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内页,里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
“江宸兄,乌镇一见,甚为钦佩,兄之才学才情,上周在金陵证券营业部一睹风采,
颇为震撼,然事后细想,心中又有些不服,世上怎么有如此高手,或是一时巧计,或是偶然机遇,或是一时侥幸,
心中万难敬服,不意乌镇偶遇,灵机一动,余装疯卖傻试探,
与兄一番谈话才知兄弟之雷霆手段、霹雳技艺,堪称高手,
余平生罕逢敌手,自负轻狂,知兄之才,堪与敌手,
心中更是大喜,
纵横股市多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视游资大庄之辈如插标卖首之流,很是寂寞,
屠杀他们毫无快意成就之感,希望他日股市相遇,巅峰一决。
另。
今日观战,早上出手快如闪电,畅快淋漓,雷霆之势,震撼全场,但是未免大意轻敌,
股市不仅是技术相斗、更是人情世故战场,利润越大的地方,水越深,
兄能见波浪线,却不知波涛之下暗流涌动、惊险万分。
堂堂一个大学老师,竟然为了一时胜负胜负动用老鼠仓,我看其不愤,悍然出手,
不料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浮现巨庄,我向来操作,那是佛挡杀佛,
魔挡杀魔,区区一个基金经理,正好拿来祭刀。
下午悍然出手,仗义相助,为兄送上一份见面之礼,我谋划酝酿一个惊天计划很久,
但一个人难免身单力弱,断难实行此宏伟计划,遇到兄弟茅塞顿开,拨云见日,
知兄之才,半年后待兄羽翼渐丰、能力超拔之时再商量,
今天手刃巨庄,助兄铲除毒瘤,清除忧患,实为人生快事,
两瓶茅台,借花献佛,转赠兄弟,
有道是,
有诗有酒有高歌,
春色年年奈我何。
斩大庄,屠游资,割大鳄,
酒千觞。
几曾着眼看侯王?
……
江宸看后会心一笑,却见信纸下面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李三在信纸下面潦草又补了几句话。
“且慢,我复盘发现,这次盘面竟然还有一股资金在暗中匡扶相助,
操作手法不是很高明,但资本实力雄厚,我向来独来独往,不与人结交,
这股资金既不是抄底底资金,又不是搭便车,在每次下跌关口动用资金护盘,
目的竟然是想捣毁对手老鼠仓计划,
是友非敌,极为神秘……”
后面字迹潦草,显然匆忙写就,担心江宸比赛结束就此离开,便找了孩童匆匆把纸条递送过来,
这其中交缠相斗的另一股资金,江宸也注意到了,原来以为是李三的帮手,没想到李三也在诧异这股资金的来路,
可是自己刚刚踏入股市,怎么可能还有人冒着这么大风险,与巨庄颤抖,
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挽回名声,赢得比赛,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殷疏影,她眼神躲闪犹疑了一下,对自己嫣然一笑。
江宸心里默默摇了摇头,殷姐自己那点资金尽管也算大户,可是要与巨庄缠斗,未免异想天开,
那点资金砸到盘面里,连一点水花都不会响。
正在凝神思考的时候,刚才那个送酒的小男孩,递过来一张纸条,满脸懊恼。
“差点忘了,刚才托我送酒给你的那个人,还给了你们一张纸条,
说是他没能亲自过来喝酒,实在遗憾,
但是,喝酒的气氛必须到位,他也要感受一下,
他给你们写了一句诗,让江宸的朋友都要填上词,他相信江宸的朋友不是酒囊饭桶,
要是有一个人填的不好,下次见面的时候,江宸需要自罚三杯酒,
两个人就是六杯,以此类推,谁叫你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孩子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还说,他李三骄傲一辈子、自负一辈子,
可不能随随便便交朋友,平生一是痴迷股市,二是醉心诗词,三是喝酒,
股市操作上江宸能和他做朋友,但是还要看诗词够不够格。”
殷疏影微微有些不快,大鹏更是气愤,嘟嘟囔囔一把接过信纸。
“谁好大的口气,癞蛤蟆不大,口气还不小,就好像我宸哥稀罕和他做朋友似的,
谈股市操作我不行,可是诗词是我的专业呀,别看我外表粗犷,好歹也是十年寒窗苦读、
挤过千军万杀了出来,一个厨师,不看菜谱,竟然看起了兵法,
一个炒股票的,不看技术面,竟然看起了诗词,简直……”
然而,当大鹏看到纸张上的字,瞬间便皱起了眉头。
上面写着: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送信的孩子见大鹏满脸尴尬,看着信封一脸纠结,便忍不住嘲讽道:
“哈哈哈,还说别人癞蛤蟆不大,口气很大,
我看你就是牛蛙,牛气冲天,口气更大!”
大鹏白了这孩子一眼,拧开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拿来纸笔,在本子上一会儿就。
“区区一壶酒,何以慰风尘。
醉眼四处看,皆为梦中人。
小儿少年狂,怎可醒世人。
傍身无碎银,哪敢入世尘。”
曹老先生看了一眼,大加赞赏。
“不错,江宸小兄弟身边,果然没有泛泛之辈,只看这诗哀伤彻骨,醉眼看尘世,
别人皆认为我醉,可殊不知真正醉倒的,却是这世界,
举世皆醉我独清,年纪越大,越知道无力改变这个世界,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
不过,大鹏这小兄弟,年纪不大,心中感伤却是不少。”
曹老看着大鹏这诗词,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站起身沉声道:
“我四十岁的时候也曾经写过这诗词。
四旬已过,半生薄凉。
也曾克己奋发,
胸怀激荡。
幻想红衣白马,
气吐眉扬。
终是柴米挫了锐气,
染了风霜。
江湖故人,十年奔波。
游子倦,午夜知音。
如今书生一梦笑黄粱。
举杯畅饮不敢醉,
终怕他乡牵挂,
卧榻之地无人归。”
说罢,喝了一杯清茶,黯然低头,喃喃自语。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年轻时候没有理解这话,巅峰时期半生逆转,
唉……”
殷疏影坐在江宸边上,嗔怪的看了大鹏一眼,婉转笑道:
“你看,大鹏,你这诗词写的有些忧伤了,这酒喝下去,都快成了借酒浇愁,一醉解千愁了,
这可是宸哥的庆功酒。”
把纸笔递过来,我也来上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