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拉着李治和兕子,走进了一间偏房。
刚一进屋,李宽的脸色便发生了变化。
李宽的神情变得极度凝重,抬头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儿,回转视线时,眼中有泪光闪烁。
“啊!二哥,你怎么了?”
本来见到李宽心情很好的兕子,被李宽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小嘴一瘪,差点跟着哭出声来。
李治见状,也再次回归悲伤的面容,心有戚戚焉。
“唉!你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姑母的病情。恐怕时日无多。二哥好伤心,好难过。”
李宽说着,径自扭过身去,背对李治和兕子。
刚才努力了好久也没挤出眼泪来,只好再次转身酝酿感情。
“哇,呜呜……”
李宽话音刚落,兕子便破防了,哇的一下子哭出声来。
李治也不由得眼圈发红。
平阳公主李秀宁当年与柴家和离后,一直没有再婚,也没有养育子女。所以,平日里,便把这些侄子侄女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看待。
再加上李治和兕子年幼,所以和平阳公主的往来就更显密切。平阳公主每次从前线归来,无论是否能见面,都会给李治和兕子带一些稀奇玩意。
李治和兕子也经常来平阳公主府玩,即使有时候平阳公主在前线不在家,萝莉正太组合也能顺利地溜进来,去校场上耍耍兵器,骑骑小马驹。
而现在,这一切的美好,即将毁灭。怎能不让人伤心,怎能不让人落泪。
“……唉!我们将会失去一个亲爱的姑母,大唐将会失去一个百战的将军。痛哉!惜哉!”
李宽只听到了兕子的哭声,却没听到李治的,于是再次悲声感叹道。
“哇!呜呜,呜呜……”
李治终究还是个孩子,在李宽的再次言语烘托下,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也哭出声来。
李治很伤心很难过,同时又闪过一丝好奇。
平时也没见过二哥跟姑母来往,怎么感觉他跟姑母比我们还亲密?比我们还伤心?
不过这种好奇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李治的心里便充满了悲伤,继续抽咽起来。
见小萝莉和小正太都哭得差不多了,李宽这才转过身来。
李宽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语气有些深沉地开口说道,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姑母就好了!”
“呜呜,呜呜,二哥,治不好的。皇爷爷在太医院已经接连砍杀了三名太医。呜呜,呜呜……”
李治一边哭,一边接话道。
大唐皇帝李渊竟然已经杀了三个太医,够狠。
可惜杀太医并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导致后来诊病的太医更谨小慎微,不敢有所作为。
不过,此事也刚好说明,平阳公主在大唐皇帝李源的心中,还是很有份量的,既然如此,就好办多了。
于是,李宽再次语调深沉的开口说道,
“不,是能治好的。至少有希望可以治好!”
李宽说到最后,音调陡然提升,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啊?二哥说什么?能治好?能治好姑母么?”
李宽的话让正在哭泣的李治,浑身一震,顿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李宽。
就连兕子,也呜咽着,满脸泪花的看向李宽。
“对,能治。二哥曾经梦入仙境,你俩是知道的。
你俩不知道的是,在二哥的梦里,有一处神仙祭台。只要向神仙献祭,便能获得仙物。
之前你俩吃过的仙家汤饼、仙兽灵肉、还有烤肉的仙家调料,都是二哥献祭得来的。”
李宽一字一眼地讲解道。
“啊!原来如此!那,那,那岂不是姑母有救了!
二哥,二哥,快,快,您再给神仙献祭,求求神仙救救姑母!”
李治虽然处于悲戚之中,但是小脑瓜依然非常好使,顿时反应过来,有些惊喜,有些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兕子虽然没听懂李治在说什么,但是也大概看出来,李宽有了救治姑母的办法,顿时激动得只跳脚,上前一把抱住李宽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
“……二哥,献祭神仙,救治姑母,是不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
李治见李宽神情凝重一直未动,于是又小声问道。
“唉!是的。献祭神仙,救治姑母,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不过,哪怕付出再大代价,我李宽也在所不惜!”
李宽轻叹一声后,猛然站直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究竟是何代价?稚奴愿意与二哥一起承担!大家一起救姑母!”
“兕子也愿意与二哥一起承担!”
李治和兕子的情绪,再次被李宽调动起来,都毫不犹豫地表明了态度。
无论是小萝莉还是小正太,此刻都是满脸的坚定。
“献祭的代价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向神仙献祭银钱。像之前的那些仙家奇物,都是二哥献祭了许多许多银子之后,得来的。
而另一部分,则是献祭寿元。这次救治姑母,跟以往换吃食不同。需要以命换命,所以要献祭寿元。”
李宽面色沉重,语调低沉。
听得李治微微有些惊心。
姑母虽好,但是若要拿自己的寿元,去帮姑母续命,这事,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兕子没有银子,但是兕子愿意献祭自己的寿元,帮姑母续命!”
与李治的纠结不同,兕子却毫不犹豫,在李宽话音刚落之时,便脱口而出,眼神善良,像极了小天使。
“兕子,真是好样的!二哥很感动,姑母肯定更感动!”
李宽见兕子如此纯善,也是忍不住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然后又宠溺地摸了摸兕子头上的小啾啾。
“不过,即使兕子愿意,也不用兕子献祭寿元。因为那献祭台是在二哥梦里,只能献祭二哥自己的寿元。
我李宽,刚才就说过,为了救姑母,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再所不惜!
我会毫不吝啬地向神仙献祭寿元,求神仙救治姑母!
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
“呜呜,二哥你太让兕子感动了,你为了姑母献祭那么多寿元,会不会自己死掉啊!兕子也不想二哥死掉!呜呜,呜呜……”
李宽的表演好像有点用力过度,竟然直接吓哭了兕子。
而李治,闻言后,虽然依旧悲伤,但是暗地里却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不用自己贡献寿元,吓死我了……我还小,不想死掉……
二哥为了姑母竟然如此奋不顾身,真是可歌可泣,可敬可佩。稚奴虽然自己做不到,但是却仰慕、敬佩二哥这种人!无论二哥这次能否活下来,稚奴今后只服二哥!
不行!稚奴此刻就应该向二哥学习!虽然不能贡献寿元,但是多少也得为救姑母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对!银子!祭祀还需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