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白菜心当做餐后水果,李胜利一人给分了一点,剩的肉跟白菜,就算是留给张定邦的接风宴了。
铜锅、桌子,都是三进院子里的,单位的房子很少有空置的,这处院子,卫生局那边是当做杂物仓库来用的。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李胜利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肖虎离开了三进院子。
“老谢,这孙子阴损呐,不过胆子真特么正,劲松都敢利用算计。
他身边那山神爷,也是个街面上的狠货,这俩在一起,城里真是可以横着走。”
李胜利走了,王前进也收起脸上大半的猪哥相,子弟之中真正的蠢货,家里也不怎么敢放出来。
王前进能出来工作,也不全是個蠢货。
“知道了就别惹他,明着他不敢动你,暗地里下毒手,他可不会打磕崩。
劲松这事,必须回家说说,这人不好招惹,家里对她也没好感。
老李这厮有眼光会投机,一起走一路没多大问题,按咱们的说法,他就是选择了正确的路。
多个朋友多条路,他跟杜鹏也有牵连,以后就把他当咱们圈里的人吧……”
两个人的圈子,谢飞是谋主,王前进是闯将,两个发小一路走来,也很顺利。
中上层的波云诡谲,已经影响到了子弟们,想到杜骄阳,谢飞决定把杜鹏也拉进他们的小圈子。
“那站着拉屎的精细货,只怕跟咱们走不到一路啊!
杜骄阳还成,杜鹏就算了,今天早晨我偷听我爸电话,说是杜家那边压力不小。
要用杜骄阳这条线,咱们得赶紧的,老李那孙子说的不错,拉上劲松对我们未必有坏处。”
两个发小胡乱合计了一番之后,也锁了门蹬上自行车回家了。
“叔,羊肉你拿回家吧……”
从北海回家,李胜利这边路近,接近四合院的时候,肖虎把手里的那袋肉递给了他。
“见面分一半,你先带回家,你娘那边可以少吃一点,别吃的太多。
她脾胃不成,容易吃伤了。”
因为出来是谈事的,李胜利也就没挎小麻袋,走的时候放在肖家了。
羊肉味道大,揣怀里有些狼狈,他就直接让肖虎给拿走了。
回到四合院,李胜利先去辅房看了一下,对面闫老大家还亮着灯,孙五洋这边却是铁将军把门。
回到正屋,小舅也不在这边,正屋里只有老娘在沉着脸坐着。
“妈,我小舅……”
知道老娘多半因为小舅的原因生闷气,李胜利也不遮掩,直接就提。
“现在这些人,没几个好的了。
那个孙五洋不着家,许大茂更好,把贾家那亲戚带家去了,对门你三大妈亲眼瞧见了。
这家人能好才是怪事!
你小舅那定好了吧?
这几天别带他出去了,眼见过年了,别惹出事端来,让他待家里背书吧。”
许大茂、孙五洋都不在好人数里,想着年关将近,心里有些膈应的韩金花,就给弟弟下了禁足令。
有事儿没事儿,弟弟不说,韩金花也不好直说,只能瞎猜。
她也怕大儿子缠进四合院的烂事儿里,有风险不说,院里的事也牵扯精力。
“妈,我说他了,就按您说的办。
这事儿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的。”
孙五洋这一步,算是李胜利的闲棋,既然已经落定,就没必要缠的太紧,若即若离才能钓起胃口。
与孙五洋的身心舒畅相比,现在更重要一些的是安全,应了老娘之后,李胜利就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看到蹲在正屋里翻书的孙五洋,李胜利提醒了一句。
“不要蘸着口水翻书,对书的态度要严肃一些,白天睡我床上吧,省的我妈担心。
那边最近别接触了,吊着她,不然腻歪了,留不住人心。”
老娘在,李胜利也不好点拨的太细,上完厕所回来,他就在院里趟着步子,练起了阴阳手。
吃了早饭,去肖家将小麻袋挎上,拿上还剩四斤多的布袋,李胜利摇了摇头,肖虎还是有些放不开。
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一点羊肉,不能看在眼里。
“肖虎,以后打算干什么?
或者是你有什么比较想干的营生?”
回四合院的路上,李胜利带上了肖虎,一会儿两人还要去陆军总院,正好一路。
“以前就是想当兵,现在当个公安也行。”
听了肖虎的回答,李胜利有些无奈,这两样他都办不了。
当兵,按照老哥肖长弓的说法,肖虎伤过人算是有案底的,没戏。
按照这个说法,当公安也没戏,但有谢公子在,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当兵,以肖虎的性格,爬上去的难度很大,能借助谢公子的关系,爬到营级,差不多就到天了。
再往上,人情世故更多一些,肖虎玩这个,没那么无耻的心肠。
至于公安,十年之内是别想了,这段时间进去,立了功就是罪过,不立功就得蹉跎十年。
“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要是赵家兄弟,我给他弄轧钢厂去就成,你还是算了,可惜了那身本事不说,你也待不住。”
肖虎做个职业兵是不错的,可惜,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赵家兄弟倒是好安排,进轧钢厂就成,想到这个,李胜利就把心思落在了赵家兄弟身上。
学医不是他俩唯一的出路,今天要约李怀德,说不定通过王前进的关系,还真能给赵家兄弟谋个差事。
回四合院放下东西之后,李胜利带着肖虎就到了陆军总院。
约的人一个没来,倒是张英在高干病房的院里,正在绕着圈趟着步法,肖凤抱着她的衣服站在一旁。
“嫂子……”
见张英的精气神不错,李胜利主动打了招呼。
“胜利来了,你没给我带奶糖吧?
