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

“知道的！”

韩雪儿的黑色小皮囊是储物宝贝，内存空间很小，只有几平米，严格意义上还说不上是储物法器或者储物空间，人家的可是能有至少几十平米以上的。

小时候母亲骆冰送的，为的是给小家伙存放一些小零食、小玩具，若然给杨昭知道竟然是这种用途，不能嫉妒，也能感叹一声：有钱人的世界，不能他一个穷光蛋能想象到的。

韩家自然有更厉害的储物法器，自母亲离世后，韩雪儿已经习惯了将之随身携带，也就不需要了，倒是能如现在一般，存放一些道符、兵刃、丹药、圣物。

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存放的事物也就不存在“过期”的烦恼。

杨昭再无知（事实上他并不无知），也能知道储物法器只能装载物品，活人、活的动物不能算物品，是无法装进里面的。

韩雪儿算是回答了明缘道人的疑惑，也是跟杨昭作了解释，明缘道人与蛇共生，刚刚融合成功，还需要一个同化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没结束之前，他不是人，也不是动物，处在一个令储物法器无法认知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能太长，毕竟存在了，也就将之暂定为“事物”。

如同魔临圣母图一样，与之产生了共情，鬼使神差的将他装进里面去了，明缘道人是万年前神鼎临世后，第一个给装进储物法器的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个，当然，他不会为此而感到骄傲。

“香的！”

“知道的。”

明缘道人气急败坏，大骂韩雪儿是臭婆娘，杨昭是要跟师姐说明，其实师姐是香的，也不是婆娘，他只解释了前面一句，后一句没说出来，自己也不知为何。

四夜与师姐搂着来睡，师姐能有多香，杨昭是最有权威来说明的，白天里与师姐对练，当师姐大汗淋漓的时候，杨昭发现了一个事实：

汗水并不能令师姐的肌肤变得粘腻，仍旧保持吹弹可破、滑腻，自然，他是通过师姐的手来判断，而且，很香，汗臭味在她那里是绝缘的，原来前世苏学士说的花蕊夫人是现实存在的，师姐就是。

韩雪儿表示知道，每日自己都是用香香的花儿来沐浴的，就算不用，自己也从来不是臭的，至于婆娘，她倒也不反感。

……

明缘道人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为何就被储物法器给装进去了，里面还逼仄得如同一个浴室，根本无法施展开来，除了破口大骂。

他的实力是摆在那的，即便没完成与蛇体的同化，储物法器也是困不住他，只是，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限制了他，出来，至少要花费几分钟的时间来突破时间的限制。

在杨昭、韩雪儿眼里，地上的黑色小皮囊上下起伏，真如捕蛇者存放蛇的布袋。

“踩爆他！”

杨昭、韩雪儿福至心灵，同时嚷道。

他们脑海里一直存放着一个念想，就是将那长得如同蟑螂卵的时候扔到地上，然后一个个的挤爆！

如今看到小皮囊里的明缘道人，立即转祸于他，他们忍受了那么久，必须发泄一番，才能解压，故且用了一个“爆”字！

踩！踩！踩！

里面的明缘道人正骂骂咧咧的想办法出来，突然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劈头劈脑的都是鞋底飞过来。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每一脚都能恰好猜到他的脸面，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踩脸，他可是在青云镇能与天道学院副院长、天道司副指挥使齐名的人物呀！

“道爷发誓，待会回来了，定然要将陈二斤的臭脚寄生在田二妞的嘴巴里，将田二妞的大脚丫寄生在陈二斤的屁股上！”

“师弟？”

韩雪儿脚上不停，死命的踩着，向杨昭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脚以后会长在师弟的屁股上，而是，她也知道小皮囊困不了明缘道人多久，他出来了，自己跟杨昭不能是他的对手！

杨昭一早在思考这个问题了，要诛灭蛇人明缘道人，必须按照极之瞳提示的秽物。

问题是，自己有洁癖，如何有秽物在身，师姐如此一个香喷喷的小姑娘，将秽物二字稍稍与之联想，都是罪过。

秽物是不能有了，只能从蛇的习性上去想，难道是打蛇打七寸，还是在小皮囊的出口处放着倒刺……

“咦？！不对，有的！”

