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时空,醉仙楼主堂。
季伯鹰起身,给了老朱一个稍后再问的眼神,随后目光扫过眼前的这帮天子储君。
他现在要回办公室,尽快拟定好白名单,不然正德时空的王阳明不知道怎么吃药就麻烦了,不吃还好,这要一口气都吃了,那正德的心学就彻底。
“这节课就此结束。”
言罢,季伯鹰微微折身,拿起笔架的斗笔,龙凤飞舞,于这面板宣纸之,挥毫写下两行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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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落,季伯鹰折身离去,除了要拟定白名单之外,他还要好好捋一下现在的课表。
人越来也多,自然不可能一直大课。
“都看好了,这是下节大课的内容,理论课都提前预习好,课前交你们的答案。”
“下一节大课,理论课实践观察课,三天后再开课。”
“另外,第一期的学员,除却阿标之外,其他人留下来把传习录第二册抄三遍,老朱你来监督,不抄完不准回去。”
“至于第二期的学员。”
季伯鹰看向朱标。
“阿标,你负责将之前的教学内容,给第二期学员大概过一遍,让他们有个印象。”
在季伯鹰的培养计划中,朱标未来将成为自己的教学助教,现在算是提前实习一波了。
闻言,阿标脸色一怔,随后眉宇间透着惊喜,连忙是站起身来。
“是,仙师放心,我一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嗯。”
季伯鹰微微点头,随后折身,一个瞬移,身形消失在这讲台之。
座位的嘉靖神仙和少年朱厚熜都是眼眸一缩,捏紧了拳头,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从师尊手中,将这缩地成寸的仙术学来。
若是师尊不可,那就跪倒师尊答应!
“都愣着做什么?!”
“都给咱认真抄,但凡敢漏一个字,打一棒。”
老朱提着狼牙棒,目光扫过老朱棣等一众朱家子孙,惜玉则是微笑着给这些天子储君们发放用于抄写的宣纸,以及传习录第二册的范本。
而阿标则是干咳两声,手中拿着自己记录下来的前面几节课的笔录,缓步站讲台,目光落在第二期的学员们身。
这第二期的天子储君,从堡宗到嘉靖,一个个都是注目望着阿标。
他们都很是好奇,眼中露出难得的求知欲,想要知道在这堂课之前,仙师又是讲过怎样的课程内容。
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爱过学习。
“注意听了。”
“我们,从第一点开始讲起……”
阿标单手背在身后,学着季伯鹰的课风格,正准备开始讲课。
这声音刚出。
突然,主堂大门外有着叩门声响起。
霎时,这主堂内的天子储君都是眉头皱了起来,折过身,目光下意识望向这身后的大门。
老朱更是眼神微凝。
他来这醉仙楼,并没有藏着掖着,每次都是以天子座驾到临醉仙楼,平民百姓都能看见天子銮驾,故而外界早已经是传开醉仙楼中有仙人,皇帝陛下携太子与燕王殿下于醉仙楼求学仙术长生。
故而,除非是觉得脖子太硬不怕刀砍之外,否则断然无人敢来敲这醉仙楼的门。
而且主堂之外还有醉仙楼的大门,大门外皆是锦衣卫驻守着,能够通过这道大门,说明锦衣卫不敢相阻,身份极其不一般。
妹子。
老朱眼神一亮。
在整个大明,能突破锦衣卫见自己的人,只有咱的标儿和妹子,标儿就在身侧,必然是妹子来看咱了!
想到这,老朱咧嘴笑了。
而这时,手脚的永乐朱瞻基已经快步前,一把将这门给拉开。
抬头望去,整个人顿时怔在原地。
来人是两个女子,身位在前的是马皇后,这朱瞻基自然是不认识。
但是后半身位的燕王妃,也就是朱瞻基的亲祖母,朱瞻基脑海中多少还是有点印象,尽管徐妙云薨逝时他年龄还很小。
此刻,亦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皇,皇祖母?”
话音落。
原本正在认真抄写传习录第二册的的宣德帝,建文和永乐朱高炽、小朱四以及建文朱老四,都是顷刻回头望去。
吧嗒。
永乐大胖手中毛笔落地,呆愣的起身,朝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接着三百斤的身子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眼眶通红,泪水顷刻汹涌。
“娘……!”
