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黄祖一脚将挡在身前的赤祖踹翻在地,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敢挡住伟大古祖直视自己的目光,真是不当人子!
倒插在地上的赤也不生气,细胞无上下正反,当即以腿为臂,以股为头,裂开蛋白质通道大口侃侃而谈。
“君父,你是万神之祖脉,执掌万神之中枢,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能亲力亲为,还是让您的好宝贝我为您探探路吧!”
赤天子故作肃穆,一本正经。
大日天子,玄天,高天等也纷纷意动,却不敢开口,害怕被踹翻在地,毕竟他们没有赤天子那种在混沌禁区七进七出的勇气啊!
太古之人,葬于太古。
他们的道古拙早定,还未细胞圆满便多殒命,这使得他们虽是最古之祖,执掌最古老最强大最本源的法则,但倒是没有机会去领悟上古大道,故而十分艳羡。
想那上古纪元,
几人为帝,几人封王?纵横六界,驾驭万方,何等快意!
大千之主轮流坐,今年合该到我家。
尤其是赤天青天等跃跃欲试,想要大展身手,重降人间,作那开天辟地之身,执掌大千之界,运承玄黄之力,再造无上功业。
毕竟,
义务教育也才九年。
他们已经屹立云端十万年,也该静极思动了,将这十万年所学尽数施展,或能重完大道,再修神通,说不定也能常驻人间,不做这诸天鬼神。
云端天界,总是太过淡漠枯燥。
不及人间物质运转,亿万种风情。
也幸好没有一个西王母管着,来说什么‘神仙动情,三界不宁’这样的话来,如今的云端自由快意的很,只恨没有下凡的机会。
他们时常艳羡须弥皇天和赤硝圣天,
好两个滑头,发宏愿留在人间,炼就两方无上秘境,可在人间巡游,真是好不快活。
不说五天,巢皇,帝魁等一种仙神魔帝等更是心神激荡,恨不得现在便下凡投胎。
如那巢皇,本是有大智慧之人,为天下镇九曲,坐镇昆仑十万年,不然早已踏足混沌,完善大道,修成更大的功果。
帝魁,帝羽,帝昊,帝曜,赤麟草皇,钢龙须皇,饕餮,穷奇等等诸般上古凶神,哪一個不是法力无上的存在?
却因道果早成,又遭天地厄难,不得时间运承大道,斩了岁业,登了天府!
又被古祖老人家逼着学习!
苦学万年!
小人书都背全了……咳咳,正经书是一本没看,但这也是古祖老人家逼的,他逼的呀!
闲的嘴里都长出鸟来了!
黄祖瞪着大眼,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赤天,这十万年苦修本事没涨,倒是学会在古祖面前卖弄口舌了!
因是云端,形态随心。
赤天子老神在在,脸皮厚比地壳,根本不惧黄祖,当然,这也得益于他是黄祖大子,与黄祖感情最深,故而经常没大没小。
“君父,大道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我乃太古第一凶魔,法力无边,战力通玄,此次出差,必是披荆斩棘,开路为要,必要以我无上手段方能镇压万邪,鼎定乾坤,尔等也莫要着急,待我劈开前路,必然定立道宫,祭祀诸天大道,请各位法身降临,各主乾坤!”
此话一出,倒是在理。
阎魔赤天,乃是异养老祖,杀道之魔,身具无量杀道,再加上其后人武祖重华开辟武道,可谓将其声势推到顶峰。
由其披荆斩棘,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黄祖微微眯起眼睛,何况这只是开始,只要赤天稳住第一波,让古祖骨灰污染的细胞不断的繁殖分裂,沾染更多的个体,那么他们降临那方世界也是自然而然。
到时候,万神入侵星球,自可广播古之意志!
黄祖垂下鞭毛,坐在黄庭之下,颇有些吃味但却赞同道:“不错,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便让你去打这个头阵!”
言罢,诸神目光望向穹天古祖面庞。
古州自无不可,点头道:“那方星球文明底蕴尚未可知,不知有无追查云端之力,我当在命运长河支流铸一道宫,专行入侵……降临事宜!”
意念一动。
命运长河支流外便腾起一座智慧核所化的道宫,横亘在命运长河与支流之间,悬浮在那大星之上。
这道宫数据如残霞,柱体显神光,古州迟疑一下:“就叫……”
黄祖当即蹦跳两下,着急的朗声道:“古祖有极霸混沌之志,征服万界之心,何不叫极……叫万界宫!”
万界宫,万界寻骨,倒也合适!
