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激烈的战斗,甚至梁时政身边的亲信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哪里想的到待宰的人群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敢不顾一切奔来。
马儿还没提起来速度,就感觉到背上的主人双腿没了力气,没能再将腹部夹紧,套在头上的缰绳也是一松,随即主人就落下马来。
少年娃将梁时政扑下马来,雁翎刀没有扎透他的身躯,想反抗时又一道明亮的匕首闪过眼球,随即就什么也看不到。
少年娃快速的用匕首捅入梁时政眼球,觉得不够深度,更加用力向下一扎,再双手握住一转,爆开的眼球浆呲在手上,整支匕首大半都没入了梁时政头颅。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来救时少年娃已经拔出雁翎刀,灵活的在马肚下钻过去,顺带砍断一支马腿。
向着四周哄乱的人群跑去,边跑边扒着身边的人向后一推,去阻拦追来的流寇一二。
追击的流寇通通砍杀阻碍的人,发现这少年已经顺着台阶爬上了城楼,突然听到后面一阵惊叫。
主将已死,骑兵队更加慌乱,顾不得再杀人就想逃出城去,而阻拦两个把总的骑兵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发现掌盘子已经死了,更加没有了战心。
冯止终于带着亲兵部,到了门洞附近,他从逃跑人的丢弃物中寻到一些柴火,却发现疯狂的流寇正向着外面冲来,大喊道:
“放火!快速散开,跳入护城河,莫做过多阻拦,保命要紧!”
火箭、火折子和柴火堆一齐向着门洞里头招呼,连带着尸体一同引燃。
数十匹马在火势还未燃起的时候冲了出来,后面的骑兵想冲出来就真的事过火门关。
战兵见流寇的骑兵也乱了起来,步步向前逼近,而许多骑兵见此门不通,已经四散而逃寻找其他生路,再也没能汇聚成为一股力量。
还有几名流寇对梁时政是忠心耿耿,就算自己会死了也要替主将报仇,纷纷攀登上城楼,准备宰了那个少年娃。
待他们寻到少年娃的身影时,他已经用麻绳拴在城头的垛口,自己站在吊篮中,紧紧握住绳子,向城下冲去。
他手掌被搓下一层皮,血渍呼啦,城头上的流寇气急只得拍墙大骂,还没两声,就被追上城头的战兵杀死,彻底没了声音。
冯止带人终于进入城中与所有把总汇合。
遂宁城内从大乱逐渐平稳下来,偶尔几处吵闹也是很快平息,此战虽然没能全歼顺虎的流寇,逃出去一些骑兵,但总体上是把步卒全部留在城内。
更重要的是,一路走来掠夺的巨大财富全部遗弃在城内。
苏先守守在县衙门前,看着门前扛着大包小包进进入的军备兵,心里也有些燥热,不过看向门口上吊着的七个头颅,把他燥热的心降温到冰寒。
由于督战兵全程跟着军备兵收拾,发现两人收缴斩获物资的时候,偷偷放了两三条小金鱼到怀中,立马举报给杨贵强。
杨贵强也毫不客气,立马斩首把头颅放在门上以儆效尤。
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两名督战兵和三军备兵串通在一起,分了一处士绅家的宝箱,里头各式各样玉器、金鱼、珠宝,样样都能值个好价钱。
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财宝刚好不够每个人均分,有一人人少了一件,想多要一件,吵闹声大了点,引起巡逻战兵的注意,直接捅到了冯将军那里。
冯止允许各军部之间存在矛盾,像亲兵与督战,互看不顺眼他丝毫不放心上,但有两部兵合起来欺上瞒下,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杨贵强和鲁城隍全部被痛骂一顿,这两个把总也觉得底下人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亲自带人巡视各队,放出声来发现再有中饱私囊者可先斩后奏。
从里面出来几人,老老实实站在门口,苏先守和另一个战友上前一步,开始对他们进行搜身。
“诶~往哪摸呢!老子还能往裤裆里头藏不成?”
苏先守丝毫不管他,还是把他们从头到脚,里里外外腋下关节处,摸了个清清楚楚才说道:
“老哥,你就忍忍吧,你看那从左边数第二个脑袋,他就自作聪明藏在裤裆里头,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找杨把总。”
那军备兵立马闭上嘴,现在自家的把总都恨不得让所有人扒光腚干活,再找那干瘦的杨把总,说不定能直接被砍了。
流寇入城后率先攻破的就是县衙和各个士绅大户家中,城内当下没有能主事的人,冯止也就全部统一接管。
收拾完流寇丢在路面上的财物,接着进入各个大家,把能拿的能搬的全部运走,不给动歪心思的人一丝机会。
县衙内的物件很快就堆积如山,银子已经占满了数个大仓,军备兵、督战兵、亲兵每两个时辰一换防,经过严格的监督搜查程序方可离开。
冯止与几个把总在衙门大堂中调度,维持百姓稳定回家,进行清理尸体防止产生疫情。
紧接着冯止说道:“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少,就地招徕流民、百姓,凡是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收纳,会识字算数者优先,直接带来找本将。
池把总,你带几匹快马,回潼川州报捷,祝丕传估计没少动手,此刻正有压力,如此再震慑下宵小,把文先生接过来,对了,还有那柳香儿本将也用得到她。
程把总,你派人去成都府报捷,再叫蒋光亮亲自来一趟。”
待到众人散了之后,刘祚昌给冯止带路,来到了后院的一处木屋,门口两个亲兵在认真把守。
行礼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少年娃见到冯止,心中一阵激动,眼神也亮了起来。
冯止指了指桌上说道:“饭还没吃?”
少年娃点点头。
“为何不吃?”
“咱斩了那贼渠为冯将军分忧,立了这大功,还把我关起来,实在吃不下去。”少年娃倔强的说道,但语气中还是充满着委屈。
“听说你叫磨盘?”
少年娃一愣,想了想说道:“咱没名字,从小周围人都叫我盘娃。”
“为何关你自己想想,待你想明白了,你可姓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