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赤蠃氏一个大逼斗扇过去,将小圣人拍翻在地。
“我看你是想倒反天罡!你修成一口大金牙想要干什么?我等圣人餐霞食气,你会吃人吗整这死出!”
万万没想到,
自己主动请缨为赤巢氏助力,挑出十个最聪明的崽竟都这個熊样儿,羞得赤蠃氏满身通红,毛孔喷气。
巢踏步走来,拦住要打孩子的赤蠃氏。
“蠃兄长,莫急,我看这大金牙倒是不错,我等圣人餐日月之光,食诸天之气,还要采集大地英晶,那灵母界海中神物丰沛,来到这混沌山海,宇宙尚未开辟,混沌缭绕,诸般神物英晶皆藏在原始宇宙中,开采极艰,若能修成一口金牙,倒能加快开采宇宙秘境的速度!”
这小东西有大智慧啊!
“嗌?”
赤蠃氏不由喜上眉梢,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竖起千根大拇指夸奖:“巢啊,妙啊妙,你有大智慧!”
赤金宝山上傻笑的赤蠃小圣人笑的更傻了,大金牙稀里哗啦掉落,露出稀疏的牙缝。
“嘿嘿嘿!”
蠃:“……”
巢:“……”
偶尔偷看的赤燧:“……”
一直偷看的古州:“……”
上古三千三百年,
赤蠃氏于杻阳宇宙采赤金铸体,修出赤金宝球,山,贝,壳,金头金掌和金腿,矛以及金牙,巢将之一一写进赤燧圣王赐予的大道法旨中,衍生出九大赤金蠃族。
为蠃球氏,蠃山氏,蠃贝氏,蠃壳氏……蠃牙氏!
九大蠃族,生来便生就赤金圣体,或是背着金山,或是背着金壳,还有生来一口大金牙。
它们临危授命,带着必死的信念下山降魔。
蠃牙族没去,专职负责杻阳赤金的挖掘工作,一口金牙挖金矿,直接从食气时代跨入青铜时代,效率蹭蹭的往上涨。
一座座赤金小山竖在山顶,覆满深绿的锈迹。
它们的老祖宗赤蠃氏不但没有开心,反而悲伤泣涕的找到巢,悲声道:“巢啊,不能再如此下去,我赤蠃族要亡族啦!”
“如此严重吗?”
巢来到杻阳赤金矿场视察。
嶙峋的山石如南方的山地丘陵,喀斯特地貌,起起伏伏间堆满赤蠃氏的尸骸,似死人坑葬场。
偶尔闪耀的光芒是落在缝隙中的大金牙。
赤蠃氏悲声道:“蠃牙氏自从修成金牙后,虽能开山掘矿,但消耗极大,纵使借助天地烘炉炼气供能,亦有不怠时!而且,即便不采英晶,那大金牙亦是负担,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我等两倍乃至三倍之纯阳道果!”
“嘶……怎会如此?”
巢震撼后托着细胞下巴,思索道:“此乃混沌之英晶,山海之奇物,我只知其坚硬不可催,这其中道理我不知道,莫非其余八大蠃族,亦是如此吗?”
听闻此话,赤蠃氏掩面大哭。
“巢啊,请随我来!”
两位圣人自杻阳圣山一路而下,自山巅秘境来到近海之地,在山海交接的崖壁上,悬垂着大量的蠃族细胞尸骸。
赤蠃氏悲声道:“它们没有死在凶魔之口,却因爬不上山而丧命于半程!”
“怎会如此!”
它们继而悄悄踏足界海,来到滩涂近海的海底。
那亿万的海底大世界中同样躺着大量的蠃族尸骸,赤金圣体成为棺椁,肉身永远葬于其中。
“还有些坠下悬崖沉入界海深处,活着的不敢再爬山,便都在杻阳山下聚集,虽有赤金圣体护体,却还是被魔国袭扰,死伤惨重,你看活下来的都是蠃球族、蠃贝族、蠃壳族、蠃山氏……其余蠃头、蠃矛、蠃手、蠃足族都深陷魔国,逃回者寥寥!!!”
赤蠃氏悲痛的跺脚。
作为赤燧圣王的亲族,诸般圣族中存活数量最多的氏族,本着自觉承担圣族职责的使命感,没想到竟是这般惨状。
巢无悲无喜,是朴素的求道者,安慰道:“蠃兄长,莫要伤心,头铁不及群殴,千手难敌万口,它们死的非常合理!”
“合理个饕餮!”
蠃祖拍开巢的手,气愤的蹲在地上画圈圈:“你明明算到一切,为何还要成立蠃头,蠃足等族,你明知道它们会死!”
“蠃兄,燧王常言,实践出真知,猜测终究算不得数,况且,我也没有算到它们会爬不上山,怎么会爬不上山呢?”
蠃祖余气未消。
海中的赤蠃族的小家伙们偷偷从赤金贝,球,壳,山中探出脑袋,委屈的竖着呆毛:“老祖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爬上山啊,每一天,魔头们都会来偷吃族人们,它们趁着黑夜睡觉的时候偷袭,我们只能躲……”
“它们使劲打我们,也不疼!”
“但我们就是跑不快!”