一声喊娘之声,响彻整个主堂。
自从永乐五年的那一个深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母亲了,再也没有人会爱抚的摸着他的脑袋,让他多吃一些。
小朱四则是快步迎了去,先是朝马皇后行个礼,这才站在徐妙云身边。
至于建文朱老四,这会他的时空才是建文四年,徐妙云依旧还活着,但是看到这位年轻的徐妙云,心中还是有诸多感慨时光蹉跎。
“他……?”
徐妙云看着跪在地朝自己大喊娘的永乐朱高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会的徐妙云也才二十出头,而永乐大胖已经是四十多了。
小朱四悄悄在徐妙云耳畔耳语了两声,霎时徐妙云脸色一变。
“啊?伱是高炽啊?”
面对这个三百斤的中年好大儿,徐妙云想到自家王府中那个才刚学会走路,比寻常婴孩要胖些的小朱高炽,默默下定决心,回去就给小朱高炽减肥,以后可千万不能长成这样。
哪怕是第二期的天子储君们,这会一个个也都是折身望去,纷纷是站起身,然后毕恭毕敬的跪了下去,哗啦啦跪一排磕头。
马皇后,以及当下的燕王妃,都是他们的直系祖宗,给祖宗磕个头那是理所应当。
老朱也是笑呵呵的带着阿标朝着马皇后迎了去。
夫妻两人望着这跪了一地的好儿孙,颇有一副怡然之意。
马皇后更是心中感慨万千,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些本应百年后才出世的血脉。
“陛下还在等什么?”
马皇后笑着看了看老朱,老朱一愣,接着哎呀一声。
“妹子,来,咱给你一个一个介绍。”
“这个是中年老四,这个是高炽,这个是瞻基,也就是咱重孙,这个…”
老朱目光落在正统堡宗身,正统堡宗整了整衣服,刚想给太太太祖母留个好印象,老朱直接目光一跳。
“跳过。”
堡宗:“…………”
而有着一人,则是始终都没有站起,哪怕是老朱开始介绍了,依旧还是背坐着。
那是,老朱棣。
自永乐五年,徐皇后崩逝之后,老朱棣便是再未立过皇后。
夫妻恩爱三十余载,他犹记得当年全天下都在骂他朱棣是个无君无父的反贼之时,唯有徐皇后会在深夜里静静抱着他,安慰他。
倚在他的耳边告诉他,不要怕,你还有我。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在徐皇后崩逝之后,老朱棣的性格便是发生大变,经常对朝臣破口大骂,并且坚持穿着白衣素服朝,这让朝中下,以国丧的形式祭奠徐皇后整整长达一年。
老朱棣犹记得,徐妙云垂危之际对他说的话:当今天下虽说太平,不用兵甲,但民生并没有完全恢复,希望陛下多加体恤。在用人时,要广用贤才,明辨是非邪正。教导子孙以学业为重,对宗室以恩义相待。
并且格外提醒朱棣,在她死后,千万不可以大肆封赏她的家人,以防外戚干政否则她泉下不宁。
纵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还在时刻叮嘱着朱棣要做一个好皇帝。
正如马皇后崩逝前对朱元璋说的话: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得所而已。
大明的前三代皇后,马皇后、徐皇后、张皇后,无一不是名传千古的一代贤后,直到孙氏出现,这大明后位的路子就开始歪了。
再往后的大明皇后,再无人有资格称得一句贤后之名。
老朱棣更是记得,徐妙云在自己怀中闭眼的最后一刻,用尽最后力气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殿下,妙云好想,好想和你再回北平看看。
在最后的时间,他不再是那个九五至尊的永乐帝,他只是她的殿下,正如当年他们初识一般。
他们共度三十载的家,在北平。
她想,回家看看。
史载:帝悲恸,为荐大斋于灵谷、天禧二寺,听群臣致祭,光禄为具物,帝亦不复立后。
“这位是?”
