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公司的职工在这两年里，大多离开了这个行业；只剩下我和少数一些人，整天在公司里无所事事。”

崔伟颇是有些感慨。

但也只是感慨。

对于巨人资本的没落，崔伟并不感到失落或者不应该什么的。

他早在巨人资本刚刚成立的时候，就作为巨人资本的大管家，辅助姜山做事；他非常了解姜山，知道姜山对资本的态度。

姜山笑道：“虽然时间很短，但巨人资本存在的意义，已尽到了。”

说：“港岛那边的分公司，会代替总公司继续存在下去；什么时候国际金融市场崩塌，港岛巨人资本就结束最后的业务。”

“你呢？”姜山便问崔伟：“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崔伟笑道：“我早有去处。”

他说：“您知道的，我最先是从银行系统出来的，我是党员。结束了巨人资本国内业务，我会转回银行系统，应该是总行副行长吧。”

姜山笑起来：“这几年不算白干。”

崔伟笑道：“这几年在巨人资本，我收获良多。对于资本这两个字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白干——话说前几年，您每年给我的薪水，我每每花着都觉得不踏实，太多了。”

姜山哈哈一笑：“应该的么。”

便道：“以你的能力，总行副行长倒也当得。”

说：“银行体系之后将集中担负‘分配’这一大项目之中的核算职能，是一個很重要的环节，不算埋没你。”

又和崔伟一起去吃了顿饭，喝了点酒，算是有始有终。

不久后，姜山回到了家乡。

那个曾经的西南小镇。

现在已经是一座很恢弘的现代化智能城市。

行走在干净整洁、科技感十足的街道上，绿树阴下，姜山来到了公园——这里以前不是公园，而是学校。

姜山曾经就读的镇中学。

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座秀美、自然的公园。一些老人、小孩、青年男女，以极其休闲的姿态，在公园里徜徉。

有的在锻炼身体，看得出来，举手投足是在修炼某种基础功法；有的则在树荫下学习，钻研某些高深的知识......

姜山忽然问：“李老师家还在不在？”

旁边郑鹏笑道：“还在，您家的老院子也还在。”

姜山听了，怔怔片刻，笑起来：“我祖父不在了，李老师也不在了，旧居留着也没什么意思，恐怕还会阻碍城市的建设和发展。”

郑鹏道：“某些东西留着，到底是个念想。”

姜山轻叹：“随你们吧。”

一路穿过公园，入目处，城市的郊外，是大片大片的‘树林’——那一棵棵高大的树上，挂着一枚枚剑型的果实，这些果实翠如碧玉，莹莹有光，十分可爱。

郑鹏道：“高能粮食作物的普及，最先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是的，那些‘树’，就是农作物。

姜山笑了下，说：“袁老曾经说‘禾下乘凉’，我这算是帮他实现了吧？”

郑鹏笑道：“实现了。”

他说：“更高的产量，更丰富的营养。就是它们，支撑起了食这个基础行业的全面免费。”

说：“一株的正常产量，就足够满足一家十口人一年的饮食需求；更是养殖业最好的饲料；它的味道极美，能量充沛，种植、打理、收获工作，全是智能机器人掌理。”

“现在，这种作物已经普及到百分之八十；预计年底完成全面普及。”

姜山笑容轻松，十分高兴，说：“它们出自我手，还只是第一代；接下来就要我们的科学家继续用功，拓展、深挖，比如研究出更多的高能作物种类，丰富饮食结构；比如研究出能在月球、火星种植的新品种。”

“吃，是最重要的。吃的好，人们的基础素质，就越高。基础素质越高，文明进步越快。”

姜山在家乡停留了一个星期。

姜山并不十分眷恋这里，因为他所眷恋的人和事，都已远去；但还是在这里置办了一个住所，以后有机会，可以回来住住。

陈舒婷是在第三天的头上，赶过来的。

当初这个女人跑到柯罗斯岛，向姜山表达了她的不甘平凡，于是姜山便让她回国做个高能作物普及前的农业考察。

之后高能作物的普及工作，就是她在负责。

不到一年时间，现在已经普及了百分之八十，成果斐然。

站在姜山面前，陈舒婷有一种神采飞扬的精神头。

“最多一个月，普及进度将达到百分之百。”她十分一种肯定，依偎着姜山，笑道：“我打算做完这件事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姜山笑道：“我还以为你也跟黑寡妇们一样，马不停蹄呢。”

陈舒婷道：“这段时间很充实，有一种实现自我的释放；但也很累。而且我的修为实在太低，需要花时间追赶。不能以后，她们一个个都惊天动地了，我却连一座山都推不平。”

姜山哈哈一笑：“那倒也是。”

“到底修为是根本。”

陈舒婷拢了拢发丝，长长吐出口气，说：“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做出这样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我不过是个出身低微，曾经身不由己的半黑不白的人。”

她凝视着姜山：“谢谢你，是你给了我自我成就的机会。”

姜山道：“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不用感谢我；而且莪们之间，是不必说这些话的。”

之后姜山去了一趟京城，把赛博坦科技树赠给了上面。

当初复刻火种源，得到了赛博坦的科技树，姜山早已将赛博坦的科技体系钻研通透；到底来说，赛博坦的科技，对现在的姜山来说，已经不高端。

正好把它交给国家，给我们的科学家一个他山之石。

说他山之石，是因为赛博坦的科技，不可能完全适合我们；而是把它作为一个印证，一个借鉴，从中汲取我们需要的，斥除我们不需要的，把真正的精华融入自己的科技体系之中，成为文明生长的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