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怎么办?!”
仲玉低声喝道:“武光启血祭,崩天裂地,丹水规则必为其所制。武光用兵历来是侵略如火,半个时辰内,他必定发起进攻。”
“上将军未必不能当。”有施珏一旁插嘴道:“顾芸告诉我,她父亲依丹水列战阵,并动用了很多巫器宝物建立防线,以逸待劳之下,未必不能挡住武光。”
姜山瞥她一眼,对仲玉道:“没有以逸待劳。”
“武光的军队在北岸已修整数月,所谓‘劳’,劳的都是奴隶。”
他说:“顾烈虽然准备周全,但顾国的军队精锐程度定不及武光能征善战的兵将;后方又有顾顽为患,顾国没有希望。”
姜山来回踱了几步,正色道:“做好随时奔命的准备吧。”
......
顾芸因姜山的话心中忧虑,当即唤来一队精兵,骑上驳兽,直奔顾顽府邸而去。
未至,便看到西北天空异象,心中不禁大震。
连忙吩咐左右,下令王城戒严,命令守城的兵马做好战斗准备。
而后继续朝着顾顽府邸疾驰。
到了顾顽府邸,顾芸冲进去,厉声叫道:“顾顽呢?!”
顾顽的一个亲随连忙回答:“公子见西北天崩,急忙入王宫求见国主去了。”
顾芸闻言,道:“他带了多少人?!”
亲随回答:“三人。”
顾芸吐出口气,道:“将府中护卫召集起来,我要全部带走!”
亲随不敢反抗,当即将顾顽府上仅存的五十個护卫召集起来,顾芸二话不说,命令他们立刻前往西门大营,听从大营守将调遣。
转身从顾顽府上出来,顾芸心思转动,对左边一员护卫道:“你带一队人马,立刻出城去丹水大营见我父亲!”
顿了顿,说:“告诉我父亲,就说顾顽恐有异动,请他心里有数。”
“是,少将军!”护卫当即分出十余人,纵身飞天,倏忽驰城外而去。
“走!”
望见护卫已是出城,顾芸心中稍安,甩鞭策马,一路来到王宫。
翻身从驳兽背上跳下来,顾芸几步走到宫门前,道:“顽公子是否入宫?”
守卫宫门的甲士齐声答道:“一刻前,顽公子入宫觐见国主。”
顾芸点了点头:“看好我的驳兽。”
把缰绳丢给左右护卫,顾芸按刀进入宫门,行不远,便见顾顽迎面走来。
只见顾顽一脸忧色,眉头紧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西北天空,似是为顾国的未来担忧。
顾芸迎上去,道:“可见到国主?!”
顾顽驻足,道:“你也要见父王?”
顾芸道:“武光已启血祭,西北天崩,大战在即。我当然要见国主。”
顾顽哼了一声,道:“父王与众巫师行法动势,已到关键时候,我都没能见到他。”
然后说:“眼下事急,王城防卫的事,我要与你好好商量一下。”
顾芸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顾顽面无表情道:“我虽与父王、舅父意见不一,但事已至此,不论我有什么想法,都要先挡住武光的攻势。”
顾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总算让我刮目相看一回。”
道:“丹水大营有父亲镇守,武光必定撞的头破血流。就怕他分出兵马,绕过丹水大营进攻王城——是须得好好商量一下应对之策。”
说话间并行出了王宫,一路望旁边不远处的上将军府而去。
到了上将军府,顾芸想到姜山之前的分析,虽然此时顾顽‘悬崖勒马’,但当时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于是吩咐人去偏院请姜山。
还对顾顽道:“仲玉殿下的亲随姜山,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我让人请他过来,看看他是否能提出一些中肯的建议。”
顾顽一听,道:“区区一个亲随,能有什么智慧。”
顾芸说:“你不要小觑了他。他在父亲面前,亦能侃侃而谈。”
顾芸并不召集将士共商策略;在这样的世界这样的环境下,贵族的一言一行可以决定一切。
下面的兵将只需听命从事即可。
至于她会想到姜山,是因为姜山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当初刚到上将军府,就敢在顾烈面前说顾顽有问题,甚至激怒顾烈。
再则姜山在她眼中,虽然是个随从,却是仲玉的随从。仲玉乃夏后氏嫡子,身份高贵。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仲玉的亲随,到底不能当作寻常的属下、奴隶来对待。
顾芸、顾顽便这里商议王城防卫诸事,她派去请姜山的护卫,一路也来到了偏院儿。
“少将军有请!”
姜山道:“我?”
“是。”
“什么事?”
“少将军正与顽公子商议王城防卫之事,想听听你的建议。”
姜山闻言,眉头一挑:“顽公子?”
“是。”
姜山沉吟了一下,说:“顽公子怎么来了上将军府?”
护卫道:“少将军先前带着我等前往顽公子府邸,得知顽公子见西北天崩,入宫见国主去了,便转道王宫,正逢顽公子从宫中出来...”
姜山听得仔细,不禁问道:“你说详细些。”
护卫皱了皱眉:“不可使少将军与顽公子久等!”
姜山笑道:“我先了解一下细节,便于向少将军提出建议。”
护卫这才按捺下来,然后将这段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姜山听了之后,道:“顽公子的亲随告诉少将军,他带了三个人入宫?”
“是。”
姜山微微颔首:“那么,方才少将军在宫门遇到顽公子时,顽公子身边有几人?”
护卫一怔,想了想,道:“两人!”
姜山呼的吐出一口粗气,眼中厉色一闪:“两人,你确定?!”
护卫道:“我修成真相,早已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错?只有两人。”
姜山浑身梆紧,心中狂跳,道:“快,快把上将军府的强者召集起来,少将军有危险!”
护卫愣住了。
姜山推了他一把:“快去!”
然后转身对仲玉道:“顾顽带了三人进宫,出来却只两人,又一反常态不言投降,反倒积极参与城防,这其中必定有诈。”
他急道:“谁也不知道被留在宫中的一人是什么路数...而少将军作为上将军的独女,主持王城防卫,身份至关重要,万不可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