杨昭想着蛇的习性，突然想起了前世在金大侠的书里曾看到过一个关于蛇的片段，那是洪七公与郭大侠被捆在船的桅杆上，下面遍布了毒蛇。

最后洪七公童心骤起，竟然往蛇身撒了尿，书里面大概是如此描述的，说蛇性爱洁净，遇到污秽的尿，发出吱吱之音，全身如同被火烧般难受！

“师姐！尿！”

“不能的。”

尿，人人都能有，她也不例外，只是，她对男女之事再呆笨，也能知道，女孩子不能当着人前做这种事情。

“我行！转身！”

小皮囊里的明缘道人双手紧紧的护住已经成了两个猪头的脸面，突然，鞋底形成的暴雨停了，隐约听到“转身”二字，不禁想了，“他们转身要干嘛呢？”

沙~~~

一阵温热的雨点落下来，狭窄的空间更像是浴室了，根本不必猜测那是什么，气味就能知道！

明缘道人羞愧到了极点，侮辱之大，莫过如斯！

他可是在青云镇能与天道学院副院长、天道司副指挥使齐名的存在！

“转身？！”

他心中兀地里出现一个恐怖至极的念头，难道这些污秽的东西是来自于田二妞？！

天呐！他不能活了！

咯噔！

想到“不能活了”，突然，所有的羞耻感都消失殆尽，换来的是无尽的恐怖！

自己是蛇人，共生体的形成就三个过程：被蛇吞噬、消化、共生！

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体在蛇的肚子里被消化一般，然后所有器官与蛇另外一半的器官同化！

秽物是能令这种结合支离破碎的，尤其是同化过程没完成之前，自己跟蛇脱离了，只剩下一半的身体？！

小皮囊外，韩雪儿并没有转身，而是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

并没有半点要轻薄杨昭的意思，她是个单纯的人，那夜，跟杨昭“洞房”之后，对那事就有了一个念想。

不懂、想了解，原本就是十六七岁花季少女朦胧的想法，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去感知，都是能有的。

目前，杨昭是自己的丈夫，陈婉儿曾经跟她说过，丈夫的概念就是，“你的是你的，他的也是你的！”

所以，看自己的东西，貌似没有什么不妥，如同吃他提供的馄饨面，天经地义。

韩雪儿心无杂念，只是想知道而已，单纯的以学习的眼光去看待……

嘶~~~

小皮囊里的蠕动安息了不少，冒出一股焦臭的黑气……

“不抖的。”

杨昭下意识的抖了抖，韩雪儿娇憨的来了一句，他无从回答，回答了，也就等同了轻薄了师姐。

“嗯，会变化的。”

杨昭从未如此困窘过，明明是做自己理所当然的事情，给师姐再来一句，好像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

师姐，你可知自己长得有多美，你那样看着，没变化，就是对你最大的亵渎了！

当然，这些话语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口的！

问题是……

师姐两句话出口后，还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

呼~~~

杨昭从未如此喜欢过明缘道人，他终究是从小皮囊里冒出半个脑袋，确实是半个脑袋，从中间破开的！

然后是半个身子，一手、一脚，坦荡荡的，如同前世的生物课堂里的人体模型，里面有什么器官都一目了然！

伴随着明缘道人出来的是半条蛇，已经全身千疮百孔，如同给硫酸、不，是尿酸浸泡过！

已经死了，只是条件发射的不断的蠕动跳跃。

“师姐！”

杨昭看了韩雪儿一眼。

“不行的。”

他们之间的默契第一次打破了，杨昭知道，师姐以为自己叫她以尿攻击明缘道人。

那岂不是师姐以为自己要轻薄她，下意识的看了师姐一眼，偏偏就想到了那个情景，龌蹉之意，不言而喻。

怪只能怪师姐长得太美，当然，杨昭没有那么的无耻，自然怪的是自己！

佛光普照！

半个身子的明缘道人血、骨、肉里已经注入了蛇的流毒，魔化了！

佛光普照将之悄无声息的湮灭，连同那半条蛇！

“师姐，这里太过污秽，也违反天道，将之烧掉吧！”

