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里面究竟会是何物?”
虽然严嵩能大概说出眼前竹简上记录的文字的出处。
但是面对众人的询问。
还是摇了摇头。
而趁着几人交谈的机会。
朱厚熜特意避开了张法维手中八卦镜的投射范围。
在得到了世界树,提升了西苑的灵气等级,创造了分身之后。
名义上他还待在西苑清修。
如果让内阁的那帮老臣知道自己竟然一夜之间又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明朝边境。
鬼知道这些正在秘密筹备对北方蒙古的作战计划。
调动粮草,整顿沿途户籍徭役,并开始以天子和六部的名义让工部加紧制造军械,并打开武库武装各地卫所民兵的内阁成员们是个什么反应。
合着皇帝您老人家又不告诉我们一声就偷溜出去了。
那如果这样,那西苑里面偶尔还要去太液池旁垂钓的朱厚熜的真身又是什么。
虽然也不是不能解释。
但是对于朱厚熜而言,这无疑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他感受着京观之下那隐隐与水中蛟龙相互呼应的气息。
心中对于汉庭当初对于建造这地下汉藏时所投入的精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连那些在上古蛮荒之时被视作神明的强大之物都被汉人镇压在此地了吗?
朱厚熜心中想道。
眼前这足以称之为江神之物,配合上不远处暗河中那条蛟龙,大概就是地宫外第一层防御的核心了。
不过考虑到从汉庭衰落,各路势力纷纷来此抢夺汉庭的遗产。
不可能不与当地汉庭在此处的布置发生冲突。
汉庭曾经在此地布置的禁制之强,着实令朱厚熜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那么如此强大的汉庭,最后又是如何灭亡的呢?
朱厚熜回味着之前那三天清气面对汉室鬼兵的异动,心中止不住猜测道。
而那边,见严嵩这个理论派并不能凭借现有的证据推测出其中到底有何物。
张法维和周边的几名天师道弟子便再度附身,开始顺着张法维之前从这白骨山上掏出的一条半人高的洞口继续钻入。
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着除了刚刚那道竹简之外其他的东西,带出来给严嵩观察。
而严嵩此时等待之余,既不能处理自己这边的公务,也不能离开岗位,闲着无聊通过自己这边的八卦镜调整角度,准备看看这次朝廷大张旗鼓,命锦衣卫和禁军中的各路精锐前往辽东所探索的汉庭密藏。
究竟是何等模样。
而看着严嵩的动作,正手持龙虎山八卦镜的徐佑邦不禁吓了一跳。
毕竟自己的旁边还有一個明显是不想让朝中知道自己亲身前往辽东的“镇国公”在呢?
只能连忙搭话,试图分散严嵩的注意力。
“我听说阁老们最近命北方各官府开始民间明码标价,收购马草,作为年末防御蒙古之用,不知道现在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对于马草的定价和收购,从朱厚熜刚刚登基的时候各派势力便已经在朝堂中吵个不停。
明朝的各地卫所每年靠着虚报马草数量能够向朝廷要上一大笔的银子。
而原本马草是由户部统一拨款收购。
但是到了地方,往往是民众不知道这玩意还能给官府要钱。
反而被地方小吏盘剥,交不上足值足量的马草还要被处以罚款。
人们的负担反而更重。
如今大战结束,朝廷终于腾出手来,继朱厚熜之前趁着大同兵变的机会,杀了不少北方将门之后,整顿了一波军纪军库之后。
继续整顿北方的各处卫所军镇。
“内阁阁老们对此事十分的重视,派了不少人往北方去切实落实朝廷购买马草的旨意。”
严嵩那边恰巧碰上京中九月放寒衣假,很多官员都表示要趁机回家休息半个月,趁着朝廷这两年发的俸禄还算准时,给家里屯点物资,陪伴下妻儿。
毕竟大明的官员科举出身,到底大多数都还是有老婆有孩子的正常人。
不像是太监可以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在京中时刻不停的拱卫着皇权。
因此让在此值守的严嵩那边文渊阁的气氛显得有些凄冷。
不过想到过节这帮武人们同样在北方苦哈哈的执行任务,某种程度上比自己还惨。
至少自己还能蹲在文渊阁阅读来自天下各处的资料,编着邸报。
眼前的这些人可是真要准备随时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邪祟和妖人拼命的。
严嵩的心中因为长期加班而积累的怨气不免平衡了许多。
神情也放松了些。
“你们西苑不是能自己从各路皇商手里买到马草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严嵩略微有些疑惑的问道。
虽然京军理论上由天子通过五军都督府直接领导,但无论是人员调动还是财政拨款,都要兵部和内阁许可才能落实。
对于大明的天子而言,真正信得过的禁卫军也就是由司礼监和内廷直接拨款,人事任免也全部都掌握在内廷自己手中,拱卫皇城的亲军二十六卫了。
他们可是有着一套独立于朝廷的财政体系的。
朝廷买马草这种事情,无论怎么看都和他们扯不上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最近朝廷开海禁,通海商,司礼监名下的各路皇商大多都跟着礼部一块下海去跟弗朗机人倒卖丝绸茶瓷等的物了,每个季度倒是给我们拨款去购买马草,但BJ周边的马草商人的马草是直接供给给御马监下马场和腾骧四卫所用的……加上最近朝廷管制军资,弄到现在周边马草价格飞涨,禁军有的衙门甚至直接开始自己找五军都督府画地,种马草培育饲料喂养战马了。”
说到这里,俞大猷想到那些忙着下海,随便给点钱就把禁军打发了的各路王爷和皇商们,想到礼部一副“我的时间很贵,不要耽误我为朝廷挣钱”的轻蔑态度,脸色也不由得变得古怪了起来。
狗屎的,那帮平日里自诩清高的礼部的官员们如今是掉进钱眼里面了吗!
俞大猷想到那些礼部官员们恶劣的服务态度,愤怒不已,但想到胸口那一大叠礼部递过来让禁军们赶紧拿钱走人的银票。
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好你个礼部!竟然如此轻慢于我!
这个仇我们府军六卫狠狠的记下了!
下个月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