此时,小朱四带着徐妙云来到了老朱棣的身侧,得意的介绍。
“妙云,此人可厉害了,他就是我和你讲过的,四十年后的我,那位南灭安南,北逐蒙古,为大明扩土万里的永乐大帝。”
当声音响起的这一刻,老朱棣的脊背,这位永乐大帝的肩,明显一颤。
老朱棣缓缓折过身,当他看见徐妙云那张熟悉又年轻的脸庞时。
纵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纵是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妙云。
可终究,思念打败了一切。
褶皱双眼,刹那通红。
“父皇,母后,我先回去了。”
他看向老朱和马皇后,不敢再看徐妙云,行了个礼风铃摇动,老朱棣的身影,从这主堂消失。
徐妙云亦是一愣,从刚才那短暂的一望中,她望见了无限深情,望见了无尽思念,望见了无数藏于心间而不得言的话语,望见了沧桑孤独。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小朱四。
“殿下。”
“啊?”
小朱四一愣,看向徐妙云,眉间露出疑惑。
“答应我,往后走另外一条路,我不要你活的那么累。”
…………………………
阁顶雅间。
季伯鹰坐在桌案前,这案的笔墨都早已经是准备好了。
拿起手中笔,季伯鹰于这宣纸挥毫落笔。
洪武:徐达、常遇春待召、宋濂。
小朱四和阿标,都隶属于天子储君之列,不需要占用白名单的名额,而常遇春在季伯鹰要召醒的英灵之列,自然也要加入白名单。
毕竟是无人可挡的常十万,这是名将培训班不可缺的教员。
正当这时。
“主人”
怜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咿呀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小缝,怜香踩着莲步来到季伯鹰身畔,俯身将楼下的情况快速说明。
徐妙云。
季伯鹰微微一顿。
“嗯,好生招待。”
“遵命“
行礼,怜香退了出去。
季伯鹰看着这宣纸,沉默片刻,在洪武这一栏后面加了马、徐二女的名字,同时把宋濂删除,换了刘基刘伯温。
差点把这老家伙给忘了。
洪武:徐达、常遇春待召、刘伯温待召,马、徐。
随后,下一行,再下一行,再再下一行……
在写完这些之后,季伯鹰长呼了一口气。
比如洪武徐达、天顺于谦、正德王阳明以及洪熙张皇后之类,这些曾经见过他都被季伯鹰加入进了白名单。
怎么回事。
总感觉少加了一个人,少加了谁呢?
季伯鹰咬了咬笔杆,想了半晌还是没想起来。
既然想不到,就索性不想了。
接下来他要在这些名单中,尽快选定学员人选,然后去各个时空招人,尽快组成内阁培训班以及名将培训班。
毕竟单纯是皇帝得到培训还不够,下面得有人能贯彻执行下去,这样行下效,君臣一体,才能让各个时空的大明得到加速发展。
但是有一个,也不知道这狗系统之后的补丁会不会修复。
那就是天子侍从一次只可以召一人,这一次性开放五个白名单,也就意味着,五个人中一次性只有一人能来课。
另外,季伯鹰又设定了课铃的区别。
往后开始楼下主堂的钟鼎,敲响一次为召集所有天子储君,连续敲响两次为召集第一期天子储君,连续敲三次为召集第二期天子储君,连续敲四次为召集第三期天子储君,连续敲五次为召集内阁培训班学员,连续敲六次为召集名将培训班学员,连续敲响七次为召集幼主培训班。
做完这一切之后,季伯鹰并没有休息,而是开始埋头备课。
不同的班,需要不同的教材。
别看三天后才是大班课程,但这并不意味季伯鹰可以休息三天。
在这三天之内,季伯鹰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
他要选定并招收参与内阁培训班的辅臣,并为内阁培训班的学员第一节课。
而且还要给大明第二期天子储君培训班开课,大明前期和中期的情况截然不同,很多制度适用于明朝前期,但是不适合明朝中期,这些都需要做颠覆性的更改。
他之所以让阿标先为第二期的天子储君们课,只是先让这第二期的学员们心中有点数,这样在课的时候,就不会显得太过生涩。
除此外,季伯鹰还要在这三天的时间,对现在已经入学的时空来一遍家访。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绝不是说完了课就甩手什么都不管,那必须得验收学员成绩,毕竟这事关乎他能否回到现世的国祚大业。
要是这些个家伙听完课之后,回头什么也不干,那自己岂不是白用功。
……………………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当窗外热浪渐渐退去,当星辰亮起,当金乌破晓,当夜幕再一次降临,季伯鹰这才终于停下笔来,在他的桌案,有着几十张宣纸散落着,还有着七八罐蓝罐火牛,以及一个又一个散落在地的烟头。
整整一天一夜,季伯鹰笔耕不转,墨都见底了。
只可惜,评职称靠的不是用心课,不然季伯鹰觉得自己高低能混个大明正高教授。
