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了兄长的分析，可蒯越仍然觉得利益够大。

当然根本原因在于林凡布局的太晚。

荆襄之局已经到了收官的地步，现在就算有奇招出，怎能改变的了大局？

所以他坚持支持曹操。

蒯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我问你曹操得荆襄，谁得的好处最多？”

蒯越一愣，显然不明白兄长之意。

蒯良开口解释道：“第一当然是曹操，第二肯定是蔡家。”

“咱们蒯家再得好处，岂能比得上？”

“如果单纯因为少的点好处，这倒也不算什么，只要天下再度平定，咱们的好处都会意想不到。”

“可你能确定曹操对付得了林凡？”

“曹操十万精锐进逼徐州尚且被孱弱的林凡所击败，三十多万的联军围剿徐州同样一败涂地。”

“你凭什么有自信林凡会被剿灭？”

“谁给你的信心？”

“这种昙花一现的利益，值得咱们蒯家去追求？”

蒯越一愣，脸上瞬间一黯。

本来已经被利益蒙蔽双眼的他发现如果最终曹操无法胜利，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现在重新考虑，他突然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是谁能得天下。

只有得到天下，才有资格说将来。

争夺天下从来都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从全局来看。

大汉虽然尚且存在，可是各怀异心，就算势力最大的曹操，袁绍也是在林凡手中屡屡失败。

相反林凡，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是一步步先夺徐州，在夺取青州，如今又占据淮南，若是能够将荆襄拿下，相当于扬州也在囊中。

到时候大半天下皆在林凡之手，谁还能挡得住他？

若这样看来，林凡得到天下的机会自然更大。

倒吸了口凉气，冷静下来的蒯越脸上满是惭愧：“兄长说的是，小弟一时之间被利益蒙蔽，竟然忘记了最基本的道理。”

说罢蒯越直接跪倒在蒯良跟前，脸上满是羞愧。

就在刚才他还在自鸣得意，可是现在他却羞愧无比，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简单了。

蒯良继续说道：“现在你觉得谁能夺取天下？”

蒯越沉默了好一会儿：“从局势来看，林凡最有机会，但前提就是拿下荆襄。”

“如果拿不下，一切休提。”

“兄长，猛然之间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处境如同当年楚汉相争之时的韩信。”

“他倒向哪一边，似乎哪一边的机会就大。”

蒯良哈哈一笑：“异度，你就想将自己说的重要，不肯承认咱们蒯家没有那么重要。”

“其实没有必要争强斗胜。”

“咱们蒯家有用，可用处在于众心协力方能够帮助林凡夺取荆襄。”

“功劳或许不算大，可绝对不算小。”

蒯越点了点头：“就算如此，咱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咱们如何才能与林凡联系上。”

“若是联系不上，不一切白搭？”

蒯良嘴角一扬，捋着胡须：“等吧，他们也该派人来见我们了。”

“咱们是他们唯一可以争取的一方力量，错过了对他们的影响更大。”

“甚至能否拿下荆襄，也在存疑。”

话音刚刚落地，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启禀两位老爷，外面有自称水镜庄的人前来拜谒。”

“水镜庄？”

蒯良嘴角一扬：“人来了。”

“快将人请进来。”

“喏！！”

不多大功夫，身着青衫手持书卷，浑身上下满是书生气息的徐庶来到后院这间房中。

当看着蒯良，蒯越正在品茶，顿时来了兴致。

上前两步，躬身一礼：“我可能喝上一杯？”

蒯良笑道：“能得水镜先生赏识之人，自然有资格喝我泡的茶。”

“敢问性命？”

“徐庶，徐元直！！”

蒯良道：“元直大名如雷贯耳，都说你有时喜欢侠客打扮，有时喜欢书生打扮，变幻莫测。”

“如今看来果然这般。”

“只是元直兄要来当的说客不好当。”

“毕竟如今的局面对林凡将军似乎不利。”

“虽然他在徐州大杀四方，威震天下，可这种以少胜多的战斗还会有多少？”

“只要有一次失败，别说根基不保，就连性命怕是也难以保得住。”

“因此虽然势头足，可其中的风险不小啊。”

徐庶笑了笑：“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高。”

“争夺天下本就是一个押宝的过程，只要选定了方向就不能犹豫不决。”

“子柔兄（蒯良的字）乃是荆襄第一人，我相信你会做出英明的决断。”

“不会让我失望。”

蒯良苦笑道：“元直兄，你这可是空手套白狼。”

“什么也没说就想要让我蒯家做决定，这未免太过了吧？”

徐庶道：“对聪明人不用多说他自然明白。”

“对愚蠢之人就算说的再多也无用。”

“主公十日破寿春，一个月不到占领淮南已经证明他的能力。”

“本就是潜龙之姿，难道还不值得蒯家下注？”

蒯良与蒯越对视一眼，都明白徐庶在不确定两人的心思之前是不会多言。

可就算他们再看好林凡也不能确定将来之事。

但眼下徐庶似乎有绝对的信心，好像没有他们的帮助也有把握。

到底谁给他的信心？

这荆襄之地到底还有哪一股力量能掺和进来？

猛然间蒯良眼前一亮，目视着北面的天空：“难道宛城的张绣已经被林凡将军说服？”

蒯越倒吸了口凉气，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林凡还真有能力争夺荆襄，即便是没有他们的帮助。

徐庶仍然满脸笑容：“其实这不是我们的安排。”

“早在联军兵败之后，主公早在荆襄布置。”

“之所以今日前来，主要是增加必胜的可能，减少荆襄百姓的伤亡。”

“现在子柔兄，异度兄还用得着继续考虑吗？”

蒯越目光微眯：“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改变想法？”

“毕竟说出来，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应对？”

徐庶笑道：“差距太大，即便是襄阳，樊城给你们，难道就能守得住？”

“人心惶惶之下，再坚固的城也守不住。”

“这道理你们明白。”

蒯越满脸苦涩，蒯良则是缓缓点头：“蒯家愿意相助林凡将军入主荆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