也抬起头笑了起来。
她就喜欢陈凡这种乐天派的性格,似乎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
陈凡靠在椅背上,志得意满地翘着二郎腿,嘿嘿笑道,“哎呀,等把一些东西卖掉,我也是米仓有米、兜里有钱的幸福社员了。”
刚才看的报纸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嘛,人民公社就是要让社员们过上这种幸福的生活。
再想想自己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他忽然有种在这个时代也没那么难过的感觉。
顿了几秒,他突然一拍大腿,“今天晚上必须节约。”
姜丽丽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无缘无故突然说这句话干嘛?
陈凡拉着一副苦脸说道,“你看看我,这几天走到哪里都是大鱼大肉,还管酒,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肯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肠肥肚圆,这不是脱离群众吗?所以坚决不能这么吃了,今天晚上就吃酱菜,最多再炒个白菜。”
然后转身对着姜丽丽,满脸兴奋地说道,“我跟你说,肥肉皮炒白菜梗可是一道好菜,菜梗吸收了肉的油脂,肉皮和油渣吸收白菜的香气,可好吃了,而且白菜汤还能泡饭,一顿能吃三大碗!”
姜丽丽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看着他。
肥肉皮炒白菜?你管这叫节约?
陈凡看着她,“怎么,你不爱吃这个?”
姜丽丽张张嘴正要说话,这时院子半掩的大门突然被敲响,接着便被推开,还有人在喊,“陈师傅在吗?”
两人迅速起身往外走。
便看见张文良正在将马的缰绳拴在树林边上的一颗杉树上,随后提起马背上的两只箩筐,往院里走来。
陈凡早已经迎了上去,“三虎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姜丽丽也怯生生地打招呼,“张连长好。”
张文良对着她淡淡笑着点了点头,连声都没吭一声,便转过脸对着陈凡笑道,“怎么,不欢迎啊?”
陈凡当即笑道,“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然后侧过身子,“来来,里面请。”
又去接他手里的箩筐,“我来帮你拿这个。”
张文良也不客气,直接将箩筐递给他,“这个真得你来拿。”
陈凡转过头,“不会又是给我的吧?”
张文良哈哈一笑,指了指他的房间,“里面说。”
说着就往里走。
陈凡看了看他,再看看姜丽丽,她立刻做了个手势,示意回房去,陈凡点了点头,她才往自己房间走。
快步进到屋里,先把箩筐搁在桌前,将姜丽丽喝过的茶碗挪到自己座位这边靠墙,又给张文良重新拿碗倒了一碗茶,笑道,“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文良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抹了把嘴,这才笑道,“今天唱的是‘广播’这一出。”
不等陈凡发问,他就指了指箩筐,“这个先拿出来。”
陈凡自己动手,将里面的两个包袱提了起来,放在桌子上。
箩筐里还有好多稻草,将两个包袱紧紧包裹住,所以他提的时候也很小心。
随后打开一个包袱,顿时眼睛一亮,心里一阵狂喜,转头看向张文良,“收音机?”
虽然是个老旧的电子管收音机,但也是收音机啊!
张文良笑了笑,没有先解释,而是指了指另外那个包袱,“你再看看这个。”
陈凡怀着紧张的心情,充满期待地解开包袱疙瘩,一只精美的马头座钟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这只座钟,陈凡不禁有点惊喜。
因为他穿越前就收藏过一只座钟,是上大学的时候学习机械原理,买来练手用的。这种座钟其实并不贵,算是小古董里最便宜的一批,一座品相完好的座钟也只要五六百块,以他的收入也能轻松买一个。
等他将座钟研究透彻,之后就放在老家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
所以看到这只座钟,确实让他有些开心。
只不过,……
他凑近表盘看了看,转头看着张文良,“好像是坏的?”
张文良打了个哈哈,“看出来啦?”
陈凡嘴角微抽,我眼睛又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