“很多很多的魔头会把族人们抓进魔国,严刑拷打,唯有蠃贝族的兄弟死里逃生……”
蠃祖沉默的不敢说话,偷偷戳着巢的细胞屁股。
巢找不出究竟,只能摊开手:“此种道理我亦不知,不如去问赤燧圣王,圣王秉承天命而降世,承接圣祖而称王,道理通玄,智慧无量!”
“不错不错,我儿智慧无量,定然能找到答案!”
说着,两位圣人便用十年光阴折返昆仑圣山,面见早已游历归来的赤燧圣王。
赤天子听闻,讲述分子之道:“此种道理不过寻常,你我仙圣之体,碳氢氧氮诸般神粹,轻灵飘然,重者不过二八,那赤金,乃沉重之精,重约六四,功耗甚大,搬运赤金如携四子而行……”
巢轻轻点头,蠃祖若有所思。
生命的关键元素,碳氢氧氮,碳十二,氢一,氧十六,氮十四,而所谓赤金为铜,铜的分子量达到惊人的六十四,是最重的氧元素的四倍!
负铜者,生而至坚,同样至艰!
巢刹那明悟,恭拜道:“谢圣王讲道,是我太过贪心,非要以至坚之物为盾,却不曾想此重非人力所能扛也!”
蠃祖所有若思,暗暗点头。
赤燧圣王惘然望天,捧着天地烘炉,踯躅道:“赤天子说过,道路虽曲折,但前途是光明的,莫要自卑,当砥砺前行!”
当即,巢再度鼓起信心勇气,拜别。
蠃祖似有所悟的点头,追随着巢小跑而去。
‘赤天真的说过吗?’
昆仑山祭坛,赤燧圣王已然端坐其上十年,任由风吹雨打,岿然不动,他摸索着天地烘炉,望天怅然,犹豫,踌躇。
“当年,一念之差,魔头出困,太古灭绝!”
“炼气之法……君父,古祖,我该怎么选?”
……
又十年,折返杻阳圣山。
巢取出大道法旨,为赤蠃九族删除基因。
蠃祖兴奋的将小不点们从沉重的赤金山中扒出来,好似光着屁股的娃娃全部带上了山。
巢捧着小昆仑镜(耗能大,未启用),举着大道螺旋法旨。
“赤金虽至坚,同样至重,难做金身之英晶,我们只能另寻一种更轻质但坚硬的神物!”
赤蠃族的小圣人们脱离苦海,兴奋的在山上后空翻打滚儿,好似花果山上顽皮的小猴儿。
蠃祖不忍,道:“能否不让它们再受此苦!它们还不到一千岁,都是孩子!”
巢低眉:“不受此苦,将来下海如何逃脱那些凶残的魔头之口?难道你想你的孩子将来受尽欺凌,为人所食?”
杻阳山上,
蠃祖望着兴奋的玩耍的小家伙们,不敢再声张。
巢苦口婆心道:“你该明白,铸就金身只是第一步,想要对抗魔国,我们必要筑巢,大大的巢!足以抵抗魔国的巢!”
蠃祖泪眼婆娑的蹲在地上画圈圈。
人只能画一个,他能同时画三千个,因为他有三千手臂。
“那,那要筑大大的巢,为什么要去寻找珍稀的英晶,那般稀少的东西如何铸就大大的巢,圣眼昆仑镜寻找了一个纪元,难道我们也要寻找一个纪元,再用一个纪元来筑巢吗?”
轰!
巢的脑袋似乎三峡大坝开闸放水,豁然贯通,激动的满身的纤毛炸开。
好像,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一步跳上蠃祖的头顶,抓着双角癫狂大笑:“你说的对,我懂了,莪懂了,哈哈哈,我悟了,道,就在脚下!就在脚下!!!”
他笑的痴狂,震得天地抖擞。
赤蠃氏蠃祖若有所思,却暗暗心惊:他怎么就懂了,他懂了什么!
……
灵母界海,
深海,
九头血魔长龙悲愤的从魔国中脱身。
“黑彘魔主,说好共享富贵,何以对我等下杀手!!!”
海中的小型软体动物弯游着身体,背部破了大口子,尾巴没了,汩汩的流血,里面站着一尊漆黑细胞人,破口大骂。
“混账,你们是要将我魔国吃的干干净净吗?”
“有本事别跑,看本魔主将你们统统镇杀!”
唰!
电光火石间,九头血魔逃窜到黑暗中消失不见。
洋流飘动,几头三五毫米的多细胞软体虫子碰头,个个都缺了尾巴,魔主们站在魔国中交流。
“什么,你也被那九头血魔白嫖了?”
“趁着不注意吃掉十万魔国子民?”
“我被吃了三百万!”
“它们根本不会铸就圣眼之法,骗了我等,我等魔国与血魔势不两立!!!”
游出很久,逃出很久。
肥头大耳的九头血魔才敢停下身形,似乎很熟练,一屁股坐在暗夜无人问的深海的某处太古祭坛上。
它们抱着大肚子,哭唧唧道:“血魔老祖,伟大的高天啊,您知道您的后人受什么欺负吗?我们明明已经一步一步成为最强大的血魔,为什么它们还是瞧不起我们,短吃短喝!我们只是想要有口饭吃,怎么就那么难!”
“老祖,您听到了吗?!”
咔嚓!
赤黑的闪电崩裂沧海,残破的意识自黑暗中亮起一抹微光。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