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得意在王洪眼里一闪而逝。
“王师傅,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地主婆婆焦急道。
“啊!”
看到眼前的地主婆婆时,王洪一下张大了嘴巴。
“王师傅,你是不是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土匪,三千两银子,我们哪里拿得出来。”地主婆婆捏着手指,脸上满是焦急。
王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一时之间,分不清面前的地主婆究竟是人是鬼。
过了一阵,他才勉强冷静下来,决定暂时不要慌,先搞清楚状况。
他立在门口,在拥挤的人群中目光转了一圈,忽然扫到一张脸,对方也皱着眉头,脸上的困惑有些熟悉。
杨良也是闻声而来,在瞧见门上的纸条时吓了一跳。
大盗黑蝴蝶!?
那不是自己么。
可自己贴的恐吓信明明在牛家祠堂,那么,这封恐吓信又是谁留下的?
真正的黑蝴蝶来了?
王洪收回目光,道:“太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也是吓死个人,昨天我看完戏回来,躺在炕上睡熟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祠堂门口,身上还套着一个麻袋。”
“咦!”
周围的丫鬟一阵激灵,有人小声嘀咕道:“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不要胡说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地主婆婆喝了一声,手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心中也有些打鼓。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到了祠堂门口。
“太太,不好了。”
一个丫鬟从院子里跑出来,道:“三公子不见了。”
地主婆脸色一变,刚刚还勉强镇定的她,此刻彻底慌乱起来:
“怎么会不见了?”
“我去喊三公子吃饭,发现他屋里根本没有人,被褥没有动过,他昨晚根本没有回来。”
此时,王洪隐隐约约明白些什么,建议道:“会不会是昨天喝醉了,睡在了打鼓场?”
“对对对。”
地主婆道:“赵全,你带着人,快去村里找一找。”
赵全皱起眉头,道:“我记得看见三公子回来了呀。”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王洪问道。
赵全也有些拿不准,毕竟昨天黑灯瞎火,他也看不清楚。
“阿良,咱们一起去。”
杨良也是糊里糊涂,赵全可能看错,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明明是把牛本福打晕了装进麻袋中,他怎么会不见了。
哎哟,这件事该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吧?
自己昨天猜的不错,牛家已经乱了,彻底乱套了。
等他和赵全转了一圈回来,见正厅中已经挤满了人,包括牛家村的村长都过来了。
“怎么样,找到没有?”地主婆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赵全摇摇头。
杨良心说,能找到才有鬼呢。
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杨良退在角落里,观察着现在的状况。
桌子上搁着两张纸,一张是正门上的打油诗,一张上面印着蝴蝶。
屋子里乱糟糟的,但并没有什么有营养有价值的话。
“熬……”
王洪长叹一声,屋内稍稍安静下来,道:“我刚才已经带人去地窖里看了,地窖里的土匪已经不见了。”
“啊!”
地主婆吓得脸色苍白,此时彻底没有了主意:“王师傅,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早就说过,咱们得按规矩来呐,本来一百两银子就可以解决,现在他们彻底狮子大开口,要价三千两。”
“三千两!”
地主婆脸上比黄连都苦:“我们便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这肯定是土匪过来报复了。”牛家村的村长叹道:“还是想办法凑一凑,把钱给他们送去算了。”
“我已经派人去给老大送信了。”地主婆道。
王洪眼珠一转,看出来地主婆还是舍不得钱,这三千两银子,她或许真能拿出来。
像这样的乡下地主,平时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挣下钱都攒着,多年积累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太太,还是要想想办法,三公子的性命要紧呐。”
“我知道,我知道……”地主婆心乱如麻,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她抬起头来,在大厅内扫了一圈,语气有些哀求道:“大家都别守在这里,赵全,带着人出去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赵全答应一声,领着一帮长工离开了牛家大院,在村子周围搜寻。
庄稼地刚刚收割过,大地之上视野辽阔,周围的景致一览无余。
“这也没有藏人的地方呐?”老兵哥嘴里嘟囔着。
这次找人没有什么任务奖励,所以杨良积极性不大,一副摆烂的样子。
可想起那三千两银子,杨良却是心动不已。
这绝对是一笔大数目。
如果自己能将这笔银子搞到手,那带着李橘红私奔就方便多了。就算跑到京城,重新安家立户,也有了启动资金。
可是,现在土匪的毛都找不到,更不要提银子了。
杨良回忆昨夜的事情,自己把牛本福丢在祠堂门口,第二天他就不见了。
想要把一個大活人带出院子,还不被别人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劫人的土匪本事不小呐。
杨良又想起门上那首打油诗,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该不会真的是黑蝴蝶死而复生吧。
也或许,是和自己一样,打着黑蝴蝶的名义招摇撞骗。
……
牛家大院的人都撒出去找人了,整个牛家差不多都空了。
这时,王洪背着双手,踱着方步来到地窖前。
他将压着地窖的石板搬开,踩着梯子走了下去。
黑暗里,一双眼睛如同老鼠一样看着他。
“老大,高啊。”乔茂探出头道:“您略施小计,就把牛家耍得团团转。”
王洪得意地摆摆手,道:“一个小小的地主,不值一提。”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麻袋,道:“人怎么样了?”
“醒了几次,我已经把嘴堵住了。”
“你做得不错。”
王洪道:“现在牛家已经乱了,但还不够乱。不给他们整点家伙事,他们是不会往外吐钱的?”
说着,他从腰上拔下一柄锋利的匕首,乔茂解开麻袋的口子,牛本福从里面滚了出来。
看到杵在自己面前的刀,他一下子慌了,空气中一股尿膻味。
“这么怂!”
乔茂接过刀,只听刺啦一声,从牛本福的大腿上割下一块鲜肉。
“咦,真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