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太武断？”

沈曼斟酌道：“他毕竟是个老国安。”

姜山微眯着眼睛道：“老国安就不能变节吗？”

沈曼一怔。

姜山道：“根据唐仁所说，Q组织有至少十五年历史。秦风十八岁，他在几岁的时候，按照唐仁所说，秦风的父亲，就是被Q组织算计、连累而入狱。”

“我就给它算个十五年。十五年前，肖锦汉二十二岁——实际上，肖锦汉的年龄，未必如安静所说，只三十七，说不定四十七、五十七。”

“而且这很巧合不是吗？Q组织十五年，肖锦汉做国安做了十五年。我有理由怀疑，Q组织，正是肖锦汉在做了国安之后，借助了国安的隐性力量，才成功创建出的组织。”

“按照这個路线来推断，肖锦汉甚至不能称之为变节者；他加入国安，本就怀有另外的目的。”

沈曼顺着姜山的思路这么一想，还真是。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安静？”她这么说。

姜山摇头：“即使肖锦汉是Q组织的首领，他也不能代表整个Q组织。告诉安静，弄了他，最多打掉Q组织的一支，无法连根拔起。”

姜山心中暗暗盘桓。

这个肖锦汉，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且不说他寄生国安十五年，这种手段有多厉害；单说这厮，就这儿，就给姜山牵扯出了三部影视剧的剧情。

唐探、侠盗联盟，还有天机-富春山居图！

肖锦汉、林语嫣，不正是富春山居图里的男主女次角色么？

富春山居图虽然是一部烂片，但姜山也看过；他对这部电影印象最深的两点，一是那位嗲声嗲气的湾湾第一美女；第二就是在结尾时候，那个玩儿股东的老头说的话——伪造的古董，几乎可以百分百的以假乱真。

回头到这里，姜山便可以怀疑，真正的富春山居图，剧情中，恐怕早被肖锦汉掉包，藏进了自己的兜里。

而且原剧情是有肖锦汉掉包富春山居图的情节的。他能掉包一次，就能掉包两次、三次。

最后，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十大名画之一，价值十亿的富春山居图，悄无声息，就给他吃干抹净了去。

不过眼下看来，富春山居图的剧情，还没有开始。

姜山琢磨着道：“宋义见过Q组织首领，他当初供出的信息里，对Q组织首领的描述，人工智能显像，与肖锦汉有八九成相似，尤其他的鹰钩鼻，我印象最深。”

“这也是我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肖锦汉的时候，就怀疑上了他。”

“现在既然已经锁定目标，那正好。想必唐仁、宋义他们还跟个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到处找人呢。”

“稍后把关于肖锦汉的信息发给他们，让他们去搞。我看他们能搞到什么程度。”

“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你，正式成员来说，只要知道了人是谁，要解决轻而易举。倒不如暂时留着他，一方面便于牵扯出整个Q组织的脉络，二来把他作为考核内容，让唐仁他们通关打Boss。”

沈曼点了点头，却问：“我们在东南亚与Q组织已有很深的恩怨，笑脸组织、宋义，解决的解决，收编的收编。你当初说过，那个在黑网上给你发消息的Q可能知道悬赏者的身份，知道是你。”

“那么，肖锦汉会不会在港岛这里，对你下手呢？”

姜山笑了起来：“他下手不下手，有什么关系呢？”

说：“他要是下手，能把我怎么样？结果无外乎他暴露身份，然后被国安摁死。他要是不下手，就像刚才说的，留着给唐仁他们打BOSS。”

顿了顿，又说：“锁定了身份，以后便于监控。他之后不论做什么，能避过我的眼睛吗？”

沈曼叹道：“我看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着你了。”

姜山大笑：“是他先招惹我。”

...

安静离开姜山的房间之后，走着，越走越慢；她一脸沉思，脑子里思维风暴般转动。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安静立刻把整个房间做了一个检测，然后才联系上头。

“姜山因为知道了肖锦汉同志五年前作为国际大盗张丹的身份，因此对肖锦汉同志产生了怀疑。”

她报告道：“我已向姜山说明情况。但...我此时心中，不知怎么，自己却无法释疑，总有那么些说不定道不明的感觉。”

“处长，您说，肖锦汉是不是可能真的有问题？”

对面沉默了半晌，回应道：“肖锦汉同志是十五年的老国安...不能随便怀疑。你既然觉得无法释疑，那么你好好观察一下肖锦汉同志，必要的时候可以与他交流一下。”

安静深吸口气：“好的，处长，我知道了。”

断开联络，安静走到窗边，怔怔出神。

干他们这一行的，或多或少，都有超乎常人的某些天赋；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某些天赋，便很难把工作做的很好。

而安静的天赋，便是她强大的第六感。

“这样不行...如果肖锦汉真的有问题，那么姜山的安全保卫工作就可能出问题。”

思绪转动到这里，安静心下稍作盘桓，便出门敲响了旁边安然房间的门。

安然开门见是安静，请她进来，说：“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安静道：“...姜山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我是担心这边国安支部的安全保卫工作做不好。万一让姜山出了点岔子，我们百死莫赎。”

安然笑起来：“所以？”

安静道：“军方应该也派遣了暗中保护力量。我希望你也捉紧一点，不要出了疏漏。”

安然点点头：“当然。姜山的重要性，我很清楚。”

安静轻轻吐出口气：“这就好。”

如果港岛支部不值得信任，那么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安然这边。只要军方的暗中保护力量在，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安然在，情况紧急的时候，甚至可以调动港岛驻军。

安静没有问安然军方派遣的暗中力量如何，一是不合规则，二是军方的暗中力量越隐秘越好。

她都不知道，肖锦汉就更不知道。肖锦汉不知道，就不敢轻举妄动——当然，前提是肖锦汉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