违反天道？是的，天理里面，手臂粗小的蛞蝓、脸盆大小的蝴蝶，就如同没有白发的奶奶，同样的令人感到恐怖！

杨昭说“烧掉”的时候，低头看了看那个被自己污染的黑色小皮囊，虽然自己眼界向来很准，是对准了入口，外面并无半点的沾惹……

韩雪儿倒是大方得多，毫不介意的将之捡起，重新系到腰间，除了杨昭觉得唐突佳人外，并无任何的不妥。

嗖！

下一秒，整个天坑底部都是韩雪儿的身影，她将未燃尽的火种到处点了个通透。

嗖！

杨昭也是光之翼一展，如凤凰般在天坑顶部掠过，流光将那两棵树长成的枝枝叶叶全部砍掉。

刷~~~

一道耀眼的阳光如同降魔杵一般，从天际打落到天坑底部，将之照了个堂亮。

肉眼可见，天坑底部的地面，各处的坑坑洞洞、缝隙里面、树根里面，都升起一股股的黑气，黑气里夹杂着鬼哭神嚎的声音。

藏污纳垢！

四个字足以形容这里的境况！

“走吧！”

杨昭并没有抱着师姐从天坑顶端离去，而是步入了台阶里。

咔！咔！咔！

台阶落脚十分的清脆，并非中间镂空，也非金非石。

台阶很长，蜿蜒曲折，并非一味的往下，到了低端，又向上了，杨昭感觉自己走的是一个“U”形的管子。

渐渐的，能感到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是天坑底部燃起的火，升起的热浪，幸好火燃得很旺盛，并无产生多少的烟，否则，他们方才用烟熏明缘道人，如今算是“他朝君体也相同”。

咔！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上，两人顿时觉得遍体通透，十分的凉快，已经来到一个地方……

是一个冰雕玉砌的银色世界，好像置身于冰雪里面！

定眼一看，原来并非冰雪世界，而是玻璃世界！

这是一个十分巨大的空间，如宫殿一般，地板上，四面墙壁上，天花板上，总之四维上下都是玻璃！

准确来说，是镜子，在玻璃里面能有自己的倒影，十分的清晰，能纤毫毕现！

啊？！

两人同时心中生出一声惊呼！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人，应该是一对人，一对共生的人，在他们腰间有一根肉管子牵连在一起。

能看到消化排泄系统是共用的！

他（们）正在……

洗澡！

不知道是哪位大工匠的鬼斧神工，能从玻璃的间隙里冒出清澈的泉水，泉水洁净，不能掺和一丝的杂质。

那对人儿肉眼可见，是有严重洁癖的，他们洗澡不用任何的洗浴用品，仅仅是清水，甚至你能看出来，清水落在他身上，也能快速的躲闪，似乎怕污秽了他完美无瑕的身子！

杨昭、韩雪儿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在一段时间里，竟然不懂做出任何的反应！

那人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享受着沐浴带来的快乐。

只见他痴痴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手作出了拥抱的姿势，身子一点一点的摆动，样子十分的沉醉……

就像是王子搂着白雪公主在翩翩起舞，容不得俗世半点的嫉妒！

一曲舞吧，他伸出右手手掌，轻抚在镜子里自己的脸面上，轻轻摇着头，像是在欣赏一件世间难求的艺术品。

手掌随着自己身体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往下，半眯着眼睛，轻柔得、陶醉得……

杨昭只能想到一个场景，就是前世歌唱节目里收了五百块的现场观众！

当然，他的陶醉是出自于内心的，是对艺术品的膜拜与爱慕，这个艺术品就是他自己的身体！

人自恋到极致，也莫过如斯！

随着手的摆动，他竟然……

那雄性的标志，起了极大的变化！

“恶心的。跟师弟的差了无数个天地。”

一把凛冽、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矛盾，却无容置疑！

“什么？！臭丫头，你说什么？！”

他转过身来，声音因激动而破裂，如同坊间买菜老板少送了一根葱的……泼妇！

明心道人！

眼前的是魔人共生体，明心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