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请吧!”
长衫青年见李宽依然愁眉不展,于是再次幸灾乐祸地开口催促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先来一首顺口溜。
在下才疏学浅,还请兄台多多指教,不要笑我。”
李宽左思右想,终于选中一首。面对长衫青年的催促,显得有些慌乱。
“哈哈,哈哈哈……放心好了,尽管念来,某保证认真对待,帮阁下仔细参详。”
长衫青年听到李宽的话后,看着李宽,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顿时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果然,自己猜的不错!
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酒囊饭袋而已!
还顺口溜?顺口溜也好意思拿出念诵?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某了!
“那就先谢谢兄台了!”
李宽依然是一脸忐忑,微微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毕竟是抄诗……
长衫青年见状,脸上笑意更浓,端起酒碗,猛灌一口,只等李宽出丑。
李宽冲着长衫青年,微微拱了拱手后,坐直了身体,然后,看着眼前虚拟超市里的诗词大全,朗声念诵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的这首将进酒,虽然早已被穿越者抄烂。但是,奈何,这首诗,的确太有名。李宽斟酌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选择了这首,诗仙的代表作之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宽自己也特别喜欢这首将进酒。总感觉,这首诗念诵起来,显得特别豪放,特别来劲,特别张狂!
特别适合用来打击长衫青年的狂妄。
李宽的感觉是对的。
将进酒的念诵,刚刚开始四句,李宽的对面,便传来了咣当一声响。
只见长衫青年,满脸震惊,目光呆滞,手中的酒碗掉落,仿佛跟见鬼了一般,死死地盯着李宽。
不仅如此!
见李宽念了四句后,突然停了下来,长衫青年顿时,有点不行了,双眼变的通红,急切地开口喊到,
“继续,快,继续,继续念诵,不要停!”
长衫青年本来正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打算一口气听完。结果李宽却中途停了下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呵呵,咋不憋死你呢?
李宽见状,淡淡一笑,又故意停了片刻,才继续开口念道,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李宽念了三句后,又默默地停了下来,做思考状。
长衫青年见李宽再次停了下来,于是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再次焦躁起来。
见李宽沉思状,本来不敢打扰,但是左等没声音,右等没下文。
于是,等待的每一秒,都变成了抓耳挠腮的煎熬。
又过了片刻,长衫青年最终实在是,又没忍住,再次红着眼,催促道,语气里多出一丝祈求的味道,
“某听着呢!某听着呢!还请阁下,快一点。”
“别急。没见我正在思考吗?要不你来?”
李宽瞥了长衫青年一眼,幽幽地回答道。
“……我……”
长衫青年闻言,顿时语塞,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因为自己,真的让李宽的创作夭折,毁了神作。
又过了片刻,李宽见对面的桌角都快长衫青年捏碎了。于是,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看着诗词大全,念诵起来,
“钟鼓玉帛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又是四句,又停了下来。
长衫青年身体一震,刚松开紧抓桌角的手,又再次抓紧。
这太他么,折磨人了!
如此神作,却总不能一口气念完。
难道生活都是如此么?总是充满焦急的等待与连续不断的折磨。
李宽的再次停下,让长衫青年,甚至对人生,都产生了悲观的想法。
又过了片刻,见李宽仍旧没有动静。长衫青年再次坐不住了。
但是又不敢说话,害怕惊扰了李宽的灵感。
于是,只好站起身来,冲着李宽一躬到底。
别无他法,只好牺牲自己的孤傲,牺牲自己的体面,拿出自己目前能做出的最大诚意。
向李宽,隆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
呵,这么容易,就折腰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挺狂的么?
李宽见长衫青年一直躬身不起,又待了片刻后。
这才,用力一拍酒桌,高声念出了最后一句,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扑通!”
随着李宽话音落下,长衫青年终于浑身一松,一屁股蹲坐在了酒桌旁的凳子上。
“呼,呼,呼,呼……”
长衫青年蹲坐下来后,连续不断地一阵急促呼吸,好久才缓过劲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高声长叹,
“神作!神作!神作呐!
某今日,能得耳闻,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一首顺口溜,而已。
小意思,小意思。
兄台,还请不吝赐教。”
面对长衫青年的惊呼,李宽却淡定依然,微笑着回应道。
“……”
您这也叫顺口溜?
您这,若是顺口溜,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算作文盲?
这个少年,也太谦虚了点!
没想到,能写出如此神作的少年,竟然如此低调。
与之相比,自己之前的傲娇,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长衫青年不由得,感觉到一丝丝的羞愧。对李宽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连忙再次微微欠身,有些敬佩地说道,
“此乃神作,某哪里敢有所指教。
是某浅薄了,没想到阁下大才!失敬!失敬!”
“兄台,太谦虚了。接下来,轮到兄台作诗了,请吧!”
面对态度已经变得恭谨的长衫青年,李宽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而是,冲着长衫青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与阁下的神作比之,某只算略通文字。如皓月之与萤火。
某,就不显丑了。”
长衫青年见李宽看向自己,顿时脸上一热,微微垂首,颇为尴尬地回答道。
李宽见长衫青年,之前嚣张的气焰,终于消失不见。于是,便收起微笑,脸色一变,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长衫青年,开口说道:
“还是,显显丑呗?
兄台不是挺喜欢显丑的么?
仗着自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才学,便狂妄自大,不守规矩。天天在酒坊蹭吃蹭喝的。不让蹭,还作诗诋毁酒坊。
此行,简直丑陋至极,有辱斯文!
国家法度,圣人礼教,是规矩。喝酒付费,欠债还钱,也是规矩。有点才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肆意妄为,违规逾矩吗?
再说,你真的很有才华吗?有吗?
来来来,要求不高。就照着刚才,在下念诵的,来段简单的顺口溜,就行。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