“妈的,这破笔,真难写。”
将手中毛笔一扔,扭了扭手腕。
可惜钢笔圆珠笔之类的玩意都不属于可成品食物,不在可以具现之列,就算季伯鹰想弄也弄不到手。
至于在这个时代发明圆珠笔之类的操作,季伯鹰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没有看过的那些主角牛逼,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明仙师。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咯吱爆响。
季伯鹰站起身来,走到这窗畔,点了根烟,静静望着华灯已升的秦淮河两畔,那楼前一个个女子眉目招展的拉着客。
自从来到这大明开始,他几乎没有停过,所为的就是尽快完成十六平行时空都达到五百年国祚的目的。
这样,他就能回到现世了。
其实真要说荣华富贵,现在的季伯鹰比过去简直不要舒服太多,他可以享用后世的无尽食物,可以得到万人之的尊崇,就连大明开国皇帝都要恭敬称他一声兄长。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他想念自己的家人,想念自己的父母。
若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一世枉然。
烟卷,静静燃烧着。
突然。
“擦,忘记了个事。”
异时空只能停留一天,洪熙时空那边的李时珍和万密斋必然是已经回到了各自时空,而且这两货还不在白名单之,不会半途宕机吧?!
这会的洪熙大胖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算了,先去看看他,看完再睡。”
风过窗畔,人影消失。
………………………………
洪熙时空,快天亮了。
大明京师顺天,紫禁城,乾清宫暖阁。
“儿,你父皇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虽然太医说性命已无忧,但是一个个都不敢下药,依娘看,你要不再请仙师来一次,让那两位神医再为你父皇治一治。”
张皇后神色间透着焦急。
站在床侧的洪熙朱瞻基亦是眉头紧皱。
“父皇若是再不醒来,天下危矣。”
有一点,朱瞻基很是不解。
明明仙师都带着永乐时空的爷爷在一干靖难勋贵中现过身了,为什么这帮人在得知汉王造反之后,还是隐隐有帮扶之意,那些沿途城池的勋贵守将,竟是鲜有阻挡。
难道他们都忘了?!
“汉王的叛军到哪里了?”
张皇后娥眉皱紧,汉王的封地乐安距离京师本就不远,轻骑一天一夜就可杀至。
就在昨天夜里,汉王自乐安突然起兵,一路朝顺天杀来,所过之处的守军,皆是因天子病危,无心抵抗,纷纷弃城。
“刚得到的军报,已经到通州了。”
“明日张辅将会开顺天之北德胜门,迎二叔入城。”
朱瞻基眼眸杀机凛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张皇后,这是张辅昨天连夜前往东宫交给他的。
于此时,通州。
率精骑奔袭攻杀了一天一夜的大胡子朱高煦正和瘦猴子朱高燧在校场过招,三两下就把朱高燧给放倒,接着两兄弟就仰躺在这校场中心看月亮。
“二哥,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什么呢?”
“等明天一早兵发顺天,只要打进了城,你立马就是皇帝了,再说顺天城里都已经打点好了,张辅会给你开门的。”
朱高燧嘿嘿一笑。
朱高煦没有说话,躺在这校场中央,仰头看了看月色,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
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可这一次造反,确实很顺利,从乐安一路杀过来,几乎没有停过,路的守军全是望风而降,连像样的仗都没怎么打。
毕竟,这些守城将领很多都是他在靖难中的小兄弟。
如此也证明一点,原本历史的朱高煦选择的造反时间究竟是多么操蛋。
非要等到天下人尽皆知他要造反,非要等到朱瞻基坐稳了皇位他才造反,非要等到那些靖难勋贵有心站在他一边都不敢站才造反,当真是吃屎都不选个吉利日子。
“老三,二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话音落,朱高燧翻身就要跑,谁知大胡子更快一步。
朱高煦一个翻身,一手摁住朱高燧的肩膀,眼神火热的看着小老弟。
“干成了,二哥把这天下分你一半!”
狂妄居士一怔,咽了咽口水:二哥,我饱了!
:关于白名单人选,大家可以踊跃建议。
合理既采纳。
月末最后一天了,还差三百满三千,看能不能破三千月票,能破的话,下月发个万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