古州沉默一会儿,他虽无争霸宇宙之心,但却有重集骨灰之志,只是想到星球灾厄和莽荒天尊等宇宙灾厄,想要自保罢了。
“我不过只是想要重新活过来罢了。”
古州悠悠叹息。
“万界宫便叫万界宫吧!”
他探手一招,便将太古上古以来所有密藏经典尽数复制粘贴到万界宫中,道:“诸般神通,一应经典,尽可调用,供你驱使!”
“多谢古祖!!!”
赤瞪着铜铃大眼,按捺不住激动,当即回身拱手:“哈哈哈,苦修十万年,终于等到今日大展身手,等我好消息吧!”
当即,他化作一道数据洪流涌入命运分支中。
哗啦啦~
犹如一条小鱼,顺流而下,跃入支流,噗通一声跃入万界宫中,下界去了。
……
苍茫宇宙,浩瀚无边。
大星沉落,日月陡转。
万千星系中宜居星很少,宜居星中生命星更少,生命星中诞生文明星则更少更少,万千无一,几为孤影。
古州第一次被宜居星捕获,孕育出生命,第二次却真个遇到了文明星,另一个文明啊,连古州亦触动。
呼——
狂风肆虐。
黄沙漫天。
大地之上遍地石山,苍茫千里不见绿色,夜幕泛着超红巨星蓬勃的赤霞,哪怕深夜,也并未全黑。
噗!
精钢大手从黑暗中探来,抓起被钉死的白隼。
数道模糊的人影自迷雾中显化出来,灵长类的躯壳外包裹着厚重的密封的甲胄,同样脖颈上悬着一颗脑袋,四肢粗壮修长,身高都在两米左右。
比之古州时代的地球人高上不少。
比之杨零时代的地球人,却矮了三分。
三道身影却犹如三尊铠甲巨人般立于大地之上,比之细胞又庞大亿万倍,如神似魔,黝黑的甲胄棱角分明,犹如三座合金小山,被狂风捶打着啪啪作响。
粗糙低沉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
“竟是一头高蛋白的夜游白龙隼!”
“哈哈哈,那小元子可是有福气的,平时瘦瘦弱弱的,当能补一补了。”
“莫要忘记,这隼可是食物链顶端的血脉,小元子也十三岁了,该拥有自己的铠甲了。”
“滋滋滋,我才是夜蟾蜍级别的铠甲,距离食物链顶端可还差的远呢!”
“要不,我们贪了吧!”
“去去去,自己亲弟弟的东西都不放过,小元子自小体弱多病,要是不得此铠,怕是一辈子见不到天空了。”
三道甲胄人影哈哈大笑着,向着黄沙深处的越野走去。
越野斗篷上,已是满满当当的猎物,但大多皆是地上的小型走兽,这白龙隼却是独具一格。
几人开心的走到车门口,不等开门,破空之声传来,左侧魁梧的身影的脑袋轰然炸裂,甲胄破碎,花花绿绿的脑浆如鲜花绽放,赤色的血浆与黄沙搅弄。
铮——
银白色合金箭矢重重的钉在车门上,陷入三寸,箭身摇颤如龙吟。
剩下两人即刻色变。
“二弟!”
“被人伏击了!”
“三弟带着白龙隼开车快走,去汴京门!”
“大哥!”
“快走,我在这里挡住他们,不然就都走不了了!”
转眼之间,形势巨变。
刚刚还谈笑风声的三人转瞬惨死一人,那被称为大哥的将二弟的尸体拽上车斗篷,一人独立,望向黄沙深处。
那三弟拔下箭矢,抛射而回,并驱车欲走。
“走?去哪里?一个都走不掉,哼,既然遇到了,铠甲总要留下的。”
轰!
黄沙深处,大地骤然崩碎,一道巨大的金属巨虫从土层中钻出,犹如黑龙破土,无爪无壳,如一条三丈蠕虫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而来。
“地蠕兽行铠,这是铠甲盗猎者,快走!”
那大哥怒吼一声,大踏步向前,继而快跑起来,身上的铠甲亦闪闪发光,迅速形变,继而化作一条肌肉怒张的人形漆黑螳螂。
“天螂破王刀!”