小老虎,你叔对我可不怎么好,你去!
你们把钱藏地洞里,也不怕长毛,钱是用来花的,不是屯着的。”
瞪了李胜利一眼,支使走了肖虎,张英继续趟着步法。
“你放心,老肖见了也不会说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他是我师兄只会让着我。
他亏欠我家的太多了,当年他只是口外的一个长工,全家都饿死了,是我老家儿最后一次走镖的时候,把他捡了回来。
给了他名字,给了他本事,他不想着振兴门楣,却去从了军。
他这一路,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老家儿困顿而死,我大哥站不起来,或许都是因为这些杀孽。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撑着一门,虽说做事不分善恶,但杀孽却不可多做。
做的多了,天道无常,多半会报应在传承之上。”
张英这话算是发泄,可听在李胜利的耳中,却如晨钟暮鼓一般振聋发聩。
让柳爷收集的名单,已经有了一部分,一些人的名字耳熟能详。
张英劝自己少造杀孽,行医也是救死扶伤的营生,可这些人却挡在了中医的前路上。
正当李胜利难以拿捏的时候,院门外多了杂音,张英披上衣服就回屋了。
转回头,李胜利就看到了由赵家兄弟带进小院的张定邦。
“狭路相逢,各为其主罢了……”
嘟囔了一句没人听的清的话,李胜利就迎了上去。
“定邦,走,咱们医院门口等着去。
有方、有法,你们待会儿再进去,肖凤会出来叫你们的。”
将赵家兄弟留下,李胜利带着张定邦就到了陆军总院的门外。
刚刚让张英乱了心绪,李胜利也懒得跟张定邦闲聊,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谢公子跟王前进才骑着自行车来了。
“老李,事情可以办,但是劲松就只能跟她合作一次,家里不怎么愿意,只让我这个小孩去联络。”
矛盾因何而起,李胜利是清楚的,王前进家里有这说法,只怕谢家那边也没少下力气。
如今正是站队的时候,群星璀璨都怕行差走错,不谨慎不成。
王前进出面,如果真的出事,只能算是家里小孩胡闹了,真要是闹大了,无非还有绑子请罪一说。
“这就是张定邦,人带来了,你自己安排。
老王,来一下,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介绍完了张定邦,李胜利也没让王前进闲着,待会儿就得给他和李怀德搭桥,有些事正好一遭办了。
与整整齐齐的谢飞不同,王前进显然是被谢公子硬拖来的。
不仅没洗脸,衣服扣子也没系全乎,样子多少有些狼狈。
“老王,待会儿介绍你跟轧钢厂的李怀德认识,那老小子也是个阴人,你注意着点。
我还有个侄子,想要个轧钢厂医院的正式工,什么工种无所谓,轻省、自由最好。”
李胜利先为王前进着想了一下,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阴人啊?
成了,这事儿我应了,待会儿我给他说,你给我说说名字、籍贯,剩下的你就别管了。”
见李胜利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喝过一场酒的王前进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以前的时候。
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李胜利的要求,要工作这事,对别人来说很难,对王前进这类人,就简单了。
对他来说,轧钢厂医院的正式工,跟张定邦临的时工一样,就是张张嘴的事儿。
“名叫赵有方,也是洼里村的。
这事儿也不用瞒着张定邦,给他说一个正式工六百好了。
张定邦你也得看住了,别让他打着你的名号出去混事。”
现在是李胜利跟王前进的蜜月期,这货现在是好用的,虽说是暂时的合作了。
但两人之间的嫌隙仍在,当日洼里赵有喜的一个嘴巴子,可是打在王前进脸上的。
这一个嘴巴也不会那么容易揭过去,万一镇不住王前进,这货的报复,也是马上就到。
“要不说你能跟老谢走一路呢?
你跟他一个样,阴谋家。
成了,这事儿莪记着了,咱俩的账先挂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忘了呢!
待会儿让老谢走吧,这事儿不怎么妥帖,我先试试。”
看着记仇的王前进转身,李胜利也是无奈,这些从小没吃过亏的,吃一次亏,会记一辈子。
这莽货还能嘚瑟一段时间,等没本事嘚瑟了,再好好收拾收拾。
等王前进跟谢飞说完,李胜利拦了一下,有些东西还得谢公子去搜罗,他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