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连长终于开口。
顿时,咬牙咧嘴击打木桩的众人,一个个松了一口气,感觉从地狱爬起来了。
木桩上的白布,已经染红了,看起来很震撼。
这些新兵捧着流血的手掌,有点不敢相信是自己打的。
人也狠起来的时候,是不会感觉多疼,甚至还有激情杀人。
冷静下来后,就不一样了。
现在众人觉得只要站着别动,就特别幸福的感觉。
唯独有一个人,觉得还不够狠。
“以我的皮筋骨强度,出拳还是不够狠,鲜血都没有飞溅上去,别人会不会觉得我造假?”
陈陆其实已经很拼了,耐不住他的皮筋骨太强了,特别的耐打。
疼肯定疼,但没有到达极限,流血都没有。
旁边的其他人,几乎都是皮开肉绽。
旁边的王兵的含着泪水:“感觉要废了,真的废了……明天绝对长出一层老茧。”
陈陆叹息:“羡慕啊。”
“羡慕……”王兵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直了,陆哥的手掌都没有肿起来。
你偷懒的?
刚才打得虎虎生风,人人侧目怎么回事?
难道打拳还能演?
王兵愕然不已。
“谁能瞒得过连长的火眼金晴,说实话,我宁愿皮开肉绽,长出茧子。”
我是真努力了,但架不住皮筋骨耐打。
王兵将信将疑,他看了铁牛一眼。
牛哥手掌肿得跟的猪蹄子一样,还满手都是血,疼得眼泪还在眼眶打转,这让王兵找回了一些平衡感。
“不是偷懒,就是变态……”
王兵猜测着,然后看到班长过来了。
“哎呀,痛死我了。”
陈陆当着徐江的面,直接惨叫。
“这小子……”
徐江嘴巴抽搐了一下。
击打木桩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这个陈陆,他看不出陈陆藏拙,但是看他木桩都没有染红,好像……又藏拙了?
老徐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凡事讲究一个证据,他总不能因为没有见血,直接揪陈陆出来骂吧?
“行了,一个个的别嚎了,跟娘们一样,军医来了。”
别哭了,再哭伤口都愈合了。
不丢脸吗?
没多久,脚步声响起来,十几个白色身影走了过来。
真的是军医提箱药箱走过来了。
王兵立刻抢先一步:“班长,我要上药,我失血过多了,只剩下半条命。”
说完,这家伙主动硬着军医走过去。
“回来!”
徐江一把将王兵拉回来,骂道:“你急什么,还要教会你们自己上药,这是战场急救的必修课。”
“不是……班长,我真的失血过多了,现在不是自由休息时间吗?”
“呵呵……要不要跑五公里,让你回回血气?”
王兵打了一个冷战:“班长,我这么急,只要是想了解什么是战场急救?”
徐江冷哼了一下,过去接了药箱子,放在地上,让众人围过来,然后开始讲解怎么处理伤口。
从消毒,到止血,再到包扎……
都是一些简化的过程,细节不多,徐江讲得特别快。
啪的一声,徐江打开一瓶酒精,顿时空气弥漫一股刺激的气味。
老徐满脸严肃,关切催促:“谁失血过多了,先来,我给你们治治。”
……要惨了。
陈陆的反应很快,第一个后退一步,当场严厉拒绝:“班长,我没有流血,酒精留给有需要的人。”
“王兵,你过来,刚才不是急着治疗?”
“……班长,我伤口主动愈合了,用不着了,留给需要的人吧!”
王兵急得差点哭出来。
特么现在皮开肉绽,这酒精倒下去,谁顶得住?
反正,他对战场急救,一些都不好奇,也不期待了。
扯淡,这是要命的玩意。
可徐江不打算放过去,目光扫过众人:“我们三班只有9人,捉对帮忙治疗,我帮你治,你刚才挺积极的,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呵呵,班长,换其他人吧,陆哥怎么样,你们感情好啊!”
王兵差点吓哭,立刻将陈陆卖了。
他感觉要是让班长来,绝对下黑手。
“就你废话多!”
徐江飞快抓住王兵的手臂。
“班长,真的不用……”
这小子用力挣扎,想去抓其他人当替死鬼,但这个时候谁不多一个心眼?
早就逃远了。
铁牛是连滚带爬。
“别,别,啊……”
王兵惨叫,被酒精冲刷的伤口,不断颤抖,叫得好像隔壁家放牛的傻儿子,被牛踩住脚趾叫疼的感觉。
众人个个抽搐,心有戚戚然。
“班长这报复心理变态,挺腹黑的。”陈陆忍不住笑着吐槽了一句。
但是吐槽完,他立刻抓住铁牛相互治疗。
要是慢了,说不定老徐又要帮你一把。
相互治疗的战友,自然有分寸,就王兵一个人体会到了粗暴执法,一路都是惨叫。
徐江没有管他,酒精擦洗完毕后,跟着用绷带用力包扎起来。
然后,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惨嚎。
包扎完毕后,徐江继续讲解其他伤势的处理,讲了将近十分钟后,他站起来催促:“行了,继续打木桩。”
现场的空气安静了一下。
众人傻眼了。
特么都残废了,还打啊?
“班长……能换其他训练项目吗,比如跑步?”
张来福这样的硬汉,也硬着头皮服软了。
关键真的疼啊!
怀疑人生那种。
再打下去,会不会直接骨折人亡。
哪怕会被骂,铁牛依旧笑声来了一句:“班长,再逼下去,真顶不住了,木桩都是血,你看。”
“这样就顶不住了啊?想过先辈零下四十度,啃着比石头还硬的面包,埋伏在冰雪中杀敌吗?他们能说顶不住吗?”
“想过烤热的铁索,还要用血肉之躯匍匐上去,给战友当桥板吗?他们能说顶不住吗?”
“爬雪山,过草地,他们能说顶不住吗?”
就流点血就受不了?
徐江指着一根根木桩,严肃开口:“木桩就是你们敌人,你们奋勇杀敌,最终是溅了敌人一些血,敌人都没有倒下去,这就吓到了自己?前几天是谁说了,自己要当一个好兵,绝对不当逃兵的?给我站出来。”
“王兵,你怎么说的?”
又是我?我看起来特别傻吗?
王兵头皮发硬,最终无奈走出来,哭丧着脸:“报告,班长,我要当一个好兵,回去告诉村长,我是全村最靓的崽。”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打!”王兵咬牙切齿。
徐江转头,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
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那个人就应了一声,然后听着胸膛上去打木桩。
相比其他人硬着头皮打,陈陆却是很淡定。