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木柴全都用光了，现在正在着人加紧采购。今天，可能会有小半天时间，不能及时供应暖气。

没想到，烧暖气如此废柴，是属下考虑不周，还请殿下治罪。”

锅炉女兵说话时，满脸愧疚之色，连连请罪。

“小事，小事。

不过，你们为什么不烧煤呢？”

李宽自然不会跟锅炉女兵计较这些，挥手让锅炉女兵起身后，随口问道。

“烧……煤？”

锅炉女兵闻言就是一愣，努力想了想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殿下，不知这煤是何物？”

“哦……”

李宽被问愣了，随即才想起来，也许大概大唐的煤还不叫煤这个名字。

“是一种黑色的，跟石块似的，可以燃烧。”

李宽想了想，描述道。

“……殿下说的可能是石碳。”

锅炉女兵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后，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

“殿下，那石碳是能燃烧，但是，它有古怪，会克人寿元。

有人曾用它装在炭盆里烤火，晚上放在房里取暖，结果过了一夜，房里的人全都死了。

而且死的还颇为奇巧，全身上下都无任何伤口，血里也没有毒，像睡过去一样。

后来，有人就传说，那是寿元丢尽的症状。石碳会克人寿元。”

“……”

李宽闻言，顿时有些无语。

神特么克人寿元。

那明明是煤气中毒。

放炭盆里，放房内一夜，又不通风，不死才怪呢！

而暖气锅炉则相对安全，每个暖气锅炉都是单独盘的灶台小间，有烟囱，而且还在院子里，四处漏风。

不过，煤气中毒这事，貌似也不好解释。解释了，恐怕也没人相信。

于是，李宽沉思片刻后，淡定地开口说道，

“你去多弄一些石碳回来。从今天开始，咱们的暖气烧石碳。”

“扑通！”

哪曾想，李宽话音刚落，锅炉女兵瞬间大惊失色，跪倒在地。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

木柴不够烧，是属下失职。一会儿，属下就去领罚。

但是王府却不能因此引入石碳这种邪物。它可能会伤及将军，以及您的身体。若是，将军和您有所损伤，属下万死也难逃其咎。”

锅炉女兵的情绪颇为激动，言语颇为恳切。

然而，李宽却微微一笑，亲手上前扶起了锅炉女兵。

“放心，无碍。那暖气是仙家之物，刚好可以克制、降服石碳的古怪。”

“啊……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锅炉女兵，听到李宽的话后，猛然抬头，看着李宽那近在咫尺，笑呵呵的面容，一秒钟便信了。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凉州郡王本来就是神仙！

石碳对于凡人是古怪，对于神仙来说，肯定不值一提。

暖气更是可以让冬日变回夏天的神仙之物。既然殿下说能，那就必然能克制住石碳。

而且，而且……殿下离自己这么近……殿下长的可真好看……刚才还亲自扶起了自己……右胳膊被殿下摸过……

锅炉女兵忽然心里砰砰直跳，随即起身领命，

“属下这就去弄石碳。”

“你等一下。”

李宽见锅炉女兵风风火火地，这就要走。忽然转念一想，再次开口叫住了锅炉女兵。

“这石炭便宜么？”

“回禀殿下。很便宜。一捆柴的钱，可以买好几车石炭。因为石炭会克人寿元，所以一般情况下，没人买。只有陶瓷窑上，偶尔才会采买一些。”

锅炉女兵，想了想后回答道。

“陶瓷窑就不怕克寿元吗？”

李宽有些好奇。

“有时候烧窑，赶上连阴雨天，没有那么多干柴，窑上只能如此。大不了，多给烧窑工匠们，一些铜钱，算作补偿……工匠们命贱，哪里在乎这些，加一倍的铜钱，便有人抢着干……”

锅炉女兵说起此事时，神情里还带着几分同情，几分悲凉。

李宽听完，也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大唐的工匠们，过的挺凄惨。

不过，世事如此，向来如此。目前李宽也改不了什么。只能先让自己的小屋暖和起来，先让煤炭燃烧起来。或许将来，工业时代提前到来，工匠们会过得好一些。

“你去吧，多多采购石炭。嗯……算了。这样，你还是继续去买柴。石炭之事，我自有安排。”

最后时刻，李宽思虑良久，觉得既然石炭这么不受大唐人欢迎，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机会。

锅炉少女继续去采购木柴了。同一时刻，一名传令女兵，快马飞出平阳王府，赶往郊外新丰旅店，去寻李义府。

……

几个时辰后，风尘仆仆的李义府，出现在了平阳王府的会客厅。

“殿下，书肆筹办之事，属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打算明日，带那投献的书肆老板前来，拜见殿下……”

李义府还以为，李宽要催问书肆筹办事宜，刚见礼完毕，便开始向李宽汇报道。

“好，不错，还挺快。不过，今天先不谈书肆之事。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李宽直接打断了李义府的话，然后微微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金丝楼，先借一些银两，然后把长安城市面上，能采买到的石炭，全都采买了。”

“买石炭？殿下，那石炭是不详之物。”

李义府听到李宽的话后，微微一愣，连忙出言提醒道。

“不，石炭是祥瑞。它将会代替木柴，成为整个大唐，最温暖的来源。”

李宽双目望向远方，肯定地回答道。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令李宽有些刮目相看的是，李义府听完李宽的话后，竟然没有发表任何的质疑和追问，而是选择了立即领命执行。

也可能是因为直接相信了李宽，也可能是选择了对李宽无条件遵从。

不过无论哪种，都给李宽带来一种，不错的感觉：这种手下，如臂驱使，好用。

而且，更令李宽满意的是，李义府领命后，刚走了两步，再次转身建言，

“殿下，既然石炭是祥瑞。那么，不如，我们把长安城附近的石炭矿山，也给买了！”

“好主意。”

李宽当即便同意了李义府的建议。

……

片刻之后，兵分两路。

一路，李义府去借银子，收购长安城市面上所有的石炭。

另一路，李宽轻车简从，赶往楚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