只见其手臂上合金层层变化,化作一道金属镰刀,与那黄沙中的身影搏杀在一起,一时间银光泄地,铿锵鸣颤,爆破之声不绝于耳。
两道身影在赤红的大地上斗杀百招。
而那三弟驱车快赶,油门踩到底,向着大地遥远处一道高高耸立的方正大门冲去,车辆在大地上起伏弹动,快的几乎离地而起。
车头蓬上,隼肚子里。
黑暗的腹腔伸出,密密麻麻的赤红菌丝快速的生长,犹如绽放的灵芝,灵芝的最中心躺着一枚浑身红毛的细胞。
“……”
五感尽失,漆黑一片。
阎魔赤天气抖冷。
怎么回事,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望着白龙隼肚子里的细胞,一个个膨胀破裂,质液流出,一副死的不能再死的模样,虽然还有点热乎气,但想必是救不了了。
唯有少数的细菌真菌在肠道里搅风弄雨。
他假模假样的去询问,人家露出痴愚之态,一副我是痴愚凶兽的模样。
赤天子气急。
“竟是入了个死掉的妖界?”
他赤天子的命运怎么就这么惨,去哪儿哪灭亡,干啥啥完蛋,想起太古时熔岩古界,大日九天,走到哪儿死到哪儿,简直就是在世的柯南,不,比柯南可厉害多了,人家不过一次死一两人,他这儿,一个世界全死了。
“……”
赤天子有些急,额头冒汗。
死了怎么玩儿?
马上飞升回去,不得被黄祖君父给打死。
“还有,这到底怎样的世界?”
“这次,先谨慎一点儿!”
他心念一转儿,死尸有死尸的好处,当即不断施展身外化身,分裂出无数的菌丝,蔓延到白隼的脑袋方向去。
先行控制白隼的五感,洞察世界的规则本源。
古祖说过,这方世界可能很危险,得谨慎小心。
不消片刻,
在无人注意的车斗篷里,那头死去的白隼羽毛下长出密密麻麻的红色菌丝,仿佛腐烂了,脑袋上也长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忽的,睁开两颗血瞳。
咻!轰!
刚睁开眼,只听一声巨响,越野车前方发生爆炸,车头扬起,掀翻在地,那被称作三弟的人从车里爬出来,面目惊骇,甲胄前胸破破烂烂。
“咳咳!不是一人!”
只见通红的天空下,漆黑的大地深处有数道身影快速的飞驰而来。
三弟当即低吼道:“夜蟾蜍,变身!”
轰!
周身铠甲迅速形变,化作一头立地的两米黑蟾蜍,张开大嘴将白隼拉入口中,大长腿紧绷,迅速弹射起飞,远遁而去。
轰——
如同利箭冲刺,风声破空。
“啊啊啊~”
蟾蜍口中,赤天子被震得头晕目眩,细菌身都快被震散了,细胞核都要碎掉:“个灵母的,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竟是遇到如此恐怖的帝战!”
帝战!
动辄大界破灭!
顷刻万千众生陨灭!
赤天子被含在口里,一时之间有些沉默:“我死的太早,倒是没有成帝的经验,但我有道经万部,要不要帮帮这个家伙!”
他刚要操纵着尸体开口。
嗤——
又是一道利箭破空。
三弟的一条合金蟾蜍腿被射中,轰然爆炸。
“该死,该死,难道我三兄弟要殒命当场,不,不,不,我若也死了,小元子怎么办,我得把白龙隼的尸体带回去,死也要带回去!”
他不顾伤势,单腿蹦跶着。
距离那汴京门越来越近。
大地之上石门如山,高高耸立。
噗噗噗——
身后箭矢如云,不消片刻,便将这夜蟾蜍钉成了刺猬,然而这人形蟾蜍还在疯狂的跳跃,仿佛肌肉记忆,淌着血,却不停步。
“该死该死,我绝不能死在这儿!”
侧目回头,那追击的身影越来越近,而遥远处大哥的战斗之地声浪越来越小,他咬住白隼尸,拼命的前冲。
似是身后之人也没料到他被射了数十箭竟还未倒下,不由再度弯弓搭箭,瞄准其头,冷声道:“留下白龙隼,饶你一命!”
那三弟咬住白龙隼尸体,加快脚步。
咻——
一箭破空。
头颅应声破碎,口中白隼尸轰然落地。
然而,那无头的蟾蜍竟还在弹动大腿,恍若未觉的向前跳动。
黄沙的中的身影冷笑道:“哼,死了还会跳,不过白龙隼的尸体已经落地,也不必追击了,速速将白龙隼拿住!等等!那……”
忽的,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那倒在地下的白龙隼死尸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羽毛下生出密密麻麻的红毛,然后迈着大长腿跃上无头蟾蜍的肩头,还转头对着他们看了一眼。
那眼,红的吓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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