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气者,吞天地之气。
餐霞者,纳日月之精。
凡此二者,犹如陆地仙人,不假于外,本性自足,逍遥自在。
而今,小赤淌出食气之新路,入了大道古祖之法眼,被黄祖赐姓为赤,许名为硝,晋升位格为天子!
“赤硝……天子!”
凡有真名,与旁人不同,基因将以他为起点,复制分裂遗传万世后代,成为基因之祖,一道源头!
幸存的熔岩古族们皱皱巴巴,踉踉跄跄的跑上前,抱住赤硝天子的鞭毛,高兴的酣畅淋漓的大哭,哭声震天响。
“赤硝天子!赤硝天子!”
“我们的坚持没有白费,您的努力终有回报!”
“我们守护住了熔岩古族的荣光与尊严!”
他们将成为赤硝天子麾下的第一批族人,率先走向崭新的食气之路,他们回头,对着阎魔天子拜下。
像是在说,老祖宗对不起啦!
赤天子被剥夺了赤天子之名,从此再也不是熔岩古族的王,但他还是熔岩古族的初祖,理应拜会。
而且,赤硝天子姓赤,不姓古!
哪怕他贵为天子,依旧隶属赤祖一脉,这是割不断的血缘,斩不去的基因连结,只不过,他晋升为了源头之一,可以自开一族。
咔嚓!
一道银蛇奔腾,彻裂开亿万道电蛇银花,穹天仿佛精美的冰裂纹瓷器,黄祖缓缓的飘腾而起。
周游六虚之大神通,早已如臂驱使,肆意来去。
黄祖张开双臂,俯瞰扶桑神树笼罩范围的九重天,大海透光层范围,在水下十米至百米之间,越向下越暗,至百米之下已然黑暗深邃至伸手不可见。
曾经,自己飞升的九重天可要高了无数倍。
不下千米。
大日天子统治九重天的岁月中,不仅没有开辟,九重天范围还缩水了,他冷冷瞥了一眼这位青祖,青立刻缩了缩脖子,将触手头颅全部缩回细胞壁中,暗暗想着。
‘我缩回不败之躯,君父揍我,也不怕!’
黄祖没有立刻惩治他,因为古祖伟大的智慧曾给予答案,这是天性,天性是天地赋予的定数,无法轻易更改。
涉及到古祖天地,黄祖向来坚决维护,必须对对对。
他收回目光,再度将感知投向赤硝天子:“既为太古以来第一位吞食妖气之生灵,今,我便以古祖之名,敕封你为妖道之祖,分割熔岩古族!”
“熔岩古族中没有修行魔心杀道之人,尽入你之麾下,准你开辟一族,为……”
他停顿片刻,暗中询问古祖,待古祖默认后,他方才自信坦然的敕令。
“赤硝妖族!”
赤硝天子不姓古,无法冠以古族之名,隶属于熔岩古族之分支,故为赤硝妖族!
妖祖赤硝!
古州观察着这震撼的一幕,原来妖祖是这么回事?他忽然警觉,母星上曾流传那般多的神话,言之凿凿又不可见,会不会……
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母星上经历过。
天地动乱之初,那些神话的仙神妖魔皆为真,但并非为人。
古州头皮发麻。
难道,自己不是宇宙唯一的鬼神?还存在其他宇宙观测者和造物主?
母星生命之所以演化,也是有某具尸体漂流而至,沉落,让地球受孕,然后……
“我是他们的祖,谁又是我的祖?”
古州这一思索,便陷入长久的自闭中,思维疯狂的套娃。
这颗没有名字的星球,古州并未为其取名,他将命名权留给星球生命本身。
海域中的生命对此一无所知。
黄祖暗中问古祖,自己做的对不对,古祖默许。
他的自信迎风而涨:“古祖沉默便是最大的信任,我绝不可以辜负这股信任,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兢兢业业,永不休息,至死方休!”
若古州还活着,还是那个靠自己打拼继承老丈人产业的老板,定然给黄祖的绩效考核打满分,年底发劳模勋章,工资涨五百,奖金加五千,并全研究所通告。
什么叫打工人!什么叫觉悟!
年底又踏马能提一辆大奔!
现在的古州,
骨头酥了,骨灰扬了,曾追求的荣辱,不过是梦幻空花,如露如电,作如是观。
死了,便都看开了!
一无所知的黄祖仿佛最严厉的教官,扫视着阎魔族与大日古族,第一次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酸。
生俩孩子。
一个怎么打不愿出门,一個四处撒欢惹事。
而且俩孩子还顶牛,互相看不对眼。
“罢了罢了,古祖说过,天性不可改,只能顺势而为!”
黄祖望着高插九重天的扶桑神树,沐浴万道金光,他只能感受光,无法感受光的强弱与颜色。
他飞到扶桑神树前。
大日天子青祖立刻后退千步,严严实实的藏进不败躯中,坏了坏了,君父收拾完阎魔天子,该收拾我了。
轰隆——
身后硕大的造化轮盘疯狂转动,形变,伸出无数秩序之链抓手,氨基酸等小分子飞舞,迅速整合成一柄硕大无朋的巨斧!
黄祖踏出一步,只手握巨斧,猛然劈出!
轰!
阎魔族,赤硝妖族,大日古族的细胞人惊得四处乱蹿,鞭毛掉了都忘记捡,四散开来,而那巨斧接连劈在扶桑神树与星巢的连接处!
接连挥出一百零八斧!
扶桑神树的根系尽数崩断,应声而倒,卷的九重天海水波涛汹涌,横栏九重天上,氧气细碎气泡如泉眼汩汩涌动,淹没三重天,形成一片硕大的阳毒妖泉。
氧气,单质,分子量32,不易溶于水,常温下一升水仅能溶解约30毫升氧,但哪怕是这点氧气,对阎魔族与大日古族来说也是致命的。
氧气溶解,周围的海水迅速化身富氧妖水,剧毒无比!
大日古族和阎魔族的细胞疯狂的蛄蛹远去,站在远天激动的跳脚,似乎要打黄祖的膝盖,他们震撼,不理解,激动。
“伟大的黄祖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妖气,有毒啊!”
“老祖宗是要灭世吗?”
“毒?”
黄祖倒背着手,闲庭信步的踏入富氧海水中,在那‘剧毒无比’的氧气之水中来回踱步,宛如寻常。
赤硝天子愣住,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奇景:“黄祖,您,您也吸食妖气儿?”
“不!”
黄祖回头,满头纤毛滚滚舞动。
“难道你们以为本祖宗这些年都在吃干饭,和我那两位不成器的子嗣一样,做咸鱼?”
青与赤羞愧的低下头,委屈的问道。
“君父啊,咸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