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些可怕神兽的接连死去。
仙山——似乎真的出现了。
它们隐藏在那血煞和冤魂所升起的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引得无数方士羊入虎口……
当海龙王还沉浸在过去的追忆时,头顶,那一声宛如惊雷的轰鸣撕裂长空。
更撕裂了那鲛人召来的冲天白雾。
天空中那一束金红色的火光是如此的耀眼。
就连那些海中的鲛人贵族们见此都脸色大变,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这冲天之威。
耳旁,随着无数鲛人双目化为焦炭之后的惨叫之后,海龙王心中的忧虑愈发的浓郁了。
它看着面前之人,恍然间似乎又见曾经那些可怕之物在人间行走的痕迹。
“我们双方并无多少直接的冲突,为何不能相约边界,彼此相安无事呢?”
它如此说道,低沉的语调甚至带着几分恳切。
也许是本能在示警,冥冥中协助它避开了不知道多少灾劫的敏锐第六感此时不断的提醒着它,如果非要在这里和面前自称天命之子的地上人神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话。
命运并不会倒向自己这一边。
如果的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
它巨大的双眸旋,扫视身后无尽的深海,那些废弃的龙宫之中。
并非是指望着那些龙宫中的鲛人的援。
如若失去了天命的庇护,那些鲛人就连自己的都难以保全。
它所期望的,能够从海中为自己伸出援手的盟友另有其人。
面前云雾散尽,惶惶天火之间的大高悬。
它看见朱厚熜左手持剑,右手持矛立于天上。
他将手中火矛高举,向前一抛落,那三阳玄火组成的毁灭长矛向下急速的坠落。
朱厚熜用行动作为自己的回答。
“唯战而已——”
看到面前的明廷天子竟然连最基本的谈判都不愿同自己陈述,那海龙王终于真正的愤怒了。
它痛恨面前明廷天子的轻视,就好像他已经吃定了自己一般。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心中对于不久两人交战,自己却无必胜把握的恐慌。
“尔等鲛人杀戮无度,天人共怨,我今兴师前来,非为一己之私利,而是代天讨之——”
伴随着火矛从天坠落。
朱厚熜按剑向着俯冲而去。
他口中的天命并非是那些隐藏在历史之后,默默操控着人类历史的可怖之物。
而是真正的无上意志。
由一切人类的自由意志汇聚而成,万民心中所向往,汇聚而成的昭昭天命。
也许自己的穿越并非是意外。
追随在长矛下坠带来的流光之中,朱厚熜手持秦王剑,望着自己身前这些可怕的海族生物。
心中想道。
尘世苦痛,自己乃是顺从被妖魔奴欺凌的万民召唤而来。
并非说是阴谋论,朱厚熜的穿越是某些势力,某些人的有意安排。
而是这個世界的历史意志已经前进到了这一步。
明廷堕落百年,若无朱厚熜横空出世。
按照原定的历史轨迹继续堕落下去。
天命必然被新的妖魔邪祟所窃。
到时候文明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沉沦,岂不给其它地方的人类和族群以借助这份历史的机遇,迎接属于他们自己的昭昭天命。
我们的文明岂可沦为他人的附庸。
也许这也是历史无声的要求,更是这片土地上无上的历史意志的诉求。
朱厚熜秉持这份使命而来。
稳定内部,驱逐杂胡,团结文武。
以维护这个政权的基本稳定。
这时他的对手主要有三个,一是控制京城后宫三十年的张太后,其背后站着的是东方的海族。
二是武宗的老师,三朝老臣,两朝首辅杨廷和,他的背后是因为明廷势力急速衰退,不臣之心愈发浓郁的天下豪强。
三是以九边为首,因为朝廷常年拖欠军饷,自寻活路,几十年内在明军内部迅速崛起的北方军阀。
朱厚熜依次解决。
而此时看着面前这骚扰大明沿海的鲛人背后最后的屏障。
外戚,士绅,军阀——
随着背后一浪接着一浪的两岸明军得胜之后的欢呼之声。
这些造成明廷有可能统治动摇的威已经被朱厚熜依次解决。
如今明廷内部已经再无任何人可以动摇他的地位。
换句话说,如今的朱厚熜便是明廷,明廷便是朱厚熜。
所有的权力汇聚在朱厚熜的手中。
如今——他已然“定于一尊”。
——
等朱厚熜扫灭面前这个最后的,有可能趁着明廷内部动乱从外部造成威胁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对手,鲛人之后。
他便可以彻底放开手脚,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下,启动明廷内部真正且彻底的改革。
藩王——文官——武将
重新构建明廷的天下九州及海外番邦的文明体系。
也许这是自己这些年来,除了在安陆刚开始通过诸天宝鉴窥见这个世界的真实时期,打过的最为凶险的一场战斗。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伴随着火矛迎面碰撞上那海龙王掀起的直上九天的浪涛。
海水都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浪涛之后那庞然巨物的痛苦哀嚎并没有让朱厚熜继续追击。
相反,他握紧了秦王剑,护卫在自己的身侧。
“三阳玄火,护我左右。”
一道火墙从朱厚熜的身后浮现而起,挡住了那些从背后袭来的寒冰。
朱厚熜扭过头去。
那些寒冰看似貌不惊人,但足以焚山煮海的熊熊烈焰却不能将其灼烧分毫。
直到朱厚熜挥剑将其击碎,方才解除身后的威胁。
不远处,宛如月光倾斜于海面,从中的浮现出一个衣袂飘扬的神仙人物的银白色虚影。
“三天清气眷顾于你,我本不应该相攻于汝,奈何陛下旨意要战——”
那个身影无面无体。
完全由光束组成,伴随着一阵可怕的哀嚎声。
朱厚熜以望气术观之,但却依然仅仅只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光束。
这让朱厚熜暗自吃惊,不由得暗自怀疑眼前之物并非是真身。
“我也只能顺应陛之愿了——”
岸边,当张法维看着从水中诞生,在空中与朱厚熜对峙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尽管那道身影完全由光束组成。
但自幼在天师府长大,熟读道经,张法维自认为绝不会认错。
他一副三观崩溃的表情,喃喃道。
“天师降法登仙袍——”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兵解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