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上次那拨猎奇主播连环事故后,我们就在路口安装了监控。”
“刚刚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左右,我们照着10-20天的监控调取,
找到了老人的事故视频。”
从监控画面上看,天还未亮,老婆婆横穿马路,被疾驰而来的车辆撞飞。
脖子担在路肩上,滚了两圈消失在监控里。
肇事司机当时应该是感觉自己撞到东西了,有停车下来查看,但绕着汽车转了两圈,什么都没找到,就爬上车子重新启动扬长而去。
工作人员:“事故责任明确,我们会根据车牌号传唤肇事司机。”
秦天舒全程努力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做笔录时磕磕巴巴,双手紧张地抓着衣摆,指尖用力到泛白。
问话的工作人员看小伙子文文弱弱的模样,内心也是不忍,语气温和之余还一个劲儿地安慰他。
“小伙子,你是做了件好事儿,别害怕。”
“这会儿天这么晚了,我看你胆子也不大,不如我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家吧。”
秦天舒:“谢,谢谢姐姐……”
秦天舒满口答应。
这个点儿显然已经叫不到车了,要是腿儿着回去,估计鸡都该打鸣儿了。
从派出所到苍鹭山半山腰,接近二十公里的路程。
但车子只能开到山脚下,上山还有三四公里的路只能靠秦天舒自己。
为了不让热心送他的好心姐姐起疑,在临近山脚下一户亮着灯的农家院附近,秦天舒谎称到家了。
从车上下来后,友好地跟好心姐姐道别。
“小姐姐,谢谢您,天晚了我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何况让我爹娘知道我遇到这种事儿,还得反过来担心我。”
“天色黑,您回去注意安全。”
好心的工作人员被说得心里暖烘烘,开着车哼着曲儿离开。
秦天舒目送车辆彻底远去,一身正气的小姐姐没什么可担心的,打开小手电,随便找了个进山的路口,亮光很快消失在山脚。
秦天舒脚程很快,一进山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健步如飞。
挂在书包背带上的兔子布偶阿布,也一改之前毫无生机的丑萌形象,“活”了过来。
它沿着书包带吭哧吭哧爬上秦天舒的肩膀,找个舒服的位置一坐。
两条又细又软的腿从秦天舒肩膀上垂下,连带耷拉着的两只长耳朵。随着秦天舒行走时起伏的节奏,一摇一晃。
阿布:“主人,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阿布盯着丑萌布偶的外表,但发出的声音却是软萌活泼的萝莉音。
作为一只外观和声音严重不符的诈骗型产品,每次它一开口,秦天舒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夜已黑,没有月光。
半山腰一座老旧瓦房,屋檐下吊着一个已经完全褪色的布灯笼,灯罩里一簇淡绿色的火苗,堪堪照亮屋檐下那一点点地方。
瓦房周围是篱笆简单围起的院子。
风起时,灯笼晃晃悠悠,灯光歪歪斜斜,让整座瓦房笼上阴森的氛围。
在光亮照不到的漆黑角落,被竹篱笆围住的小院里,屋檐下,房梁上,密密麻麻全是一双双没有眼白的恶毒眼睛。
这些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灯笼里燃烧着的淡绿火苗,恨不得扑上去将去生吞活剥。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脆弱的仿佛随时熄灭的小火苗,却震慑得他们不敢上前,只能满眼怨毒地蹲在原地。
“嘎吱,嘎吱……”
枯枝落叶发出被无情分尸的惨叫。
所有的眼睛视线偏转,定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有人在靠近这座瓦房,这点细小的声音顺着小院旁的小路越来越近.....
白色的亮光划破长夜,将整座小院照亮。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白色亮光后显出轮廓,犹如冷水滴落油锅,原本落针可闻的小院瞬间沸腾,各色鬼怪疯狂地尖叫、逃窜,很快消失不见。
只有灯笼里孜孜不倦燃烧的淡绿色火焰仿佛亮眼了一些,欢快摇曳着,在欢迎来人。
秦天舒:“离家不过短短几天,这老瓦房怎么好像更加破落了。”
“你看看,这枯黄的树叶满院子都是。”
这会儿天已经很晚很晚了。
秦天舒这短暂两天的出行实在是过得太过精彩。
接到了爹娘,又送走了爹娘;找了份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糊口工作,还签了长工;长途奔波一趟回来,又在路上处理了个死不自知的魇,还去了趟派出所;好不容易跋涉回来,这院子还这么不尽人意。
“啧,不行,实在是没力气了。”
“先睡吧!”
秦天舒双腿像灌了铅,上下眼皮直打架,只想躺在床上睡上一天一夜再说。
这一院子的妖魔鬼怪,他实在没力气再去处理了。
一个好的下属,既能看懂老板脸色,也能及时给老板排忧解难。
阿布是个好下属,很上道。
它用塞满棉花的手给秦天舒拍胸脯保证。
“主人,你去睡觉吧!”
“我看着它们,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秦天舒奖励它一个摸摸头,简单洗漱后大字型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得到老板肯定,阿布高兴地撑着小短腿儿在椅子上使劲蹦鞑了几下,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责任感,兔子耳朵都支棱起来。
许是该做的梦都在路上折磨够了,这一夜,秦天舒无梦。
一觉睡到了次日下午。
要不是五脏庙敲锣打鼓,他还能继续睡。
“哈--欠--!”
“算了,既然醒了,就搞点吃点再继续回笼觉吧。”
整个院子安静的过分,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秦天舒活动了活动肩颈。
然后喊道:“阿布。”
从后屋传来阿布的答应声。
秦天舒有些疑惑。
除了堂屋两侧的两间卧室,房子后面只有一间阴暗又潮湿的空房间,用来堆放杂物,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你没事儿跑杂物间干什么去了?”
秦天舒趿拉着拖鞋往后屋走,穿过厨房,就看到阿布站在储物间的矮门槛上,双手叉腰面向屋内。
“瞧你这耀武扬威的小模样儿,我看看是哪个又不长眼惹你不痛快啦?”
秦天舒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头往杂物间里瞧了一眼。
只一眼,他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